2023-02-15|閱讀時間 ‧ 約 20 分鐘

2019年·茂名|一個少女懷孕,六個嫌疑爺爺

一個少女懷孕,六個嫌疑「爺爺」。
案件還未告破,少女再次懷孕。
這一次,嫌疑人有近百名。
*提示:爲了保護受害者,本文涉及的人名皆用化名,情節做了脫敏處理。
在衆多小洋樓的襯托下,一處破舊的紅磚平房顯得格格不入。
這是小梅的家。
小梅患有二級智力障礙,智商只相當於兩歲的孩子。
所以12歲的她,仍然跟一個幼童一般,蹲在門口撥拉着地上的泥塊。
她臉上沾着塵土,頭髮亂得像團舊抹布。
不合身的衣服十分破舊不說,還散發着難聞的餿味。
就在小梅自己玩得正開心的時候,一個瘦老頭出現在了院子門口。
他頭髮花白,滿臉是褶,褶上還有大片的老年斑,看起來有八十多歲。
瘦老頭拄着拐,鬼鬼祟祟地向院內張望。
看到院內沒有大人,老頭一步三搖地進了院子。
「小梅女仔,來,阿公給你糖。」
小梅眉開眼笑地站了起來。
她臉胖乎乎的,看起來十分健康,但站起來只有一米二三,比同齡人矮半頭。
老頭伸開手,滿是褶子的手心裏,藏着幾粒糖果。
「嘻嘻,小梅要糖喫,要喫。」小梅一把抓過糖放進嘴裏。
「小梅乖呀,只要聽話,阿公還給糖喫。」老頭伸出乾癟的枯手,順着小梅的脖頸滑進了毛衣裏,一臉陶醉地揉搓起來。
小梅沒有反抗,她正專心享受糖果的甘甜。
幾分鐘後,最後一粒糖塊也被嚥進肚子。
小梅不滿地叫嚷起來:「沒有了,還要喫糖!」
老頭搖頭,故意把拳頭藏在身後:「跟阿公走,阿公家裏有糖喫。」
他污濁的眼睛裏滿是慾念。
小梅哪知道老頭的用心,她像一隻小貓,乖巧地跟在老頭身後離開了家。
老頭的住處離小梅家不過百米。
見四下無人,老頭猛地把小梅拽進大門。
「聽話,別嚷,阿公有更多零食給你喫。」
他一邊哄着女孩,一邊關上門窗。
小梅抓起一把糖,專注地剝糖紙。
老頭趁機將她抱到牀上,急切地脫下衣服,哆嗦起來。
女孩被撓到癢處,咯咯傻笑起來。
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年紀比她爺爺還要大的劉阿公,在她身上做着什麼。
轉年開春三月,小梅的姨媽丁雪,來到姊妹家。
一進門,她就被腐爛發黴的味道燻了一跟頭。
丁雪嘆了口氣,挽起袖子走進廚房,開始做飯。
小梅的父母開心地搓着手,說些感激的話。
他們都是智力障礙者,只具備簡單的生活能力,連個像樣的飯也做不出來。
更不用說把房間收拾乾淨整齊這麼高難度的事情了。
小梅還有個18歲的哥哥,腦子也不太靈光,只能幫人做些簡單的工作。
這個苦難的家庭,除了靠低保勉強生活外,就只有丁雪偶爾過來照顧了。
丁雪一邊麻利地做飯,一邊嘆息。
地裏的菜又被踩爛了,還沒長成的土豆也被翻了出來,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的。
別以爲村莊都是田園牧歌,越是窮鄉僻壤,弱肉強食就越表現得淋漓盡致。
老父親在的時候還能庇護着姐姐一家。
老人家一去世,村裏的惡人們就把這家人當做了出氣筒。
他們無力反抗,也不敢反抗。
因爲反抗的下場就是更加惡劣的欺辱。
丁雪跟村裏、警察反映過,但他們也沒辦法。
批評也批評了,教育也教育了,那些惡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們有什麼辦法?
總不能派人一直盯着吧?
