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集《人與類人的n種狀態》Story 1 《一個人的城市》第32章 上海從未封城

第32章 上海從未封城

5月29日，周日。

五月倒數第三天，也是五月最後完整一周的最後一天。

大家都很期待那天的新聞發佈會，希望會上能宣佈點什麼。

上海的上午10點，他這裡的下午2點，他跟S一起看直播。雖然需要縱跨太平洋，直播還是能看的，只不過有點延遲。

一開始主持人介紹出席的4個人，有市衛健委副主任、浦東新區副區長、市疾控中心副主任，這都很正常，中間居然還有一個市水務局的副局長兼防汛辦的副主任。防汛跟防疫相關嗎？還是沒事可講了，湊時長？

主持人先讀了一個通知，說核酸檢測時間要求調整了。從6月1日0點起，出入公共場合、坐公共交通，要72小時內核酸檢測陰性證明。S說以前這個是要求48小時內的。不過離開上海還是需要48小時內的核酸检测阴性证明和24小时内抗原检测阴性证明。

居然還放鬆了？他問。

核酸檢測，出結果是要時間的。S說，如果全市一半的人要出門上班，那就是1200多萬人要主動做核酸。人多，24小時能出結果就不錯了。所以放寬到72小時，實際差不多等於48小時有效活動時間吧。

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上海政府甚至還有點人性呢。

你這個人。不過這麼一改，用詞又是常態化。常態化核酸採樣、常態化防控，感覺上的確應該是6月1日要解封了。看看後面怎麼說。

他說，你看看今天出席的4個人的職務，也不像是要宣佈重大消息的樣子。

隨後，市衛健委副主任通報了昨日5月28日的新增病例數字。29個確診，93個無症狀。只有1個不在隔離管控中、散在外面的病例，在浦東，已經做了處置。28日全市重新劃分的封控區只有816個，人口數約25萬；管控區則有6436個，人口數約78萬人；其餘兩千多萬人，都在防範區。

浦東副區長介紹了一下那個野生確診病例情況。29歲，男性，住在浦東新區花木街道丁香路910弄，14天內未離開過居住地，活動軌跡僅限於居住社區內。人已經轉運到浦東醫院隔離治療，社區已落實封閉管理、環境終末消毒。對排查到的密接和次密接，均已落實相應隔離管控措施。

他問S，這個意思就是社區變封控區，喜提14天坐牢，樓裡又是十字轉運了，是不是？

大概是吧。

之後就開始連線記者，回答問題。

市疾控中心副主任回答了最近對零散新增陽性的流調工作開展如何。

他問S，照常態化疫情防控“2+4+24”要求，這是什麼玩意？

2小時內趕赴事發現場，4小時內掌握核心的流調資訊，24小時內完成流調報告，什麼密接、次密接排查都要完成。其實上海之前就是這個要求。不過日增成千上萬時，肯定做不到。

真是怪不得四月初傳的那個錄音裡，疾控中心的抱怨要累死了。

浦東副區長回答了一下浦東復工複產情況如何。到昨天，全區近1700家生產型重點企業復工複產，450家重點金融機構、580家重點外貿企業保持或恢復經營。本區便利店開了六百多家，菜場開了四十多家，電商前置倉開業率88%。區內已恢復公交線一百多條，明天還要恢復一百多條，跨區線路之外的公交全部恢復。

市防汛辦副主任、水務局副局長回答了一下上海進入汛期的應急處置預案。一二三四，稿子寫得特別長。

市衛健委副主任，回答了新冠感染出院者能得到哪些中醫康復服務。

市疾控中心副主任，又回答了市民外出要注意哪些防疫事項。

然後提問環節就結束了。

這新聞發佈會，也就開了半個小時吧。

主持人說，最後做一個預告，今天下午2點半我們繼續舉行新聞發佈會，將邀請市領導和相關部門負責人，向各位介紹本市最新出臺的加快經濟恢復和重振行動方案。

今天的新聞發佈會就這樣完結了。

S有點失望。一天開兩場新聞發佈會，少見。但下午是專講經濟方面的事，也不是宣佈解封。

他說，可能上次，3月26號新聞發佈會上，吳凡說上海不能封城。過了一天，27號晚上，上海市政府突然改口，宣佈鴛鴦鍋式封城。打臉打得太難看，現在不敢提前講了吧。他媽的，萬一有什麼變故呢。

