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母則剛0
熊孩子要我女兒喫狗食，睡豬圈。
婆婆更是要將我女兒賣了給大伯換工作。
後來婆婆哭着在門口求我籤諒解書。
老公反手登報解除了親子關係。
不好意思，下年，下下年，下下……年你都只能去監獄裏探望你的寶貝大兒子一家了。
1
我女兒今年才十六歲，長得乖巧漂亮。
婆婆竟然要她退學嫁給村長的小兒子。
不得已，我和老公趕緊處理完手頭的事情，買高鐵票轉大巴花了11個小時回家。
剛到家門口就發現巷子裏支着一個塑料布搭的簡易棚子。
棚子裏鋪着乾草，上面放上一牀發黑的破被褥。
我笑道：「你媽不會是讓我們在這裏隔離吧？」
老公拉着我的手說道：「哪能呢，我又不是他們撿來的。」
我們剛要進門，婆婆突然走出來說道：「全順跟我回家喫飯，桂芬在外面先隔離吧。」
老公皺着眉頭說道：「媽，你什麼意思？要是隔離的話，我和桂芬都住在外面。」
婆婆倚在門墩上，眼睛斜視着我，陰陽怪氣地說道：「大城市病多得很，有些病只有女人會傳染。」
「媽，有啥話你就直說，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上個月陳老五家二閨女也是從你打工那個城市回來的，說當什麼按摩師，賺了不少錢，可到家沒多久就被查出病來了，以前可是搶手貨，現在倒貼都沒人要了！」
老公不耐煩地說道：「媽，桂芬啥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咱們倆在一個公司上班。」
婆婆朝老公一頓擠眉弄眼。
老公無動於衷，非要拉着我一起回家不行。
婆婆無奈之下貼在老公耳邊小聲說着什麼，一邊說一邊偷偷摸摸上下打量着我。
從我生完閨女開始，我公公婆婆就沒有給過我好臉色。
沒事就給我穿小鞋，無奈之下我才和老公出去打工，後來我白手起家，開了個公司。
這次回來也是想把女兒接走，以後離老家的人遠遠的。
我不想讓老公爲難，直接把包裹扔在草堆上。
望着婆婆身上穿着我上個月給她寄來的名牌羽絨服，冷笑了一聲。
「你們回去吧，我身上有毒。」
我們倆能有現在的生活，老公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汗水。
他看到婆婆竟然如此低眼瞧我，頓時不樂意了，提起包裹衝進院子角，拿起一根扁擔走過來，怒氣衝衝地把棚子很快拍碎。
然後掏出打火機付之一炬。
「我讓你們不讓我老婆回家。」
婆婆突然坐在地上雙手拍打地面號啕大哭。
「我不活了，娶了媳婦忘了孃的白眼狼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現在你長本事了，和你媳婦一起欺負我這個老婆子。」
婆婆一邊哭一邊偷偷瞅着我，嘴角分明流出一抹得意的神情。
這時一直待在房間裏的嫂子終於走出來，把我婆婆拉起來。
「媽，別難過了，你不是還有全友和我嗎？」
婆婆起來後作勢往牆上撞去：
「死了算了，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
嫂子恰到好處地拉着她，她這才停了下來，但依然指着我和老公罵罵咧咧。
大侄子李偉，躲在她媽身後朝我扮鬼臉吐舌頭。
老公望了一眼婆婆和大嫂，接着說道：「媽，我算看出來了，你們根本就沒把桂芬當家人看待，你們可以對不起她，但我不能對不起我媳婦！」
老公一句話說得我心裏暖暖的。
嫂子陰陽怪氣地說道：「他叔，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什麼時候說不要弟妹了，我們是就事論事。」
婆婆一聲不吭，望着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老公嘆了口氣說道：「桂芬，你進去叫閨女收拾下，咱們一會去鎮上賓館住。」
2
一直默不作聲的公公終於從房間裏走出來。
指着我老公頤指氣使地說道：「我把話撂在這裏，你要是敢走出家門一步，我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老公滿臉無奈地說道：「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公公冷哼了一聲說道：「胡鬧，在外面賺點小錢就忘記自己姓什麼了嗎？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別說在公司當個小領導了，你就是當了皇帝也得好好孝順父母，更何況要不是我和你媽給你照顧孩子，你們能有時間出去賺錢？」