丁雪抹了把眼淚,把飯菜端上桌,一臉笑容地看着姐姐一家喫飯。
父母不會做飯,所以每次她來做飯,兩個孩子都會喫得狼吞虎嚥。
可是這回,小梅沒喫幾口就把筷子放下了。
丁雪剛想問,小梅就跑到門口嘔吐起來。
她被嚇了一跳,還以爲小梅得了病。
她仔細看,發現小梅面色發黃,胸部脹得像個成年人,肚子隱隱有些隆起。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丁雪的心頭騰起。
這孩子不會是……懷孕了吧?
可她是個智障患者,現在才12歲呀!
丁雪連忙看向姐姐,可是看到姐姐的那一臉憨笑,她閉嘴了。
同樣癡傻的姐姐,能指望她說出些什麼有用的話呢?
丁雪果斷拉着小梅去鎮上醫院檢查。
看着尿檢和超聲檢測結果,醫生皺起了眉頭,一臉不滿。
「你是孩子家長?你知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九周了!」
丁雪顫抖着手,把小梅摟在懷裏。
「老天爺!這是哪個天殺的乾的!」
小梅還以爲姨媽在演電視,笑呵呵地眯起了眼睛。
聽完丁雪的解釋,醫生大爲震驚。
小梅這樣的智障患者,儘管身體已經發育,但她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怎麼可能主動與人發生關係?
這是被人強姦了!
醫生一臉憤怒,建議丁雪立刻報警,然後給小梅終止妊娠。
丁雪手腳發涼地撥通了派出所的電話。
智力殘障人羣、未成年少女、性侵。
警察接到報警後,迅速立案開始調查。
一開始,負責辦案的民警,還以爲這只是一起普通的強姦案。
然而隨着調查的深入,越來越多的村民被牽扯了進來……
案件一上來就陷入了僵局。
首先,小梅的父母也是智障患者,他們對小梅的遭遇一無所知。
他們平時連自己都沒辦法照顧,更別說兒女了。
兩個孩子經常飢一頓飽一頓,有時候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父母也從不會多問一句。
警察和丁雪只好耐着性子,一點點地引導小梅,讓她講述過去是否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智障少女眼中的世界光彩陸離。
不知道說了多少件奇怪的事,小梅終於說出了一個有價值的線索。
「阿公。」
「哪個阿公?」
「沒牙的阿公,阿公家有糖喫。」
小梅笑嘻嘻地說。
「是不是劉阿公?」
丁雪試探地問。
劉阿公是村上有名的老光棍,他家就在小梅家旁邊。
小梅一家都是劉阿公看着長大的。
這怎麼可能!
「劉阿公好,給我糖喫,就是脫衣服冷。」
小梅隨口說道。
丁雪衝進廚房拿起菜刀就要去找那老不死的拼命。
辦案民警幫丁雪冷靜下來後,一行人去了劉老頭家。
面對警察的詢問,老東西表現得十分淡定,像沒事人一樣。
「我給女仔喫糖,還給了錢,就是隨便玩玩,能有啥事?我都八十多了,還能讓她生娃不成?」
他絲毫不認爲欺負一個智力殘缺的女孩算什麼大事兒。
看着那張恬不知恥的老臉,丁雪衝上去狠狠地抽了他兩巴掌!
等丁雪第三次舉手時,才被人攔下。
回到派出所,辦案民警陷入了沉思。
劉老頭雖不要臉,但說的道理是沒錯的。
劉老頭都已經82歲了,他還有生育能力嗎?
難道,性侵小梅的不止劉老頭一人?
DNA檢驗的結果讓所有人一陣惡寒。
胚胎的DNA與劉老頭並不相符。
丁雪抱着小梅失聲痛哭。
這可憐的孩子到底遭遇了什麼?
