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24|閱讀時間 ‧ 約 17 分鐘

人皮包包0

    姐姐失蹤了。
    媽媽對我說,姐姐其實一直都在陪着我。
    許久後,我才知道。
    姐姐的皮和脊骨被製成了包,一直被我提在手邊。
    1.
    姐姐失蹤後,家裏多了一張皮。
    這張皮不大,呈長條形,上面微布白色的絨毛,看起來薄透柔嫩。
    「這是個好料子。」
    我媽一寸寸地摸着這層皮,緩緩道:「用它製成的包包,一定能賣出天價。」
    「媽,姐姐失蹤了,你怎麼還想着皮包的事!」
    我家是靠純手工製作皮包賺錢生活的。
    但現在姐姐失蹤了。
    我媽卻罔顧情親,還是以皮包爲重。
    這讓我又氣又怒。
    「我們要去找姐姐!」
    我伸手想把皮料扔在地上,用此發泄我的憤怒。
    「你幹什麼?!」
    我媽格外緊張。
    她眼疾手快地搶先我一步,將整張皮都攬在懷裏。
    「別擔心你姐姐了。」
    我媽緊抱着皮料,瞥了我一眼:「她其實一直都在陪着你。」
    「她都不見了,怎麼可能還陪着我?!」
    我衝進姐姐的臥室:「你不找姐姐,那我自己去找!」
    關上門後,我立馬按了報警電話。
    電話那頭的接線員耐心又溫柔。
    她說,我姐姐失蹤未滿二十四小時,是不給予立案的。
    掛斷電話後,我癱坐在牀頭,難過的哭出了聲。
    姐姐長得不太好看。
    她很自卑,並且患有很嚴重的廣場恐懼症。
    她在人多或者空曠的地方,會恐懼到甚至不能自主呼吸。
    因此,她從不離開家門半步。
    可現在,她卻憑空不見......
    我心裏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也許,姐姐不是失蹤,而是死了......
    突然間,我想到通過手機定位,或許能夠查到姐姐的下落。
    叮咚。
    很快,定位成功的消息傳來。
    屏幕上的紅點顯示,姐姐的手機與我的距離不超過三米。
    我瞳孔驟然收縮,感到毛骨悚然。
    姐姐特別喜歡玩手機。
    她無論做什麼,上廁所、洗澡、喫飯、甚至睡着了都是拿着手機的。
    可,爲什麼她的手機距離我這麼近。
    我卻看不到她的人?
    姐姐究竟在哪裏?!
    難道她是想像小時候那樣,在陪我玩捉迷藏嗎?
    我沒有過多思考,用力打開衣櫃。
    櫃子裏沒有姐姐,只有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
    我又蹲下身,往牀底下看去。
    牀底空空如也。
    但奇怪的是,牀板下的灰塵並不均勻,它非常的凌亂。
    看起來就像是有人曾躲在裏面過一樣。
    我正想擠進去看看情況。
    倏地,一陣極力屏住呼吸,卻隱隱剋制不住,想要大口大口喘氣的粗沉聲音傳來。
    是姐姐嗎?
    我下意識扭過頭。
    只見放在牀頭櫃的白色包裏,正鼓鼓囊囊地扭動着。
    我的精神瞬間緊繃起來。
    櫃子上的是個大號手提挎包。
    但一個正常的人,哪怕是被攔腰剁成碎塊,也絕對不可能塞進裏面的。
    卻偏偏,包裏面傳來人的呼吸聲......
    「姐姐?」
    我深吸了口氣,決定靠近白包。
    下一瞬。
    只見包包銅黃色的拉鍊端口,正密密麻麻地溢出了大團大團濃密的頭髮......
    2.
    這是姐姐的頭髮!
    可姐姐怎麼能塞進包裏的?!