我們不出去賺錢他一家幾口人能住上三層小洋樓？能穿着光鮮亮麗的名牌服裝？
可一想到女兒，還是強忍着怒火。
農村閒人多，屁大點動靜都能引來大批人圍觀。
經過婆婆這麼一鬧，門口立即圍了好多人。
「全順家回來了，咋剛到家就吵吵巴火的？」
「快過年了，消停點唄，你婆婆天天在家幫你帶孩子也挺不易的。」
婆婆一聽到有人給自己撐腰，又忍不住作了起來。
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說道：「這不有倆臭錢了嗎，就嫌棄我們老了，想要騎在我頭上拉屎。」
「倩兒她奶，你可得把眼睛擦亮，全順家的一沒文憑，二不年輕，賺的錢恐怕不乾淨啊。」
「就是，這次出去幾年啊，三層小樓都蓋起來了，那可得三四十萬，打工一個月才賺幾個錢，恐怕也……」
「女人想要賺錢還不容易嗎，只要思想放得開，自然財源滾滾來。」
……
農村人就這樣，就看不得別人比自己過得好。
誰家有錢了，就說人家不正經。
誰家孩子學習好了，就說都是運氣，要不就說是抄的。
狗咬你一口，你怎麼能還咬一口。
我拉着老公就往屋裏走去。
「閨女，媽回來了，看媽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
連喊了四五聲，沒人答應。
我皺着眉頭問道：「我閨女呢？」
婆婆白了我一眼說道：「一大早就說去同學家玩了。」
嫂子瞥了一眼我放在門口的大包小包，立即眉開眼笑地說道：「李倩又不是三歲孩子，玩夠了就回來了，咱們先喫飯吧。」
想想也是，姑娘大了，有幾個處得來的好朋友也正常。
大人還沒動筷子呢，李偉把雞腿、排骨、大蝦全部夾到自己的碗裏。
然後把蝦頭、雞頭、雞屁股扔在一個狗食盆裏數道：「給那個賠錢貨留着吧！」
聽罷，我的心裏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這次無論如何我也要把閨女帶走。
女兒都是父親的小棉襖，老公紅着眼圈剛想責備公婆幾句。
可一想到這就要帶着女兒脫離苦海，嘆了口氣說道：「爸，倩兒打電話說你和我媽不讓她上學了，還說讓她嫁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3
公公愣了一下說道：「死丫頭老是逃課不想上學，我是故意嚇唬她的。」
嫂子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婆婆白了她一眼說道：「那個死丫頭就是想你倆了才故意說謊的，不管怎麼說，她畢竟是我們親孫女，我們能害她？」
婆婆明顯在說謊，我女兒什麼品行，作爲母親，我心裏非常清楚。
上次她還打電話開心地告訴我，因爲她學習成就好，要保送縣一中了，根本就不可能逃學。
而且這孩子從小到大壓根就沒撒過謊。
左一口死丫頭，右一口死丫頭的叫德我心裏非常不舒服。
望着公婆，我淡淡的地說道：「既然閨女小毛病這麼多，正好我和全順這幾年也賺了點小錢，我們就把閨女帶去省城上學，在身邊好好教育，省得別人說她有爹生沒娘養，您二老也可以在一家頤養天年，專心專意帶李偉了。」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置身事外的大伯子突然說道：「不行，李倩……」
大哥還沒說完，嫂子就白了他一眼，突然跪在我面前低聲下氣地說道：「村長家裏老二不是還沒媳婦嗎，當然了，咱們不是圖他家那點錢，可村長說了，只要李倩嫁給到家，就給你哥弄個副村長當，反正丫頭片子早晚都是別人家的人，你要是答應了，從今往後我和你大哥替你們給二老養老送終，你們安心在外面掙錢！」
婆婆斜視了我一眼，也跟着說道：「你大嫂說得對，丫頭片子就是賠錢貨，再有出息也得嫁人，早嫁人少賠錢，武則天厲害吧？還不得把江山還給我們老李家，再說了，村長家大業大，李倩嫁到他家那不得天天喫香的喝辣的。」
我冷笑了聲說道：「別說副村長了，就是村長又能怎麼的？什麼叫賠錢貨，我閨女就是一輩子不嫁人我也養得起，就不用你二老操心了。」
婆婆怒氣衝衝的望着我說道：「你和全順沒有兒子，不管在外面賺多少錢，將來都是我大孫子的，別忘記了，你倆死後可是得埋在老李家祖墳的，是得李偉給你倆扛幡的，逢年過節也得指着他給你倆燒紙。」
老公氣急而笑。
「爸，你說句公道話！」
