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06|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女性,懷孕與疾病, 下輩子寧為男人?!

既使懷孕的時間不長,那個階段的小嬰兒也僅3公分左右,但每一次必然或非必然的人工流產,對女性而言都是刻畫在心靈上,難以忘懷的傷痛。
掛號報到完之後 ,安靜的在診間候位區坐著,停經之後,這次是子宮肌瘤的觀察,前程未知,但我將一切託付給天主和主耶穌,並不想憂愁。
候診室有不少年輕夫婦,大腹便便的妻子,裝扮時潮的年輕孕媽,看著手機的爸爸們,空氣裡似乎瀰漫著興奮,緊張,焦慮又或著不安的氣氛?我這樣想像著。

不禁想起,二十餘年前,初孕的喜悅
我至今仍難忘你當時驚喜訝異的神情,你初聞訊息刹那愣怔了許久,不敢相信而歡悅的心情織在那張微彎的唇角上,遲遲不能放下。
我們張羅著要迎接新生命到來的各種準備,慌慌亂亂的,癡癡迷醉著,但是初為人父人母的欣喜卻沒有延續多久,寶寶到了第十週該出現心跳的時刻,我們寶寶的心卻是寂靜的,我們難以置信的等到第十二週,為了母體的安危,醫生要求必須人工流產,手術完那晚,我夢見一個美麗後院的小門邊,站著一個微胖的中年女性,溫柔的看著我,手裡抱著一個異常白嫩又可愛的小男嬰,她看著我數秒之後,仿佛在告訴我不用傷憂,就轉身離開,我雖在淚中醒來,卻知道孩子幸福地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既使懷孕的時間不長,那個階段的小嬰兒也僅3公分左右,但每一次必然或非必然的人工流產,對女性而言都是刻畫在心靈上,難以忘懷的傷痛。由於你是獨子,在那個年代:

我必然承載著生兒育女的壓力
一次偶然到我深覺是命中註定的機會,和朋友去法國旅遊,又那麼神奇的走進巴黎聖母院,我跪在聖母傷痛地懷抱著耶穌死後軀體的聖相前,向天主許願,請恩賜我一個孩子,無論男女,健康就是最美麗的祝福,走到另一尊聖母聖像前,屈膝跪求,點燃一盞許願蠟燭,虔心靜禱。
神奇的事發生了,回國沒多久,我就懷孕了。這次夫妻倆人處處小心翼翼,並經常的為孩子祈禱,常常感受到聖母圍繞的保佑。女性懷孕期間有不少的緊張和擔憂,記得女兒第一次胎動,我們倆個正在一間水餃店吃著水餃,突然腹中一陣踢打,我整個人驚嚇到幾乎跳了起來,水餃店的老板娘笑著對我說是胎動沒有關係,第一次體會到腹中生命與母親的連動,仿彿和你說,媽媽,你哭你笑,我都深刻地與你一起感受喔!
你們是天主神秘的禮物!
你們是天主神秘的禮物!

女兒四歲了,我們忽然想為她增添個伴
於是倆個人很努力的做人,但當時倆個人各自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擔任要職,倆個人都很忙,做人還得特別請休假去努力了好幾天,眼看都沒有效果,於是我們決定用人工授精的方式;自費做了精蟲分離術,我也自費打排卵針,就像電視劇裡演的一樣,時間到了,夫婦衝向婦產科,護士拿了色情刊物給你,你被推進一個小房間,我緊張地在診間等你的小蝌蚪,這不是在演戲,是真實世界裡想要求子的人生場景。
這次醫生說有懷孕,也有順利在子宮著床,但過了沒多久又說是自然被淘汰的受精卵,我對於是否有成功受孕充滿了狐疑,但隨後我又躺上了手術台,因爲麻醉藥的後遺症,我在術後休息室嘔吐著醒來,腿間還沾粘著未乾的血漬,我望著望著,也愣阷了許久。

子宮,至此已傷痕累累
有些源於人類錯誤的角色安排,有些源於渴望或貪念,她總是這麼的辛勞;刮除,增生,胎盤起,胎盤落,我想起我那結婚後從不曾再有經血的祖母的人生,才做完月子又是撲將而來的慾望,子宮漲起又落下了十餘次,說是子女眾多,說是子孫滿堂的人生,但我聽母親轉達祖母的心情,那是一種呲牙的怨恨!
又失去一個孩子,我再度來到教會的聖壇前,為無緣的孩子們祈福,又貪心的向天主跪求,再賜給我一個孩子吧!這次不避孕不強求,不用任何的人工介入,又癡癡的跟天主纏擾。天主一定是見我可憐,過了沒多久不但懷孕了,還是個男孩,說是不能重男輕女,但是我知道,此次之後我終於不用再聽見婆婆的叨叨絮絮了,這種時刻的喜悅是子宮獨能擁有的尊榮。

因為她的辛勞
為我們孕育兩位健康的孩子,為我們家庭增添了許多的歡樂,我們倆人的人生,也隨著孩子們的成長,添畫許多綺麗的色彩;有嚴重缺乏睡眠時,有被純真逗樂時,有調皮搗蛋頭疼時,有貼心的嬰聲兒語時;時光是飛梭,梭進難以言喻的愛裡。
現在子宮老了,在停經的波段中,她挣扎的很厲害,有時有生息,有時又停火,還有好幾次因爲增生導致血流不止,差點危及生命。反覆發作,又做了幾次增生刮除術,終於她任性棄置一切責任,棄絕這種苦痛又或夾雜著欣喜的人生,宣布不幹了。她遞出辭職信已經一兩年了,女性至今終於迎來每個月不用再有生理期輕鬆的人生,但代價是她留下的後遺症。周遭也有不少朋友已割除了子宮,她被丟棄到醫療廢物堆裡,用最後疲憊的血肉讓時間對著她勸念「塵歸塵,土歸土」。
有時是欣喜,有時是哀傷
我的子宮還在,內視鏡檢查的結果,醫生說肌瘤問題目前不用擔憂,正在穩定中,隨著逐漸年老,會慢慢萎縮,只要定期觀察就好,我鬆了一口氣,但走之前還是被抓進內診室做了子宮抹片篩檢,不好受,但為了保護自己,得做!
Ps.許久沒有發文,變身魔法師(向訂閱者致歉),躲藏與轉化,人生何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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