    我的呼吸開始急促,冷汗滲透我的背脊。
    這時,一聲沉悶地響聲傳來。
    那團濃密詭異的頭髮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
    包裏探出一個圓滾滾的碩大頭顱。
    「嘻嘻。」
    他笑聲尖銳,用慘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
    「啊!」
    我驚恐到幾乎失聲。
    他的臉是耷拉,下垂的。
    且下垂的極爲誇張,看起來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用力往下拽他的臉皮。
    「嘻嘻。」
    他咧開嘴,撥開皮包,緩緩站了起來。
    「你...你是誰?」
    我忍不住後退,聲音發顫着問。
    這人長相扭曲怪異。
    他的頭身比很不正常,頭大,身子小,看起來就像是營養不良的三歲大頭孩子。
    「姐姐...」
    他的黑眼珠同時朝右,斜看着我:「抱...抱抱...嘻嘻。」
    這聲叫喚,喚醒了我塵封許久的記憶。
    他...是我的雙胞胎弟弟。
    弟弟是個侏儒。
    他五歲那年從樓梯上摔倒,損傷了大腦,導致智商低下。
    爸爸和媽媽嫌弟弟是個累贅,所以將他送人了。
    沒想到,現在弟弟又回來了。
    「抱...抱抱。」
    弟弟朝我伸出一對短小的手。
    他雖然是我雙胞胎弟弟,但我與他相處時間並不長。
    相對比他,我更想念陪同我一起長大,卻失蹤了的姐姐。
    想到這,我的鼻尖開始發酸。
    砰。
    一聲撞擊的悶響傳來。
    弟弟突然張開雙手,朝我撲來。
    「啊!」
    我打了個趔趄,身體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瞬間,一股血的腥臭味,鋪天蓋地擠進我的鼻腔。
    我低下頭。
    發現我的雙手不偏不倚地,撐在黑漆漆的頭髮上。
    這團頭發上有血。
    我的手掌上佈滿着粘稠發黑的血漬。
    以及。
    一片薄薄的,黏連着血的頭皮組織......
    3.
    我感到毛骨悚然。
    我與姐姐朝夕相處十多年。
    可以肯定,這,一定是姐姐的頭髮。
    姐姐最愛她的頭髮了。
    平時哪怕是梳掉了一根頭髮,她都會心疼很久。
    可現在,姐姐人不見了。
    卻留下一團,沾血帶皮的頭髮......
    「姐姐呢?!」
    我心裏緊張萬分。
    抓起頭髮,衝弟弟嘶喊道:「姐姐在哪裏?!」
    「抱...抱抱。」
    弟弟沒回應我。
    他就像甩不開的大型蜘蛛,還死死地趴在我的身上。
    我莫名地開始厭惡他。
    「快說啊!」
    我用力按着他的肩膀,有些發狂地衝他吼:「你在哪裏找到這團頭發的?!」
    「在...在......」
    弟弟正要說出地址時。
    卻突然像是受到了刺激,瘋了一樣,尖着嗓子瘋叫。
    「啊!啊啊!」
    他表情扭曲,叫聲淒厲。
    我以爲他被我嚇到,導致精神受到了刺激。
    我放開了他。
    耐着心地對他道:「弟弟,你乖,好好告訴姐姐,你在哪裏找到這頭髮的好嗎?」
    但弟弟依舊尖叫不斷。
    我怒氣又上了來。
    正要兇他,我的眼尾餘光突然看到不遠處房門上趴着一個人。
    不,更確切地說,是趴着一個腦袋。
    她,是我媽。
    此刻,她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弟弟。
    我有些疑惑。
    每當得到一張好皮料時,我媽都會在製作臺,夜以繼日地把料子製作出皮包出售。
    可怎麼現在,她偷偷摸摸趴在房門上,偷聽我和弟弟的對話?
    「啊啊啊!」
    弟弟一聲比一聲大的尖叫,刺痛我的耳膜。
    下一瞬,他像蛇一樣,扭動着瘦小的身軀鑽進牀板底下。
    躲進牀底後,他不再嘶叫。
    我突然明白。
    弟弟剛纔的失控大叫,不是因爲我兇他,而是他看到我媽在注視他。
    可這很奇怪。
    我爸不問家事,常年在外面打工,家裏一直都是媽媽在管。
    弟弟是媽媽的孩子,他能回家,一定是媽媽請人帶回來的。
    但,弟弟爲什麼會那麼害怕媽媽?
    我狐疑地扭過頭,想問問媽媽情況。
    但房門上已經不見媽媽的蹤跡。
    唯獨剩下,印着血痕的四枚指紋。
    「弟弟,你躲裏面幹什麼啊。」
    我試圖喚他出來。
    可弟弟倔的很,無論我怎麼說,他都無動於衷。
    無奈之下,我擠身進入牀底。
    剛進去,我便看到躲在牀尾處的弟弟。
    他縮成一團,眼睛一動不動地斜看着房門方向。
    他在觀察媽媽還在不在房門口偷聽!