公公拿出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說道：「全順啊，全友可是你的親哥哥，你倆現在是有錢了，可你哥哥一事無成，將來小偉怎麼找媳婦？如果小偉找不到媳婦，咱們家可就絕後了，你就忍心看你大哥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嗎？小偉可是咱們家的獨苗。你大哥要是有個一官半職的話，找兒媳婦就簡單容易多了。」
拿我閨女一輩子的命運，給他金孫子當墊腳石？還香火傳承。
我要是不出去打工，現在他們老李家還是破屋三間，薄地兩畝，不知道的還以爲有皇位繼承呢。
老公的臉色鐵青，剛要反駁，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這才作罷。
4
我扶起嫂子，佯裝笑臉說道：「嫂子你是幹啥，咱們可是親妯娌，都進了老李家門，那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還用這麼外道嗎，不過李倩也不是孩子了，總得等她回家商量下，徵求一下她的意見對吧。」
看我鬆口，一家立即其樂融融，一副父慈子孝，婆媳和諧的場景。
嫂子直接把李偉夾在跟前菜重新巴拉回去，瞪着李偉說道：「沒大沒小的，你二嬸都沒動筷子呢！」
李偉嚷嚷道：「那我要喫雞屁股。」
婆婆滿臉心疼地說道：「雞頭雞屁股都是餵狗的，我大孫子就喫雞腿，喫雞腿長大個。」
「那個死丫頭說雞頭、雞屁股可香了，我想嚐嚐。」
婆婆訕訕地望着我說道：「別聽小孩瞎說八道，來，全順家的，你也喫個雞腿。」
說完就虛情假意地朝我碗裏夾去。
嫂子滿臉堆笑地說道：「媽你真偏心，結婚這麼多年你可沒給我夾過一次菜，弟妹命真好，生了個閨女，我們家小偉長大娶妻生子，我還不知道得花多少錢呢。」
大伯子給我老公倒了滿滿一杯酒說道：「來，全順，難得弟妹深明大義，咱哥倆走一個。」
公公笑嘻嘻地說道：「這就對了嘛，家和萬事興，你們兩家好好處，一個在外面賺錢，一個在家裏當官，等大孫子長大了找媳婦那還不得排隊等着他挑！」
我不禁在心裏冷笑，還真當他寶貝孫子是皇帝選妃呢。
剛喫完飯，李偉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我的包裹。
不喜歡的就扔到一邊。
嫂子眼尖，拿起一個盒子滿臉驚訝地說道：「燕窩，這得多少錢一盒啊？」
大哥立即湊上來也撿起一個盒子笑道：「全順，咱哥倆還用這麼客氣嗎，海蔘我也不知道怎麼喫啊！」
公公也坐不住了，像是寶貝一樣一把搶過兩瓶茅臺三十年陳釀抱在懷裏，生怕被別人搶走一樣。
婆婆也不再顧忌身份，拿起穿在身上都快要崩裂的貂絨大衣直接套在身上，在鏡子面前扭來扭去。
「你別說全順家的挺有眼光的，這件衣服就跟專門爲我量身定做的一樣，咋就這麼合身呢。」
公公滿臉好奇地問道：「全順，你倆這次花了不少錢吧？」
老公隨口答道：「五六萬塊錢。」
大嫂張大嘴巴說道：「弟妹，你倆幹什麼賺這麼多錢啊！」
這時李偉突然把包裹倒過來，一堆卡片撒落一地。
立即好奇打開念道：「陳軍預祝老闆和老闆娘新春快樂，新年發財！」
「王磊預祝老闆和老闆娘新春吉祥，闔家歡樂。」
「劉豔預祝老闆和老闆娘新年行好運，兔年發大財。」
「爺爺奶奶，二叔二嬸當大老闆了，快讓他給咱家在城裏買大房子和小轎車。」
婆婆立即停止扭動身軀，兩眼放光地問道：「全順，你真當大老闆了？」
老公剛要張嘴，我遞給他一個眼色。
「媽，你可真敢想，我和全順一沒資本，二沒背景，老闆死光了也輪不到我們倆啊，我們同事之間開玩笑，爲了討個好彩頭都稱呼對方爲老闆。」
老公雖然不知道我爲什麼隱瞞，但也沒有戳破。
5
長途跋涉，喫完飯沒多會就感覺睡意襲來。
我剛要上樓睡覺，突然發現向陽處的單間裏有一個公主房。
裏面裝修如童話世界般夢幻，房間裏堆滿各種玩具和手辦，全是我女兒喜歡的類型，大部分都是我在展會時給她買的。
沒想到我公婆竟然對我女兒還有一絲溫情，對他們的恨意也減少了一點。
誰知剛進入房間，李偉就跟了進來。
「二嬸，你來我房間幹啥？」
我滿臉錯愕地問道：「這些可都是我買給你姐姐的，那你姐姐住哪個房間？」
李偉滿臉茫然地回道：「我們家沒有姐姐的房間啊。」
我立即愣住了，發瘋一樣往院子裏跑去。
牛棚、豬圈、甚至廁所都轉了一圈都沒發現女兒住過的痕跡。
再次返回房間，我跟李偉說道：「告訴二嬸，姐姐去哪了，二嬸給你買奧特曼和變形金剛。」
李偉糾結一會，搖了搖頭。
我急得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佯裝笑臉說道：「你只要告訴二嬸，二嬸帶你去遊樂場玩，有過山車，還有蹦蹦牀，可好玩了。」
李偉滿臉痛苦地說道：「二嬸我真的不知道，你……你啥時候帶我去遊樂場？」
