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和咖啡

2023/7/23

在太陽光下，煙霧的線條像一條河流往上流動，我委身讓鼻子靠近，聞這早晨的第一杯咖啡。太陽下的咖啡變成酒紅，清澈又有感情，我因為進入這杯咖啡所以安靜舒服。

突然，看見腳下的螞蟻，一整群的繞著櫃子的角落行軍。

看著腳下螞蟻群，我拿出無毒（對人類）的檜木驅蟲精油噴灑，再清理掉一些蟻屍，坐回桌上準備繼續和咖啡一起時，視線裡又有一堆螞蟻。

在大自然裡居住幾年，發現在季節的循環裡會有不同的訪客。春天的毛毛蟲和鳥群、夏天的甲蟲和蚊蠅，短暫的秋冬稍事休息，隔年又再返回。各有各的主場。但即使是四季循環，每年狀況都還是不太一樣，去年「馬路」和「蟬」超多，今年則是輪到螞蟻。特別是最近雨多螞蟻全都進到屋內，湯裡、桌上的麵包、水壺的壺嘴，每天總是莫名其妙地吃喝到螞蟻，不太習慣，所以最近全家人都在和螞蟻搏鬥。

但與其說是搏鬥，更像是屠殺，而且，不小心還是殺紅了眼。哎呀，排除的需求和少殺生的價值，也不斷衝突著。

其實啊，比螞蟻出現讓我更難受的是，手裡這杯「好喝的咖啡」就在這過程裡消失了。因為有這種遺憾，我告訴自己：「不理他們了，讓螞蟻去完成自己吧，我回來好好喝咖啡才是。」

於是不只重新回到咖啡上，連幾步遠在爐台上正煮著百香果醬的太太的身影，也才被我看見。

….

突然想起四天前寫沒幾句卻不知如何結尾的書寫。

2023/7/19

有些事總是會縈繞心頭。

一位多年老同學提早退休後，適應得好嗎？

想打電話給他，又怕很多人最近一直問他，變成過度關心，衡量著哪時才是最好時機？

母親呢？八十幾歲，有三個孩子卻一個人獨居，會覺得孤單嗎？會感嘆自己一輩子的辛勞沒有回報嗎？

上一回訪談裡的那位主角，接下來捱得過那麼難的關嗎？會不會下一回再也見不到了？ 

….

突然發現，做一個人，心裡總有些事一直窸窸窣窣。

或許就讓它這樣在一旁也沒關係吧！

大家不也都是在完成自己嗎？就先這樣吧！

待會往山上走，很期待今天的身體直頂熱烈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