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倫敦回台灣後,我就進入一家外商公司上班。職場新人的忙碌生活型態,協助緩解了心中的創傷。
兩個月後,小劉讓共同的友人打電話給我,約和我見面。我從見他們在一起的那幕後,並沒有再見過他們兩人。我取消了和他們的line,關掉了FB,messenger,當然電話也一併拉黑。
小劉到家裡找我,我避不見面。母親和往常一樣,不給她好臉色。母親知道我和她鬧翻了,但不知道是為什麼。
小劉一見面就說: 「我和張威分手了。」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呀。」
我很驚訝自己竟能平靜地說出如此嘲諷的話。
小劉一向伶牙俐嘴,但今天可能自知理虧,語氣有點低聲下氣。她避開我的眼神,壓低嗓音說:
「小倩,我從國中開始就嫉妒你。」
她用小湯匙舀了滿滿三匙的白砂糖加入她的咖啡中。難道她需要這麼多的糖,才能化解心中的苦嗎?
「上天就是對你特別好。家境富裕,又漂亮,又聰明。你想要的東西,向來不費吹灰之力。但你就是沒有朋友。」
小劉說的是實情。我從小學時,就被女生排斥。因是男女合班,總有男生喜歡我,最好看的男生。我的朋友都是男生,但我很寂寞。
「國一時,我刻意和你接近,原想假裝和你做朋友後,可以搞破壞,沒想到你真心對待我,還幫我補功課,最後居然還考進同一所公立高中。」
我是獨生女,在家裡被寵慣了,從來不知如何交朋友。小劉來和我做朋友後,我非常開心,傾囊分享。在那天下午之前,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她。母親嫌棄她時,我甚至生氣地動了離家出走的想法。
「我們兩個同時喜歡上張威,但他對你一見傾心,眼光從不在我身上停留。」
「嫉妒是上天對我最大的凌遲。我必須不停的假裝,好開心,你們終於幸福的在一起。但內心深處,卻暗自盤算,如何破壞,才能減緩我心中的恨。」
小劉長的雖不算漂亮,但身材豐滿,又花心思打扮,其實很受男生歡迎,男朋友從不間斷。
「你去台南念大學,我接近誘惑張威,是為了想證明兩件事。第一,我也是有魅力的。第二,張威對你也不是那麼全心全意。」
「我想證明,他愛的不是真正的你,而是你的家境,你的優秀血統,還有你的純真。」
「他想要全心全意的你,卻又不肯給妳百分百的心。愛和恨是同時發生的。你母親對他的輕蔑,讓他勇往直前。」
「我是為你,也是為我自己,去測試他的真心。」
小劉說的沒錯,張威是我的初戀,我至今唯一交過的男朋友。我和他一起的那幾年,我是全心全意,用全部的生命去愛他。但他常心在別處,和其他女生調情。我那時就有感覺,我只是他帶得出場的女友。
「我和張威在一起,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床上。因為我沒有清純,我只能扮演風騷,我已被掛上標籤,我只能繼續演下去。」
如果小劉講的男人不是張威,我會為她掉淚,我會告訴她,不要這樣作賤自己。你值得愛妳的男人。
在倫敦時,Steve讓我明白,靈和肉的區別。那時,我就已經認清,張威和我靈的部分是不夠的。而肉的部分,我們更是完全不契合。
而小劉和他,就只有肉的部分了。
兩個可悲的閨蜜。
小劉的自白,協助我和緩心中的恨。
待續
2023/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