    「大姐姐...」
    見到我來,弟弟壓低了聲音,結結巴巴道:「大姐姐...她...她被扒了皮,她身上好多蟲,她...她的肚子都快爛完了。」
    我死死地咬着嘴脣,心裏駭然萬分。
    一切真的像我想的那樣,姐姐不是失蹤,她是真的死了!
    可她是怎麼死的?
    現在屍體在哪裏?
    又是誰扒了她的皮?
    我正想出聲詢問,但手卻不小心碰到了一灘軟爛卻又極具彈性的東西。
    這東西似乎是腐爛變質的肉類,讓我隱隱感受到有蛆蟲在蠕動。
    我嚇得縮回了手,趕忙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
    明亮的光驟然亮起。
    我看到距離我不到十釐米處,立着一對凸起、佈滿血漬的人眼......
    4.
    「啊!」
    我身子剋制不住地打哆嗦。
    手機的光線也隨着顫動,我才注意到弟弟手中拿着一隻洋娃娃。
    這是姐姐的洋娃娃。
    它穿着綠衣裳,紅褲子,扎兩個粗油油的麻花辮子。
    不過,它眼眶裏沒了眼珠子,看起來黑洞洞的,陰森又詭異。
    我壓抑緊張的心,卻略微輕緩。
    剛纔我看到的不是人眼,而是娃娃的眼珠子......
    「弟弟,你在哪裏看到大姐姐的?」
    我儘量無視洋娃娃,出聲詢問。
    但弟弟卻沒了反應,他身子再次發抖,雙手死死摳進洋娃娃的眼眶裏。
    我以爲媽媽又在偷窺。
    所以下意識扭頭看向房門外。
    門外無人。
    但,我卻無意間看到更加駭人的一幕。
    眼前壓抑着我的密閉牀板上,正密密麻麻地嵌滿了指甲!
    這些指甲大小不一,有的是整片的,有的是半牙弧形,有的甚至還沾着血。
    尤其是整片的指甲,它長達兩釐米。
    看起來就像是有人用老虎鉗,硬生生從指端摘下來一般!
    我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這些都是姐姐的指甲。
    姐姐有咬指甲的習慣。
    她咬的很用力,時常雙手和齒縫間都鮮血淋漓。
    我問姐姐爲什麼要這麼自殘自己。
    姐姐卻從來沒有告訴我原因。
    我曾以爲姐姐是患有了類似強迫症一樣的病症。
    但現在,我突然意識到。
    姐姐咬掉指甲,並鑲在牀板下,是另有蹊蹺......
    啪嗒。
    突然,一聲脆響傳來。
    只見弟弟手中的洋娃娃,它的空洞眼眶中冒出幽暗的光。
    與此同時,它的嘴僵硬地一張一合着,發出稚嫩又尖細的聲音。
    「我痛,我真的好痛啊!」
    「是不是隻有我死了,我才能得到解脫?!」
    「不,我不想死啊!我死了,她會扒了我的皮,用烙鐵燙爛我的眼睛和嘴巴!」
    這個洋娃娃,姐姐從不離手。
    因此,洋娃娃嘴裏所發出的聲音,是姐姐錄下的。
    冷汗細細密密地從我的背脊密出,溼透我的衣服。
    我開始感到驚恐。
    我一家一共五口人。
    爸爸、媽媽、姐姐、我、弟弟。
    爸爸遠在外地,弟弟是個侏儒,他們都無法傷害姐姐。
    而姐姐與我最是交好,我也絕對不可能做害姐姐的事情。
    那麼。
    唯一能扒姐姐的皮,用烙鐵燙姐姐眼睛和嘴巴的人,只有媽媽。
    可媽媽爲什麼要這麼做?
    姐姐是媽媽的女兒啊!
    我的心臟開始負荷。
    它噗通狂跳着,幾乎要跳離我的胸腔!
    「弟弟。」
    我按住心臟,聲音發顫着:「是媽媽扒了大姐姐的皮,對嗎?」
    弟弟仍舊沒有回應我。
    他低下頭,牙齒咬住自己的手腕,但嘴巴里還是隱隱發出啊啊的驚懼聲。
    是媽媽來了嗎?