我告訴老公以後他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都後悔要是給女兒買個手機就好了。
就這樣一直到晚上七點，快要喫完飯了，依然沒有見到女兒的蹤影。
老公滿臉焦灼地問婆婆。
「媽，你知不道倩倩到底去哪個同學家玩了？我現在就去接她回家。」
婆婆淡淡地回道：「我哪知道她死哪裏去了。」
嫂子陰陽怪氣的說道：「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孩子早熟的得很，李倩一放假就不回家，不知道去哪鬼混了，心思根本就沒放在學習上，要不也不可能讓她嫁到村長家去，萬一要是被人搞大肚子了，我們一家子臉都被丟盡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把她嘴撕開，看看裏面是不是裝糞了。
可我知道哪怕我殺了她也無濟於事。
突然腦袋靈光一現，何不問問老師呢？
「我出去買點飲料給小偉喝，一會回來。」
說完我立即跑到房後找個沒人的地方給老師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我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您好，陳老師，我是李倩的媽媽，請問您知道不知道李倩去哪位同學家裏了？」
「李倩媽媽？我打很多次電話給你了，你怎麼回事，一直打不通。」
這纔想起手機副卡的號碼，老是被婆婆給村裏那些親戚騷擾，屁大點事都找我幫忙，就閒置沒充值了。
我一個勁地給老師賠不是。
老師氣呼呼地說道：「你們這些家長也太不負責了，李倩是根好苗子，要是其他學生我才懶得管，你什麼時候過來轉學籍？」
轉學籍？
「老師，我想問你知不道李倩去哪個同學家裏了，過段時間纔打算去給孩子轉學！」
「什麼？李倩她奶奶一個禮拜前就打電話告訴我，你們把孩子接到城裏上學了，我還納悶呢，你們怎麼一直不來轉學籍。」
6
撂下電話，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孩子不見了，我即使賺再多錢又有什麼用？
我像行屍走肉一樣回到家裏。
公婆一家人卻喫得滿嘴流油，不亦樂乎。
此時我基本確定女兒肯定被婆婆賣到村長家裏了。
可我沒法貿然前去。
村長兄弟六個，在我們村裏是橫着走，見誰都鼻孔朝上說話。
上次和他一起競選村長的兩個人，一個家裏半夜房子無緣無故起火，要不是恰巧那人出來上廁所，一家四口能不能活下來都兩說。
另外一個稍微好點，月黑風高夜被人在半路上給了一板磚，住院一個多月，現在還走路不穩。
由於沒有任何線索，農村也沒監控，最後這兩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村裏人都知道，肯定和村長脫不了干係。
嫂子虛情假意地招呼我道：「桂芬，抓緊喫飯吧，別上火了，說不定哪天孩子玩夠了就自己回家了。」
喫飯？我恨不得把盤子直接扣她腦袋上。
但爲了不打草驚蛇，只能強裝笑臉。
「謝謝了嫂子。」
一邊喫飯我一邊拿出手機給老公發微信。
「我剛打電話給學校了，老師說孩子已經一個禮拜沒去上學了，是你媽去請假的。」
老公眉頭緊蹙望了婆婆一眼回道：「我這就去村長家問問。」
「你傻啊，村長說你污衊他，把你揍一頓，這理上哪講去，然後偷偷摸摸把閨女藏起來，我們得後悔一輩子！」
「那怎麼辦？就這樣在家乾等？大不了我去村長家和他拼命了。」
「逞匹夫之勇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明天在家看好你爸媽還有你哥和你嫂子，不要讓他們偷偷去村長家報信，我去鎮上派出所一趟。」
我和老公徹夜未眠。
一大早趁公婆他們還沒起牀，我就穿好衣服騎上電瓶車匆匆往派出所趕去。
到了派出所門口發現還沒上班。
這幾天困頓疲乏，忍不住蜷縮在門口睡着了。
「喂，醒醒，有什麼事到屋裏說去。」
「咦，這不是桂芬嗎？你咋在這裏睡着了，快到辦公室喝杯熱水暖暖身子。」
我這才醒來，揉了揉眼睛說道：「老同學，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還能認識我！」
高健哈哈大笑道：「哪能忘記呢，高中三年我可沒少喫你家的鹹菜疙瘩，前段時間同學聚會還好多人提起你呢，聽說你現在混成大老闆了，我還以爲你瞧不起我們了呢。」
我啞然失笑。
「我過來有事求你幫忙的。」
「一輩同學三輩親，啥求不求的，只要不借錢，啥都好說。」
到了辦公室後，我立即把女兒失蹤的事和盤托出。