「小梅,告訴姨娘,還有誰!」她緊緊抓着小梅的手,臉上青筋畢露。
小梅被嚇住了,害怕地退縮:「姨,怕!」
辦案人員趕緊勸住了丁雪。
他們知道,就算小梅智力健全,遇上這種事,也難免情緒失控,要更耐心地引導。
一位精通心理疏導的女警擔起了與小梅溝通的責任。
「有誰碰過你?碰到了哪裏?怎麼碰的?他長什麼樣子?大概多少歲?有什麼特徵?」女警拿出了糖果。
甜味喚醒了小梅的記憶,她磕磕絆絆地訴說起來。
一個沒有手的伯伯。
沒手伯伯的弟弟。
丁雪心頭打了個寒戰,她忽然意識到,儘管小梅不能完整地回憶出全部性侵經過,但真相恐怕已經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果然,小梅又陸續說出三個同村男人。
加上劉老頭,一共是六名嫌疑人。
至於他們跟小梅接觸的地點,有在去學校的小巷子裏,有在學校的廁所裏,還有在汽車上……
因爲小梅是二級智障,很難保持長期記憶,再加上她的話經常前言不搭後語,讓人很難確認她所言是否真實發生過。
爲確保準確性,調查人員拿來嫌疑人照片讓她辨認。
小梅馬上指認出了同村斷手的中年人和他的弟弟。
其餘三人暫時無法確定。
「求求你們,一定要找到那些畜生,讓他們坐大牢!」丁雪帶着哭腔拜託民警,民警們看着一無所知的小梅,皆是點頭。
「放心吧,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小梅的壞人的。」
可她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出乎意料。
因爲小梅的特殊情況,她的證詞不能完全採信,辦案人員進入村莊實地調查。
民警們剛進村,犯罪嫌疑人們就都跑掉了。
這一跑,讓警察鎖定了其他三位嫌疑人。
有的被抓了回來,有的沒有。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相關親屬的DNA,同樣可以作爲鑑定依據。
警方提取了所有犯罪嫌疑人或其近親屬的DNA樣本。
真相即將浮出水面。
現實很殘酷,所有DNA樣本都與胚胎不吻合!
也就是說,小梅說出的六個人都不是胚胎的生物學父親……
抓住罪犯的希望再次落空!
警方也很遺憾,他們安慰丁雪,案件並沒有結束,只是暫時告一段落,等找到新證據馬上重新偵辦。
丁雪沒辦法,只求警方能快點找到新的證據。
過了一星期,等村民們放鬆下來,在外躲藏的壞人們陸續回村。
警方出手了。
民警半夜突擊進村,對所有村民進行了抽血。
村民們怨念很大。
警察前腳走,後腳就有人跑到小梅家門口破口大罵,用詞十分難聽。
見丁雪準備喊警察回來,有人摩拳擦掌,有人拿出了磚頭。
「臭傻子,敗壞人家名聲,活該你家倒黴!」
「早該全家進火葬場,給國家省點糧食!」
髒話像刀子一樣,扎得人心鮮血淋漓。
丁雪咬牙忍了下來。
在小梅家待了幾天,丁雪接到丈夫電話,說家裏有事情。
她覺得,雖然這些村民不是好人,一個比一個說話難聽。
但警察剛大張旗鼓地調查完,事情還沒了結,他們應該不敢再對小梅一家出手,頂多過過嘴癮。
於是丁雪離開了。
丁雪沒想到的是,她剛走,小梅就再次遭了殃。
就在丁雪離開的第二天,小梅獨自在家,門突然被撞開。
幾個黑影衝進屋裏,本就昏暗的房間瞬間黑了下來。
沒等小梅看清楚來人是誰,他們已經動起手。
這幫傢伙把虛弱的小梅從牀上拽起來,一腳踹在她小肚子上。
小梅慘叫一聲,被踹飛好遠。
幾個人圍上去,不停拳打腳踢,邊打邊罵。
「讓你告狀,讓你告狀!」
小梅被打得哇哇大哭。
等丁雪趕到時,只看到了遍體鱗傷的小梅和不知所措的姐姐一家。
誰都能猜出來,肯定是嫌疑人家屬故意報復。
可是報警也於事無補,打人者早跑沒影了,小梅嚇得縮成一團,說不清楚施暴者是誰。
丁雪哭着懇求,卻沒有一個村民站出來作證。
畢竟,一邊是膽大包天敢頂風報復的狠人。
一邊是就算幫了也不會有任何好處的一家智障患者。
怎麼選還用說?