下午的新聞發佈會，S沒看，他也沒看。不過，他在睡前，看到一個他長期關注的財經博主，發了一個新聞發佈會的筆記。

下午一個多小時的摘要，四塊、五十條。

幫助企業紓困：中小微企業、個體工商戶緩繳社保。緩繳個人所得稅。

復工複產複市：6月1日開始取消復工審批。

促消費：年內新增4萬張藍底車牌。置換純電動車補貼1萬。年內完成中心城區成片舊區改造。

支撐保障：國企商辦免半年租金。支持中小微企業無縫續貸。優化人才直接落戶、居轉戶、購房條件等，吸引人才。

總結：上海經濟發展的基本盤沒有變，我們會迎來更加美好的明天。

他又找了新聞發佈會的文字稿來看。

下午去的領導級別更高，去了個常務副市長，還有市發改委、經信委、商務委的行政正職，市人保局的副局長。1萬多字，比那位的摘要筆記，是要詳細點。人家就是隨便發了條微博，當然不全。大差不差，就是這類政策。

上午講調整核酸檢查時間、講新增病例、講防汛準備、講復工複產，下午全程講打算怎麼恢復經濟。反正隻字不提解封。最接近解封的講法，是“統籌推進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發展，全面恢復正常生產生活秩序”。

他忍不住想笑。

更搞笑的是，他看到有一個他關注的互聯網領域自媒體博主，住在黃浦五裡橋，在微博上說，媽的，上海到今天，能不能有句實話？看了今天的直播，領導講6月1日正式復工，不能為復工設置障礙。我就去問居委會，說我們社區關到現在，6月1號能不能出門？不能出門，怎麼復工複產？居委會說不知道，沒有接到通知。你問我們做啥，去問上海發佈啊。我他媽一臉懵逼。

5月30日，週一。

那天楊浦區又做了一次全員核酸。S說，希望是解封前的最後一次了。

他還要工作，那天上午的新聞發佈會，就沒有看。

S又很期待，去看直播。一邊看直播，一邊給他發語音資訊。

完了，市衛健委副主任、寶山副區長、閔行副區長、申康醫院發展中心的副書記，看今天這四個人，估計又不會宣佈什麼大消息。

他問，申康醫院發展中心是什麼？怎麼聽起來像皮包公司。

別瞎說，那是市直屬事業單位，管市屬三級醫院的資產、預算，還有院長的績效考核。醫院的舉辦單位，還是寫它的名字呢。院長們見到這個單位的科長，都是客客氣氣的。應該是代表市屬醫院來開會的。

有一個野生病例，閔行的。

閔行區吳涇鎮劍川路。

閔行區副區長在介紹病例情況。

我查了下地址。我說地址聽著耳熟。就在交大和華師大閔行校區東邊。距離華師大的研究生宿舍區，只有一兩個路口，那裡湊合算是個商業中心？有酒店，有餐飲，有各種服務業。反正周圍不是學校就是住宅，沒什麼地方吃飯。

一個年輕女孩子，住在那個地方的大院宿舍樓裡，最近14天沒有離開大院。感覺上好像是個封在公司宿舍的倒楣打工人。可能都被封了兩個月了。

他說，你沒少往華師大那個校區跑吧。

咦，你怎麼喝這種陳年老醋……

衛健委副主任說，每天核酸檢測能力850萬管以上。S說，一般都是10人混管的，應該是夠大家復工複產出門上班了。

什麼常態化核酸採樣點、15分鐘核酸採樣圈，這些講法，都兌現了。全市1.5萬個點。看樣子，上海的確是向深圳學習，不過我們要求72小時，他們要求24小時。

昨天新聞發佈會正式直播前，還在說培訓採樣員的事。上周，我們區好幾個街道，都在發通知，招募核酸採樣輔助人員。醫護工作者優先，服務期三到六個月。也不知道工資怎麼樣。今天衛健委副主任說，全市已有五萬人通過了採樣輔助人員培訓考核。