高健皺着眉頭說道：「失蹤超過24小時就可以立案了，但農村情況錯綜複雜，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把你公婆抓起來嚴刑逼供，得先找人把村長家情況摸清纔行。」
我也同意他的看法，可村長在村裏隻手遮天，沒人敢得罪他。
過了會高健突然笑道：「村長欺壓鄉鄰多年，肯定有對他不滿的，我們可以找這些人打聽，那麼大點地方，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這時嫂子突然打來電話。
爲了不引起她懷疑，我立即跑到衛生間戴上耳機。
7
「桂芬你去哪了，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你大侄子又哭又鬧地說你又要給他買奧特曼，又要帶他去遊樂場。」
「嫂子啊，這不快過年了嗎，我尋思到街上給你和媽買兩件新衣服。」
「太破費了，那你少花點，隨便買個千兒八百的就行，農村人不用太講究。」
從派出所走後，我隨便買了點玩具和衣服立即往家趕去。
希望老公能理智點，不要現在就和他們撕破臉皮。
剛到家，老公就發來微信問怎麼樣了？
我告訴他派出所已經立案，明天就會有回覆。
就這樣我和老公心急如焚地又等了一夜。
一想到我女兒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恨不得點把火，把公婆一家全部燒死。
早上起來的時候老公張大嘴巴指着我說道：「老婆，你你你……你頭髮。」
我照了照鏡子，這才發現一夜白頭，再無青絲。
老公緊緊抱住我。
「媳婦，你放心好了，不管是誰，只要敢害倩兒，我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這時高健突然打來電話。
「桂芬，我查清楚了，你們村趙寶慶和李錢財這兩家和村長非常不對付，而且住的得離他家特別近，你可以向他們打聽一下。」
我剛要出門，嫂子就緊緊跟着。
「他嬸這一大早要去哪啊？」
我滿臉無奈地說道：「去廁所！」
「這不巧了嗎，我也要去，咱倆正好搭個伴，你先上，我在門口幫你把風，農村就這點不好，不像城裏，廁所都安在房間裏。」
婆婆像是盯着犯人一樣，說道：「全友家的，可幫你弟妹看好了，村裏老光棍老是喜歡偷看，上完廁所抓緊回來洗臉喫飯。」
老公再也按捺不住，氣呼呼地說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喫喫喫，都是豬託生的嗎，我女兒呢？這都兩天沒回家了，你就不會幫忙找一下。」
婆婆頓時臉上掛不住了。
「小兔崽子，你罵誰呢？打爹罵娘可是要遭雷劈的，那個死丫頭又不是沒有腳，她去哪我哪知道！」
「孩子是在你手裏丟的，我把一個大活人交到你手裏，你現在就該把她好好地還給我。」
嫂子上前勸道：「他叔你就少說兩句吧，那個死丫頭去同學家玩了，說不定今天晚上就回家了。」
老公徹底暴怒了。
指着嫂子腦袋說道：「一口一個死丫頭，喫你家米了，還是喝你家水了，不就是生個兒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惹惱了我，你們全都給我滾蛋，這房子可是我和桂芬花錢蓋的。」
嫂子頓時語塞，哭着跑向大伯子。
8
大哥一把將嫂子拉到身後，指着老公和我冷哼了聲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倆開公司了，我昨天問李長華了，他說你倆在城裏開公司賺大錢了，又買房子又買車的，這是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了，想要和我們徹底劃清界限是吧，告訴你們，沒門！」
老公雙眼直視大哥理直氣壯地說道：「我自己賺錢買車買房跟你們有什麼關係，我們確實開公司了，但公司是桂芬起早貪黑一手操辦的，我就打個下手而已。」
公公一副老好人模樣說道：「老話說得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們可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親哥倆，還分什麼彼此，桂芬女人家家的，就不要拋頭露面了，長幼有序，公司老闆讓你大哥當吧。」
老公氣急而笑：「哈哈，這是我長這麼大聽到最好笑的笑話，我們辛苦創建的公司憑什麼拱手送人，你們是沒有手還是沒有腳，非要到我這來打秋風。」
公公氣得直哆嗦，指着我老公說道：「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讓全村人都知道你這個不孝兒。」
