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3/05/30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44-35)八、廢棄宮廟 之 珍珠項鍊

《 珍珠項鍊 》 結果米國哥才飛去美國,日雲就從荷蘭飛回來出差三週。「妳這無縫接軌的安排不嫌矯情嗎May ?」小香的無語問蒼我照例得到已讀不回的反應。上回首次見到日雲,是至少半年前的事,當時他一樣來去匆匆的以外包商之姿短暫停留,並主動於最後一天說他要回荷蘭了,下次來可能是一年後。所以這回小香見到他就說:「還沒一年啊!」日雲:「妳記得我!」上回對小香來說,他是個新認識的陌生人,卻格外同頻共振,雖然沒什麼互動。這次的三週期間,她每週平均有三天會見到他出入廠各一兩次,每次約三十秒,外加兩次他預約入廠未成功的各五分鐘。 這回他不算陌生人了,小香從他身上明白了自己會喜歡有以下特質的男人:笑點不高、親切爽朗、讓人感到沒什麼防衛機制、心有在焉(許多人總是心不在焉)、能即刻接收與回應當下的互動。有種彷彿認識較久的親近感,只有幾回超普通互動也總是雙方愉悅的滑過,一種較深層的喜悅。她香看看眼前所處的座標與生活,照樣,沒有什麼必定要做的。 小香突然懂了個道理:看似不自由其實是最自由的。受限愈多,好像很殘念,但如果在種種限制之下還能感到喜悅,那麼,任何設限都無法關住心的幸福感,這種自由就很無敵。"這樣也可以"、"那樣也無妨"、"如此"也是種美、"這般"也能釋懷的話,這種感恩就頗無上。於是不自由創造了大自由。但如果步入下個階段,就是另番風景了。他的出沒對她而言就像曇花,只在當下,而芳美永存。 小香有遇到日雲來的最後一天,而且知道他一定會主動告知。他說接下來有兩週的假,然後就回荷蘭了。香子:「渡假期間要去哪玩?」日雲:「都排好了。啊對了,突然想起昨天我表姊說,她們工作室的新影片臨時急缺小演員,我在想搞不好妳會是她要找的人哦!」看他一臉認真,香子既胡疑又面不改色:「保全工作很難有時間配合演出啊,真是可惜。請問妳姊在做什麼影視工作嗎?」日雲發出招牌爽朗笑聲:「我其實完全不清楚欸。但聽說有個需要全裸的角色。」香子雖驚訝不已但裝做若無其事:「背面全裸我可以,但我有駝背。正面或側面全裸肯定更徵選不上。無論如何,除非有假髮,否則我這極短灰白髮一定會被打槍吧!」日雲露出招牌笑臉:「如果妳去演了,我再找時間去探班。被我表姊唸說,難得回台也不去拍攝現場送飲料當臨時工,那我這次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大隻佬:「那麼好有兩週的假喔?」日雲:「反正我今年共有八週的假。」小香因他倆的對話而回過神來,揮別香子,香子就因不被注意而消失。小香向已進電梯的日雲揮手道別:「那麼休個兩週很可以!」 這應該是他倆此生最後的會晤。接下來的生活將不會再遇到,他很快會從小香心裡消失。回想這三週裡,小香的短髮來到過渡期,不好整理不好看,小香反正對外貌先視同放棄。而三週後,她才想到不那麼極短的新髮型可以怎麼修。 雖然只是又一個過客,但小香開始不因為這樣就都不經心。因為遇到鑽石時是瞬間恆久遠,不管幾顆都不用永流傳。就像遇到流星那樣的用心,即使每過一段時日就可能會遇上。而像拎魂伴旅這樣的長久關係則是學習經營、體驗看似不變的連續性。
長久關係與過客關係之間沒有必然的衝突、抗衡或對立。過客像一粒粒珍珠,拎魂伴旅像綿延堅韌的細繩,串起每一顆珍珠,才能牢繫展示在脖子上 ,透過互信合作,整全了一切。只有珍珠的話,無法掛上身;只有掛繩,有點無聊。這種瞭知凝鍊成一抹喜悅的微笑,如同珍珠項鍊的閃亮弧形。日後某天憶及,想在心裡擁抱任何一顆珍珠時,所擁抱的是那抹喜悅的微笑。從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維梅爾的名畫),晉升成戴珍珠項鍊的女人,且不用鑑價、防偽、防竊、拍賣或炒作。隨心所欲而不踰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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