他說，哦，那不就是那篇狗屁公眾號文章《上海防疫是國本之爭》，那個作者設想的事。“總結深圳模式，整理出一套動態清零範本在全國各地推行”，成真了嗎？

是打折了的深圳模式。S說，我看只有深圳一個地方能夠執行到處都要24小時以內的核酸。深圳據說到處都是核酸檢測點，做核酸非常方便。上海才1.5萬個點，就算全市只有一半人5月31日要做核酸準備上班，也是800多人一個點位，不知道排隊要排多久。

寶山副區長講，到昨天，寶山區60歲以上老年人，第一針疫苗接種率，有63.13%。我看全市也不會更好。張文宏醫生是對的，接種率現在還這麼低，三月時只會更低，當時開放，會有一大批老人家中招去世的。希望解封後，趕緊把老年人的接種率拉上來。

這邊2針接種率好像95%。

你不要故意討打，S說。

申康醫發中心的副書記在講，市級醫院的恢復情況。

話總是撿好聽的說。那位說上周35家市級醫院的門急診服務達64萬多人次。看起來不少，其實平均一家也就是1.8萬。其實，正常情況下，比如說六院，我剛去六院官網看了下，最近5年，最高年門急診量大於500萬人次，一周就9.6萬。同濟醫院，官網說年門急診量大於200萬人次，一周就3.8萬。顯然醫院還遠沒有恢復常態。

後面又是寶山和閔行在講復工複產的事了。

好了，結束了。

等他忙完了工作，給S回電話。

S說，已經有人打電話問我，6月1號診所開不開門，想要做藥流。封控兩個月，不小心搞出人命來了。我說不知道那天我能不能出社區，你上次月經是什麼時候。她都快哭了。

不能去公立醫院嗎？

應該比以前更難約了。藥流只限於停經49天之內，再拖個一周，只能做人流了。她不想做手術。再說她沒有醫保，一去大醫院就害怕。S歎氣，今天，楊浦還在全員核酸。今天，我們社區還在靜默，都不准人下樓散步。別的區，大家出門買菜、騎行、喝小酒了，我們乾瞪眼。哦，也不是其他所有區，我聽說，黃浦和虹橋還有靜默的。唉，搞不懂市里什麼意思。6月1號上班，不需要給大家一點時間準備嗎？難道真的要５月31號來宣佈？我已經不想盯著東方衛視頻道看新聞了，也不想再看上海疫情防控新聞發佈會了，都快看吐了。

定定心。他安慰S，最多再等一天。

10點多，S打來電話。

我們同學群裡有人貼了張圖，是上海發佈發的通知。6月1日零時起，上海有序恢復住宅社區出入、公共交通運營和機動車通行。我去微博上看了一眼，是真的。說除中高風險地區和封控區、管控區之外，全市住宅社區恢復出入，居村委不得以任何理由限制居住本社區的居村民出入。公共交通也恢復，私家車、計程車、網約車也都可以通行了。

上海發佈什麼時候發的？

5點五十幾，快6點。大家奔相走告。我給每個在上海的群，都發了這張圖。

這裡現在比中國快了4個小時，中國的快6點，也就是半個多小時前。

他問，居委會怎麼說？

業主大群裡，居委會的人就不說話。他們給樓長拉了個小群，我們樓長去問了，居委會說，還沒有接到街道的通知，讓大家稍安勿躁，以街道的通知為准。

他笑。街道比市政府大，居委會比街道更大。

縣官不如現管嘛。

當初武漢解封，可是提前了兩周發通知。我記得是三月下旬，說第二天起湖北除武漢之外的地區，解除出省管制，武漢4月8日解除出市管制。

S說，上海和武漢不一樣。武漢那時候的重點，在不准大家去外地，上海重點在不准大家出社區，去外地、去外國倒是可以，只要你買得到離開的票，有48小時內核酸陰性報告，能想辦法到機場、火車站，走著去的也有，打黑車的也有。