我正在考慮怎麼抽身，突然婆婆拿起鋤頭就朝我衝過來。
「都是你這個滿肚子壞水的玩意兒蠱惑的，我兒子以前多麼老實聽話，有了兩個臭錢就尾巴翹上天了，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婆婆罵聲立即驚醒我，迅速往門外跑去。
老公剛要阻止婆婆，我朝他搖了搖頭。
婆婆邊罵邊追，我則始終和她保持一定距離勻速往前跑。
很快街坊四鄰都跑出來看熱鬧。
跑到趙寶慶家門口，我立即躲在他媳婦身後說道：「嬸，快救救我。」
趙寶慶媳婦把我嚴嚴實實擋在身後，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說道：「老李嫂子，桂芬這孩子不挺好的嗎，又是給你蓋房子，又是給你買衣服的，幹嗎發這麼大火。」
「好個屁啊，那都是裝給外人看的，不是以前沒錢的時候了，爹長媽短地求着我給他們看孩子，現在有倆臭錢就不行了，我們還沒死呢，就想當家做主了。」
我在身後懟了懟老趙媳婦。
老趙媳婦吐出瓜子殼，在身上擦了擦手說道：「老嫂子你消消火，我這就回去好好數落桂芬，保證她一會回去給你磕頭認錯。」
婆婆這才罵罵咧咧離開。
老趙媳婦說：「大家都散了吧，大早上地抓緊回去喫飯。」
衆人一鬨而散，這才領我回到屋裏。
「嬸，把你手機拿給我用下唄！」
老趙媳婦也沒多想直接把手機遞給我。
我把她手機收款碼打開，直接掃給她2000塊錢。
「孩子，你這是啥意思？」
我笑道：「嬸，這不快過年了嗎，也沒買什麼禮物，你別挑理，和叔想喫啥自己買點。」
老趙媳婦收起手機笑眯眯地說道：「孩子有心了，這麼好的媳婦不好好疼着，你老婆婆作什麼妖，真不是個東西。」
「她人就那樣，不就瞧不起我沒給她生個孫子嗎，我感覺我閨女比她孫子強多了，對了，嬸，你這段時間看到李倩了嗎？」
9
老趙媳婦嘆了口氣說道：「李倩確實是個好姑娘，可惜……」
「咳咳！」
趙寶慶一瘸一拐地從隔壁房間裏走出來。
「叔在家呢，我這來得急也沒給你買點菸酒，過幾天給你補上。」
趙寶慶苦笑道：「不行了，醫生說我至少得戒菸戒酒半年。」
「嬸，李倩到底咋了？」
老趙媳婦剛要接着說，趙寶慶再次打斷她。
「不要聽風就是雨，李倩好着呢。」
這時趙寶慶閨女突然打來電話。
「爸，我明天就回家了，老闆太摳門了，一個月三千還得天天加班，太不拿員工當人看了，明年我再找個工作吧。」
我立即大聲說道：「秀琴，明年來我公司上班吧，我正想找個助理，愁着沒有知根知底的，你要是願意幫嫂子的話，給你五千一個月，喫住免費，你考慮一下。」
「爸，是桂芬嫂子不？快把電話給她。」
趙寶慶立即把電話遞給我。
「嫂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嫂子騙誰也不能騙你啊，咱倆可是和親姐妹一樣。」
「好的嫂子，那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
撂下電話，我拿起瓜子嗑了起來。
趙寶慶沒想到我這麼沉得住氣，拍了一下大腿說道：「罷了，我就告訴你吧，一個禮拜前凌晨兩點多，我起來上廁所，聽到村長那個狗日的家裏有哭喊聲，過去趴在門縫上一看，你大伯子正在打李倩呢，威脅她要是不嫁給二愣子就要殺了她。」
聽罷，我立即彎腰致謝。
「謝謝了趙叔，您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忘不了！」
趙寶慶立即上前扶起我說道：「叔這腦袋瓜子差點被開瓢了，肯定是村長那個狗日的乾的，你抓緊報警把那個狗日的一家都抓起來，這樣我們村老百姓以後纔能有好日子過。」
離開趙寶慶家，我邊跑邊打電話給高健。
剛到家門口，發現婆婆正搬個小板凳坐在門口蹺着二郎腿。
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道：「現在知道後悔了吧，想騎在我頭上拉屎，下輩子吧，過來給我磕頭認錯，否則就別進家門。」
想起閨女現在生不如死都是這個老梆子搗的鬼，氣不打一處來。
我脫掉高跟鞋就往她的臉上砸去。
「磕你玩意的頭！」
婆婆愣了一下，立即大吼道：「全友快給我出來弄死這個天殺的惡媳婦！」
我立即撿起鞋子再次往她臉上砸了一下。
「敢虐待老孃的女兒，今天咱倆只能活一個！」
婆婆終於面露懼色，起身就要朝院子裏跑去。
「殺人了，全順媳婦要殺人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拿起鞋子左右開弓。
