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小朋友之間的古早遊戲,就是抓著對方的手腕,然後在對方的手臂上做出切菜捏餃子的動作,同時念念有詞~ 炒青菜炒青菜切切切,包餃子包餃子捏捏捏…。我早已經忘記這個遊戲的玩法,但這兩句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舊時光裡的家戶炊煙印象,令人特別難忘。
餃子由來有這麼一說,醫聖張仲景告老還鄉後,時值東漢末年。在家鄉白河岸邊的冬天,他看見百姓捱餓受凍,連耳朵都凍出了爛瘡。於是,他叫弟子在南陽東關附近搭棚然後看病給藥,並且用羊肉、驅寒草藥煮熬成「祛寒嬌耳湯」。據說因為加入了用饀皮包成耳朵狀的「嬌耳」,吃了身體就會發熱,凍傷的耳朵很快就痊癒了。張仲景就這樣一直派藥持續到除夕那天。初一時,人們便開始模仿「嬌耳」的樣子做成過年的食物,也在初一早上吃。漸漸地,「嬌耳」就稱為「餃耳」、「餃子」了。
2020年初的疫情終結了我20年的外食習慣,從此學著洗手作羹湯。一開始,我最想做的料理是餃子,因為它煮食很方便,而且想吃甚麼餡兒就準備甚麼食材,加上調味料就可以成餃。英文單字dumpling 不就是這種包山包海無所不包的概念嗎?但試過幾次之後,我才發現餃子料理是極為耗工的,工序和工時都是,於是有好長段時間,耐性不佳的我就不再做餃子了。
2021年新春過舊曆年的時候,我又嘗試餃子料理。我試著心情平靜且知足地上傳統市場採買、回家後整理、洗菜、擦乾菜、晾菜、切菜;主廚刀切魚丁或者大廚刀剁肉;接著添加調味料,然後掌控好餡兒的溫度,再一顆一粒包飽飽。白泡泡、幼彌彌(台語發音)的餃子,我越看越歡喜,而且彼時已經耐得住性子,也熬得住包餃子工程了。原來,為了接下來煮食方便,料理時的前置作業繁複必然。此後,餃子與我,默契有偶。
有首無名氏寫的《餃子》詩,似乎可以充分表達如今我在做餃子料理時的場景,以及煮食餃子時的心情 ~ 「素衣臺案前,巧手賽天工。雪花紛飛舞,皎月平空現。清水飄芙蓉,元寶落玉盤。饕餮世間味,最是此物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