哈，四月中旬，阿裡技術副總裁賈揚清不就是逃出社區，打了個黑車去機場，飛去美國了。就是賈總沒有詳細說他拿到的是什麼pass才過了居委會和路上的關口。

是啊，上海居委會在這一輪封控裡，權力可大了，動不動就叫警察，警察也配合，誰不聽居委會的，就把誰抓走。結果現在解封通知，重點也是居委會。

那天，他睡覺之前，也在微博上看到好多人在歡呼。相信當天晚上，上海資訊稍微靈通一點的人，都知道了這事。然而本來未獲自由的人，似乎還是未獲自由。因為，居委會沒有接到街道的通知。

官方盡可以扯一些大詞，什麼上海取得了抗疫的偉大勝利，上海的明天會更美好。而普通人關心的事，則完全不同。

他看見有的人說，公司要求6月1號去上班，但是居委會今天還在提級管理。如果我明天還出不了門，我就沒法給核酸續有效期了，6月1號我怎麼坐地鐵、怎麼進寫字樓呢？

有人說，6月1號餐館可以開門嗎？開門了可以堂食嗎？不能堂食的話，客流不夠的。光做外賣，流水平不了房租、人工、食材、水電。我們做餐飲的，就算沒上吊也快了。

有人說，要解封了，車子停了兩三個月，要小心貓。開車前檢查車輪和引擎，看是否有貓咪。按一下喇叭，等上一分鐘再發動。小舉動救貓一命，勝造七十級浮屠。

有人說，這幾天各個社區門口、街道，應該在忙著拆鐵皮，可能會掉下不少螺絲釘沒人處理。是很大的安全隱患，大家騎車、開車出門，千萬要小心。我就中招了，媽的，輪胎廢了。配圖一張，汽車輪胎上嵌進去了十幾顆螺絲釘。

有人說，今天宣佈解封，我問老闆後天上班不。老闆說公司熬不下去了，我也籌不來錢，你們也不用來上班了，趕緊找下家吧。媽的。

有人說，在崇明的爸爸給我打電話了。我們那裡有幾個鎮，只種花菜，家家戶戶的地，都轉租給種花菜的大戶。開車經過，田裡全是白花花的花菜。今年的花菜，全爛在地裡。現在全市要解封，可是菜救不回來了。種菜大戶哭死了。四五月上海人沒菜吃，郊區的菜爛在地裡。青浦朱家角的菜農會玩抖音，當時就會上網哭訴，我們鎮的種菜大戶好老實啊。

5月31日，週二。

他吃午飯時，S給他打電話。

今天終於不再一大早，就有大喇叭在外面大喊大叫了。然而居委會和物業還是沒有撤掉門口把守的人。說還沒有接到上面的通知。但是大家已經不管了，自己下樓，在社區裡轉悠。

社區裡有流浪貓生了一窩寶寶，貓媽媽是個三花，小貓兩隻橘白，一隻奶牛，看樣子剛剛長牙，差不多滿月，瘦得要死。小貓剛被發現，就被大家分完了，揣口袋的揣口袋，捏後頸的捏後頸，拿回家去了。從來沒有這麼快過。

社區裡到處都是人，大家都戴著口罩，眼神中又開心、又茫然，不知道該幹什麼，好像做了一場大夢，剛剛從夢裡醒來。

他說，一場為時兩個月、名為靜默的夢。

是啊。S說，當初，開始封城的時候，通知也沒說封城。講的是，以黃浦江為界，黃浦江以東從3月28日起，黃浦江以西從4月1日開始，分區分批，核酸篩查。封控區域內，住宅社區，封閉式管理，所有人員足不出戶，一切非批准車輛不准上路。好像，目的是核酸篩查，封控只是輔助。官方口裡，上海根本就沒有封過城，只有全域靜態管理而已。

晚飯時，S又給他打電話。

他問，我們社區能出去了嗎。

S說，還沒有。不過，物業和居委會的，終於開始拆大門口的棚子，把大門堵住了，暫時還不許進出。不拆那個棚子，汽車是沒法出門的。看樣子是到了中午，街道終於通知到居委會了。