    我再次扭頭。
    這一瞬,牀沿邊上,重重落下一張倒勾着,充血扭曲的臉......
    5.
    這是媽媽的臉!
    她趴在牀板上,以眼睛朝下,嘴朝上的怪異姿勢,直勾勾地凝視着我。
    「媽!你怎麼突然闖了進來!」
    我嚇的起了痙攣,尖叫着吼道。
    我媽黑漆漆的眼珠子,詭異地朝左右兩邊轉了轉。
    她聲音乾啞:「小玉,你出來,我想送你一個禮物。」
    「什麼禮物?」
    我從牀底下爬出,卻不小心頭抵到了牀板。
    頓時。
    一陣悉悉簌簌地指甲脫落聲傳來。
    我的頭髮、肩膀、背脊上、密密麻麻地落滿了一層灰白色指甲片。
    我已是汗毛豎起,趕忙地拍掉這些指甲。
    下一秒,我看向我媽。
    她在見到一大片斷裂指甲時,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但她卻還是像沒事人一樣,臉上毫無表情。
    我開始對我媽開始產生恐懼。
    我開始懷疑,她是否真的扒了我姐姐的皮。
    「媽,這是姐姐的指甲。」
    我狠下心,有意試探道。
    「哦。」
    我媽應了一聲。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聲音冰冷道:「你知道的,你姐姐腦子有病。」
    一個當媽的,竟然這麼侮辱自己的女兒!
    這讓我感到難過又害怕。
    我很清楚,我媽對我有所隱瞞。
    她像是一個戴着微笑面具的魔鬼。
    可她偏偏是我最親近的人。
    「媽,你到底想送我什麼?」
    我出聲詢問。
    這時。
    一雙冰涼的黝黑小手從牀底探出,抓住了我的腳踝。
    哪怕知道牀底下的是弟弟,但我還是被驚嚇到。
    我跌坐在地上,與弟弟對視。
    從這個角度看,弟弟的眼睛是極力抬高朝我看的
    但這愈發顯得,他的臉下垂嚴重。
    乍看之下,只覺得他的黑瞳仁已經垂到了眼皮底。
    「大姐姐被扒皮啦。」
    弟弟雙手死死按着我。
    他嗓子裏發出與洋娃娃一樣的,稚嫩尖細音調:「是媽媽扒的皮!」
    我打了個寒顫。
    僵硬地扭頭看着媽媽。
    我媽好似看不到弟弟,也聽不到弟弟說話一般。
    她的面上毫無任何情緒波動。
    但她扣住了我的手腕。
    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小玉,你快跟我出來,出來了,就能見到禮物了。」
    我媽用的力氣很大,讓我很疼。
    我特別想甩開她。
    但面上,我亦是不動聲色。
    媽媽是個魔鬼。
    現在,我要順其自然地看看,這個魔鬼要對我做什麼。
    離開房間後,我們來到了客廳。
    客廳製作臺上的皮料已經不見,上面立着成品灰白色薄皮包包。
    「這是送給你的。」
    我媽伸手指着皮包對我說道:「包的手提部分是可以改的,你是想用軟皮的,還是想用硬一點的骨......」
    倏地,她硬生生止住,笑道:「還是想用塑料合成物?」
    我沒回話。
    我媽很小氣。
    她製作皮包多年,從來都不會制一個包給我。
    而且,這個包的皮料很少見。
    爸爸在家裏時,我差不多一年還能見到一次。
    那時,我見到的皮料還非常小。
    小到只有兩張A4紙那麼大。
    而現在。
    在爸爸離開後的今天,我才見到一張超大的長條皮料。
    這麼好的料子,媽媽竟然要製成包送給我。
    我覺得這怪異又蹊蹺。
    「還是用塑料合成物吧。」
    沒等我說話,我媽突然靠近我,她嘴角咧出一抹笑意:「軟皮,用硬一點的東西來配纔會更顯昂貴。」
    6.
    說完這話,她走進家裏的地下室取材料。
    媽媽曾言令禁止,不允許我和姐姐進地下室。
    但我和姐姐玩捉迷藏時,趁她不注意,偷偷進去過。
    地下室裏常年堆積各種各樣的包包原料。
    哪裏暗無天日,空氣中充斥着腐臭、血腥的味道。
    當時我年幼,並不以爲意。
    可現在,我心裏隱隱犯怵。
    媽媽做的包包,大多原料是人造皮革。
    人造皮革只會做刺鼻的塑料味。
    而不是,腐臭的血腥味......