「老不死的，你既然這麼想死，老孃今天就成全你，豬狗不如的老東西。」
很快婆婆一家全都跑了出來。
嫂子大吼道：「桂芬，你瘋了，快放開媽！」
我隨手把鞋子扔在她臉上。
「一窩死豬，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公看我這麼揍他媽，忍不住說道：「桂芬，過分了，快鬆手。」
我冷冷地說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你媽這個老不死的把咱閨女賣給村長家了，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把這羣喫裏爬外的玩意給全殺了！」
老公愣了一下，立即跑到廚房摸出菜刀就往門口衝去。
「老子這就去殺了這些狗日的。」
大伯子突然從後面拿起鐵鍬就要往老公腦袋拍去。
我立即鬆手，快速跑上前一把推開老公。
鐵鍬結結實實拍在我的腦袋上。
9
在我倒下的瞬間，突然聽到警笛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牀上。
高健和另外幾個同學坐在房間裏。
我坐起來，感覺腦袋暈暈乎乎的，摸了一下，纏了好幾層紗布。
聽到動靜後，幾位高中同學立即圍了上來。
「桂芬，家裏發生那麼大事，咋不和我們說一下，能幫上忙的，我們肯定會幫的。」
「謝謝大家關心了！高健，找到我閨女了嗎？」
高健嘆了口氣說道：「在村長家地窖裏找到了，不過情況不大樂觀，現在在市四院找心理醫生治療呢。」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活着就好。
「村長和公婆他們都抓起來了吧？」
高健搖了搖頭說道：「村長和你大伯子被抓起來了，村長家傻兒子屬於限制民事行爲能力人，沒法抓他，你公婆年齡過大免予起訴。」
我沒想到公婆和嫂子這三個幫兇竟然能逍遙法外，既然法律管不了那就由我來管！
我剛要起牀，高健突然攔住我說道：「桂芬，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下意識問道：「我女兒出事了？」
「是你老公出事了，他把村長和村長家傻兒子都變成太監了，現在正刑事拘留！」
我心裏雖然爲老公擔心，但也爲他感到自豪。
這個時候他如果再不爺們，我一輩子都瞧不起他。
他若判五年，我就等他五年，他若判十年，我就等他十年，他若判了死刑，我就爲他守寡一輩子。
高健怕我想不開貼在我耳邊小聲嘀咕幾句。
我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我拒絕醫生好意，立即出院去市四院看望閨女。
坐上車後，我立即給高健轉賬十萬。
接着拿起電話打給祕書。
「小張，給我找個最好的律師，最好是經常在某音開課那幾位，錢花多少無所謂，一定要快，另外把公司保安全部給我召到我家來，對，給三倍工資，報銷往返路費。」
到了市四院後，只見閨女瘦骨嶙峋，頭髮凌亂，臉上有十幾道傷疤已經結痂，雙眼空洞地望着南方，像是魂丟了一樣。
南方，那是我工作的地方，孩子最艱難最無助的時候是多麼渴望母親能陪在她身邊。
我鼻子一酸，緊緊抱住她。
「閨女，對不起，媽回來晚了，從今往後媽媽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了，你叫一聲媽媽好不好。」
醫生立即趕過來。
「您好劉女士，病人現在需要安靜，您過幾天再過來好嗎？」
我立即跪在醫生面前說道：「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閨女，只要能治好，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醫生立即扶起我說道：「劉女士，您放心，我們是受警方委託的，您家裏的事我們也聽說了，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好您的孩子的。」
11
我剛到家門口就發現老公已經回到家裏，而且正在和婆婆他們吵架。
看到我滿臉憔悴地走來，老公立即上前把我抱在懷裏。
「辛苦了老婆，我還以爲得在牢裏待個七八年呢，我被保外就醫了，我一猜肯定是你找律師，花了不少錢吧。」
我故意大聲回道：「都是身外之物，才十來萬而已，就當買件新衣服了，只要一家人能團團圓圓過個年，就算一百萬也值得。」
婆婆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一家是團圓了？可老大他們一家呢，你抓緊寫個諒解書，把你大哥給我弄出來。」