村民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緘默。
而這種緘默,讓惡人更加囂張。
七個月後,小梅又一次懷孕了……
丁雪看着小梅隆起的肚皮,眼中已經無淚可流。
到底是多麼沒人性的惡魔呀,爲什麼偏偏糾纏這個苦命的孩子!
更讓她寒心的,是姐姐和姐夫的態度。
「讓小梅留下肚子裏的孩子吧。」小梅的爸爸喃喃道。
「對呀,生下來就好了……」小梅媽媽附和着。
這對智力殘缺的夫婦並不知道,懷孕對12歲幼女來說意味着什麼。
他們只是遵從古老的生物本能,覺得懷孕了就該生下來。
同時他們模模糊糊地想到,既然小梅的肚子大了,也許就沒人會再碰她了吧?
這就是父母對女兒的保護,可憐可悲的愛!
若只是糊塗也就罷了,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庭,連去做引產的手術費都湊不出來。
丁雪緊咬牙關,帶着小梅去醫院。
一路上不少村民指着小梅的腰身說三道四,用語難聽至極。
小梅懵懵懂懂,她不明白大家的目光爲何如此冷漠,嚇得她不敢抬頭。
在最困難的時刻,救星出現了。
當地婦聯的工作人員接到消息,趕到醫院瞭解情況。
聽完丁雪的介紹,婦聯的同志義憤填膺。
這是一樁嚴重的性侵幼女事件,絕不能姑息!
他們馬上出手相助。
小梅在醫院的費用,全部由婦聯墊付,免去她家的經濟負擔。
他們還幫小梅找了一家福利機構,手術後她可以去那裏安全生活,學習勞動技能。
在醫生的勸說下,小梅再次終止妊娠。
這是無奈的選擇,一來她年紀太小,貿然生育危險性很大。
萬一她再生下個智障孩子,以後的生活只會是無窮的災厄。
警察也趕到了,在警方公開調查下依然有人頂風作案,這是對受害者的公然踐踏,也是對法律威嚴的嚴重挑釁。
警方在當天迅速成立了專案組,由局領導親自坐鎮,加大嚴查力度。
接下來的調查,讓所有人大喫一驚。
這一回,小梅再次斷斷續續回憶出一些片段。
「躺在香蕉葉上……伯伯和叔叔摸下面……」
簡單幾個畫面,如同重錘直鑿人心。
隨着細節增多,警方逐漸拼湊出一個比較完整的犯罪脈絡。
首先,強姦犯不止一個人,先後有多人多次對小梅進行性侵害。
這些人先半引誘半脅迫,用汽車把小梅帶到村外的香蕉林裏。
然後脫掉小梅的衣服,扯幾片香蕉葉鋪在地上。
隨後將小梅推倒,進行慘無人道的輪姦。
獸行就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距離村莊可能僅隔一兩百米!
然後他們把小梅帶回村,留下一點糖果和零錢,威脅她不許說出去。
充滿香甜氣息的香蕉林裏,這種集體犯罪不知道上演過多少次!
沒人敢深想,小梅遭遇到的侵害對她來說是多麼殘忍。
一個懵懂無知的女孩,被一羣喪心病狂的「大叔」輪流壓在身下,她要承受多麼痛苦地生理折磨。
可惜,小梅雖然能描述出大致場景,但並不能詳細地回憶和描述出兇犯的具體特徵。
排查工作再次陷入僵局。
警方沒有氣餒,他們梳理了兩次案件調查流程,發現都卡在一個難題上。
那就是針對特殊人羣被侵害的案件,很難從受害者口中獲得有價值的線索。
所以必須在證詞之外,從更多途徑推進案情偵破。
小梅記不得犯罪現場的具體方位,調查人員踏勘了村外所有香蕉園,找出幾處疑似作案現場。
幸運的是,在村莊附近有一個監控攝像頭,能夠拍到涉案場地。
可調取監控查看後,大家又一次失望了。
這個監控探頭拍下的視頻只能保存半個月,此前的信息已經被覆蓋,沒有參考價值。
只剩最後一個辦法,再驗DNA!