    我打了個寒顫。
    開始覺得,媽媽真的殺了姐姐。
    姐姐長得不好看,天天就知道抱着手機玩。
    她既不能替媽媽分擔工作,反倒還像蛀蟲一樣,天天消耗着媽媽的積蓄和食物。
    因此,這個不受不待見的姐姐,是極有可能被媽媽殺掉的。
    「不!」
    「我不想死啊!」
    「我死了,她會扒了我的皮,用烙鐵燙爛我的眼睛和嘴巴!」
    房間裏再次傳來洋娃娃錄下的,姐姐的聲音。
    我的思緒起了強烈的掙扎。
    媽媽嫌棄姐姐。
    她殺了姐姐。
    還,剝了姐姐的皮......
    所以,我不能放過媽媽!
    我猛的朝地下室方向走去。
    站在門口的時,我無比迅速地鎖住地下室的大門。
    在姐姐下落不明之前,我不想讓這個魔鬼媽媽出來!
    隨後,我重新回到自己房間。
    「弟弟。」
    我低着頭,朝牀底看去:「你告訴我大姐姐在哪裏好不好?」
    牀底下空空如也。
    弟弟並不在裏面。
    他應該爬出來很久了。
    牀底下除了一層細密的凌亂指甲外,竟然不見半點被揚起的灰塵。
    「弟弟,你在哪裏呀?」
    我站起身,四處環視了一圈,視線停留在衣櫃裏。
    「弟弟,你別怕,我把媽媽鎖起來了,你不會再看到媽媽了。」
    啪地一聲。
    衣櫃門被打開。
    糾纏成團的衣服滾落在地上。
    但,依舊不見弟弟的蹤影。
    我蹙起眉頭。
    這個臥室不大。
    只有一個衣櫃,一張牀,和一個寫字桌。
    剛纔能藏人的地方,我都找了。
    弟弟怎麼就不見了呢?
    我的眼睛下意識看向牀頭櫃的包包。
    那裏乾癟乾癟的。
    我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藏人的容器,四處仔細的查找。
    但仍舊沒找到弟弟的蹤跡。
    他不見了。
    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這個想法,嚇的我一哆嗦。
    因爲我突然想到一件極爲可怕的事實。
    剛纔弟弟在牀底下,用手抓我腳踝,說媽媽扒了姐姐的皮時,媽媽沒有任何反應。
    媽媽當時的樣子,就好像沒有看見弟弟,也沒有聽到弟弟說話一般。
    可要知道。
    弟弟是在嚴重詆譭媽媽。
    作爲一個正常人,媽媽不管做沒做扒皮的事。
    她的第一反應,應該都是反駁、辯解、甚至是斥責。
    但媽媽卻沒有半點反應。
    除非......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開始感到頭皮發麻。
    除非弟弟死了。
    只有他死了,媽媽纔會看不見他,也就不會有任何反應。
    7.
    「弟弟!」
    我大吼着,試圖用吼叫打破我的可怕猜想:「你快點出來!」
    可弟弟沒有回應我,整個屋子靜的可怕。
    砰!
    砰砰砰!
    地下室突然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開門!」
    我媽如野獸般撞擊聲傳來。
    鎖着地下室的大鐵門,震震顫抖。
    我鼓足了勇氣靠近:「媽,你是不是殺了姐姐?」
    敲門聲,以及我媽的吼叫驟然停止。
    整個屋子再次恢復了詭異的寂靜。
    「說啊,你是不是殺死了姐姐?」
    我大聲詢問。
    吱嘎。
    手指用力抓磨在鐵門板上,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
    「開門。」
    我媽不再咆哮,她一字一句地說着。
    她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一般陰森。
    「你真的殺死了姐姐!」
    我媽的不回答,無意證實了她殺人剝皮。
    眼淚從我的眼眶中洶湧地流了出來。
    我沒有任何猶豫,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這時,我卻發現手機竟然沒信號。
    怎麼會這樣?
    要知道不久前,我還打通電話了的!
    我正準備走出屋子,去外面尋找信號。
    「小玉。」
    突然,我身後傳來我媽的聲音。
    她距離我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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