老公冷笑了聲。
「媽，你老糊塗了吧，讓桂芬寫諒解書，沒把你和爸還有大嫂全部抓起來喫牢飯，我都感覺很遺憾。你們所有人都是沾滿鮮血的劊子手，都說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還真是這樣的啊。」
公公立即指着老公鼻子罵道：「你個畜生，打爹罵娘，手足相殘，你不得好死啊！」
老公哈哈大笑道：「我明天就登報和你們解除關係，我就沒有爹孃，也沒有兄弟了，你想怎麼罵就怎麼罵！」
公婆這下傻眼了，立即遞給嫂子一個眼色。
嫂子心領神會地走到我面前撲通一下跪下來，淚如雨下地一邊抽自己的耳光，一邊說道：「桂芬，嫂子不是人，利慾薰心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高抬貴手救救你大哥吧，你大哥萬一被判個七八年，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啊，您大侄子還怎麼找媳婦啊。」
李偉伸手想要拉起嫂子，瞪着我說道：「媽起來，你不是說賣掉那個死丫頭就有錢給我找媳婦了嗎！」
嫂子直接給了他一耳光，然後把他按在地上喊道：「瞎說什麼呢，那是你姐姐，快給二嬸跪下來磕頭認錯。」
李偉摸了臉，氣呼呼地喊道：「騙子，你和奶奶都是騙子！」
我冷冷地看着他們一家拙劣的表演。
然後我回到房間裏，把我買的所有東西都扔在院子裏。
看到自己還沒來得及顯擺的貂絨大衣被扔了出來。
婆婆滿臉心疼地撿起來大吼道：「劉桂芬，你瘋了！全順快給我打她，往死裏打！」
老公抱着胳膊，淡淡地說道：「我腦子又沒進水，我打我媳婦幹什麼，都是她花錢買的，她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我一把搶過大衣，拿上打火機直接點燃。
「老公快過來烤火，三萬塊烤起來就是得勁，全國可沒幾個人烤得起。」
老公立即上前伸出雙手。
「你別說，就是比木頭烤得舒服。」
接着我把海蔘、燕窩直接扔到狗食盆裏。
「老公，你看，這狗知道感恩呢，朝我搖尾巴。」
「嗯，還真是的，是條好狗，比好多人都強多了。」
我又把茅臺酒倒進豬食盆裏。
「老公，你看，老母豬都知道好酒呢，喝得可歡了。」
「這輩子值了，它到陰間都可以向其他豬顯擺。」
12
公婆、嫂子，還有李偉氣得面色鐵青，每人手裏拿着傢伙事圍了上來，一副想要和我們拼命的架勢。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你們給我放下來，誰要給欺負劉總，我弄死他！」
話音剛落，六名身強體壯的保安就衝了進來。
「對不起，劉總，我們來晚了！」
讓我感到驚訝的是，祕書小張竟然也跟來了。
小姑娘笑嘻嘻說道：「劉總，我把辦公用品都裝在廂貨裏帶來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你們了，小王，你鎮上最好的飯店打包一桌飯菜，小張你找個房間把電腦打印機安好，小高你去收拾房間。」
婆婆擋在門口說道：「這是我家，誰敢進來就必須踩着我的屍體。」
我一把推開他，進屋把房產證拿出來一把扔在她的臉上。
「看清楚了，這是誰家？要是不認識字的話，我現在就讓祕書去給你買本新華字典查一下。」
婆婆訕訕地說道：「地皮是我們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啊，小高，不用收拾了，去搭建兩頂帳篷。」
我怕老公不忍心看我搞破壞。
「老公，你和小王一起去鎮上吧，他不知道哪家飯菜好喫。」
老公走後，我立即招呼小張。
「拿兩包煙給村裏看大喇叭的大爺，讓他喊一下，家裏有挖掘機、剷車的全都過來幹活，一小時兩千。」
公公滿臉驚恐地說道：「你要幹什麼？」
我笑嘻嘻地說道：「玩啊，快過年了，不得聽個響啊！」
大喇叭喊完沒多會，村裏有挖掘機剷車的立即開了過來，生怕來晚了沒活幹。
「嫂子，你要我們幹什麼活啊？」
「把房子拆了？」
「嫂子，你開玩笑的吧？」
「嫂子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快點動手別磨嘰，我要開始計時了。」
婆婆立即跑到挖掘機跟前放賴。
「誰敢拆我家房子，我是死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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