2019年11月16日,醫生爲小梅做了人工終止妊娠手術,現場提取出10克胚胎組織。
9天后,法醫的初步檢驗結果出來了。
儘管大家都有思想準備,結果還是令人震驚。
根據DNA的對比,致使小梅第二次懷孕的,與第一次不是同一個人!
這也就是說,確實有多人多次侵害小梅的情況,小梅之前的證詞沒有撒謊。
排查範圍再次加大,這次警方對相鄰村鎮的男性也進行了DNA篩查。
所有男性,不論年紀大小必須參檢,一個不準漏掉。
很快,鄰村一個名叫謝授應的人出現在警方視野中。
謝授應時年54歲,家中四世同堂,他已爲人祖父。
見警察找上門來,他臉色一變,當即明白罪行暴露了。
當謝授應被警方帶走時,他全家人都追出來。
三歲的小孫子天真地問:「警察叔叔,你們要把爺爺帶去哪兒?」
而這個披着人皮的白髮禽獸一言不發,捂着老臉鑽進警車。
他實在沒臉皮向家人解釋自己幹了什麼醜事!
面對確鑿的證據,謝授應低下了頭,供出多次性侵害小梅的詳細經過。
爲了減輕罪名,他又交代出一個同夥,住在鄰村的賴月龍。
謝授應和賴月龍知道小梅一家智力有缺陷,又見小梅又經常在村裏遊蕩,無人看管。
兩人頓起邪念,用糖果零食誘惑小梅,在僻靜的地方實施性侵。
爲方便行事,謝授應乾脆開車把小梅帶到香蕉林裏。
他們太滿意了,每次都能嚐到「甜頭」,還不用擔心小梅說出去。
幾元錢就能換來的「滿足」真香!
在警方第一次排查時,謝授應和賴月龍僥倖逃了過去。
事後他倆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認爲風頭過去了,更加肆無忌憚。
他們明知侵害未成年少女是犯罪行爲,但篤定小梅是智障,說什麼都不會有人信的。
經嚴格的DNA對比,警方認定,導致小梅兩次懷孕的,一次是謝授應,一次是賴月龍。
色魔終於落網了!
2020年3月27日,茂名中級人民法院以強姦罪判處賴月龍無期徒刑,判處謝授應十五年有期徒刑。
遺憾的是,小梅描述過那個沒手的村民和他的兄弟,以及其他嫌疑人,因證據不足,無法定罪。
82歲的劉老頭也逃過嚴懲,同樣因爲證據不足,他從拘留改爲監視居住,後又更改爲取保候審。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是人們對法律的美好願望。
但有時,法律的確不是萬能的。
兩個色魔得到應有的懲罰,但被侵害者的痛苦將持續很久。
雖然小梅不擅表達想法,從躲閃畏縮的眼神中能看出,她的身心受到了嚴重的摧殘。
在罪犯伏法後,小梅住進福利院,她的監護人也變更成了社區的黨支部書記。
她的安全終於得到保障,再不會被人凌辱了。
隨着輿論的發酵,更多人知悉小梅一家的遭遇,社會愛心人士幫助他們蓋起了新房。
新房間寬闊明亮,攝像頭直接連到警務站,若有人敢上門鬧事,民警隨時出動。
丁雪長出一口氣,她帶着水果去福利院看望小梅。
小梅乾淨了、長胖了。
這個十幾歲的女孩正在開心地學習串珠子,把五顏六色的小石頭串成一串美麗的項鍊。
她已然拋下那段悲慘的經歷,對生活綻放出燦爛的微笑,天真無邪地面對每一個人。
1.關於集體侵害
有句俗語叫「法不責衆」,在心理學上被稱爲「責任擴散心理」。
指的是犯罪分子會抱有僥倖心理,認爲某種行爲即使不合法理,但很多人都那樣幹,就不應該受到懲罰。
通俗點說,就是「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將其應用在犯罪領域,犯罪羣體成員由於互相壯膽,彼此合作,從而產生了一種責任被分散了的錯覺。
這會讓減少他們對犯罪的恐懼感,罪惡感、罪責感,從而有恃無恐,膽大妄爲,持續從事犯罪活動。
在小梅性侵案中,這種心理體現得十分典型:
看,大家都在做同樣的事,又不差我一個!