他說，我剛在微博上看到，住在黃浦五裡橋的一個人，因為他樓下鄰居，昨天剛從方艙回來，做了核酸，又複陽了。他和其他二十多家鄰居，就在昨天晚上被十字轉運，拉去酒店隔離了。

怎麼有這種事？S很奇怪。不是說方艙出來的人，居家前幾天都不做核酸，居家第7天才做核酸，如果是陰的，三個月內都不參加社區篩查嗎？自己要做，必須單人單管。就是默認他們很容易複陽，但是複陽也沒有傳染性。不然幹嘛從方艙裡放出來？

鬼知道他們居委會是怎麼想的。

S說，相比這些解封時還是封控社區、管控社區，或者現在被拉去隔離的人，我們坐牢坐到5月30日，今天就有希望出門，都不算是太悲慘了。等會兒我要騎車出去，去江邊吹風。要找家店買個甜筒冰淇淋，找家店買塊鮮奶油蛋糕……等我吃完蛋糕，我要給那個女生打電話，讓她去查一下肝腎功能，拿到結果來我診所做B超。

他猜想楊浦的大部分沿街商鋪，還沒有開門營業。大型連鎖便利店和KFC是早就開門了，買個甜筒應該不難，鮮奶油蛋糕就很難說了。不過，當然不能這個時候給S潑冷水。

S還跟他說，今天上午的新聞發佈會，終於有個副市長出席了。副市長宣佈，6月1日起，全市將全面恢復正常生產生活秩序。

6月1日之後，怎麼正常生產生活？他問。

對外交通、市內公共交通、私家車、計程車，都恢復正常。進入公共場合、公共交通工具，要有72小時內核酸陰性證明。各種商店、餐飲、理髮美容，也准許開門營業，但要限流。電影院、健身館這種，暫時還不許開門。高三、高二、初三的學生，回去上課，其他繼續在家上網課。學校和企業要監測內部人員健康，發現異常要報告。目前還在封控區、管控區的人，繼續關著，關滿規定時間。

封控區、管控區，人還多嗎？

嗯，加起來還有3000多個社區、60多萬人。S接著說，就很搞笑，之後，又是市民政局的領導，來強調，除中高風險地區和封控區、管控區外，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限制居住本社區的居民、村民出門回家、上班下班。但本社區居民進來，還是要戴口罩、測體溫、掃場所碼、亮隨申碼。不是本社區居民的進來，還得加上72小時內核酸陰性證明。2020年三月的時候，也是市民政局的領導，在疫情防控新聞發佈會上，講，社區出入證只是居民的自治、自我管理的舉措，不是市里的統一要求。為什麼是市民政局的領導，解釋和規範居委會、村委會的行為呢？居委會、村委會，真正的頂頭上司是街道辦事處和鎮政府呀。

因為村委會和居委會，作為所謂的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法人證書，是民政局發的。他說，犯不著讓副市長來長篇大論講居委會應該幹什麼、不應該幹什麼吧。

你怎麼知道這個？S問。

我不是做過政府網站的外包項目嗎。他問，餐館可以堂食嗎？打了疫苗的和沒打疫苗的，有什麼區別？

沒有講到。

歐洲很多國家和這裡搞了一陣子疫苗證書，要疫苗證書才能堂食，也被罵暴政，但好歹那也是在想辦法提高疫苗接種率。國內就會做核酸。把天天驗孕、然後打胎，當最佳避孕手段了是吧？

S說，你這人怎麼一講刻薄話，就這麼創意無窮！

過了一個小時，S又給他打電話。

大門口拆棚子的動作又停下了！居委會還是不讓我們出去！說晚一點，區裡會發一個本區封控、管控社區的名單，不在那個名單上的社區才可以自由出入！而且市里說的是6月1號零點開始執行，現在還沒有到零點呢。嗚嗚嗚……

蛋糕明天吃吧。

你說，過了零點，是不是他們就會放行了？

他笑。那也得看零點之前，街道是不是把區裡定的那份名單發給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