值得警惕的是,有些反社會人格障礙的人,會被別人的罪行誤導,認爲大家都幹便是合理,不經意間犯下滔天大罪。 
2.關於冷血的村民
他們真的不知道小梅受到侵害了嗎?知道。
那麼,爲什麼沒有人幫助小梅呢?爲什麼甚至有人衝到小梅家實施報復呢?
究其根本,兩個在生活中很常見的心理效應浮出水面。
一是「旁觀者效應」,一個事件的旁觀者越多,個體感受到的責任感就越小。
每個人都在想,「肯定有人會去幫助TA的,我就不必去了。」
結果是無人出手相助。
二是,「弱者有罪論」,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弱者活該被欺負。
這種論調在網絡上隨處可見,往往會引發惡劣的網絡霸凌。
在這兩種心理效應下,村民們不但沒有伸出援手,還成了助紂爲虐的幫兇!
3.關於弱勢羣體
小梅一家人是真正意義上的弱勢羣體,是最需要關注和保護的一羣人。
然而,他們又是社會上最缺乏話語權的人。
哲學家福柯說過:話語即權力。
只有掌握話語權,才能脫離弱勢羣體的身份。
傷害他們是件很簡單很容易的事,而且往往不會面臨追責。
但對弱勢羣體而言,卻實實在在地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以及這件事帶來的更爲久遠的傷害。
1.關於未成年人被侵害
小梅的遭遇並非個案。
僅近年來的公開報道中,針對未成年人的不法侵害時有發生。
諸如甘肅殘疾女童遭三人性侵案、廣東女孩遭鄰居男子性侵案、浙江女童遭教師猥褻案,等等。
根據中國裁判文書網顯示:2019年至2021年,江西省法院一審共受理強姦及強制猥褻、侮辱案件共167件,被害人涉及未成年人的案件有27件(涉及被害人27人),佔比達16%。
其中,未成年被害人年齡14歲以下的有9人,佔比33.3%;14歲至18歲的有18人,佔比66.6%。
2021年,全國侵害未成年人犯罪提起公訴六萬餘人,其中對性侵犯罪提起公訴兩萬七千餘人。
如果你爲人父母、兄長、老師,應該對孩子進行相應的防範教育,告訴TA怎麼避免受到侵害。
比如:
讓孩子從小樹立起保護自己的意識。
同時,不要讓孩子涉身險境。
比如:
2.如何幫助弱勢羣體
如果你身邊有弱勢羣體家庭,應該如何幫助他們?
a.遇到弱勢羣體遭到侵害時,幫助其報警。
千萬不要有任何的心理顧慮或猶豫,報警不但是在幫助他們,更是防止並杜絕罪犯對更多的無辜者進行侵害。
b.幫助聯繫相關組織進行救助
我國其實有很多的社會福利性組織,用來幫助相關人士,要充分相信和利用好這些組織。
小梅案的轉折點就出現在婦聯介入之後。
他們不但給小梅一家解決了經濟和法律上的一些問題,更是起到了督促警方辦案的作用。
只有這樣,弱勢羣體的困境才能得到徹底改善。
3.關於司法改革
韓國因講述特殊教育學校虐待聽障語障學生的電影《熔爐》,而催生出了相應的「熔爐法案」。
我國的司法改革是在2020年刑法修正案(十一)中加重了對強姦、強制猥褻幼女等行爲的處罰。
最後,希望弱勢羣體得到更多的關注,悲劇不會再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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