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遇見，下一個天使-9

我抱著昏迷的她，試圖喚醒她，搖醒她，卻都不成功。我感覺到不對勁，馬上送她到醫院掛急診。

她的身體，變得好輕好輕。抱著她時，我忍不住心想：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在醫院，醫生為她做各樣檢查。檢驗結果在隔天中午才會出爐。

在等待檢驗結果出爐時，她仍在昏迷著；而我卻醒著，只因我心急如焚，完全無法休息入眠。

等待的過程及其煎熬，好幾次都快要崩潰。

終於，檢驗結果出來。當醫生告訴她患上胃癌第二期，我感覺我的世界，崩塌、崩壞了。

崩壞。

我馬上為她辦理入院手續。

我坐在她病床邊的椅子，手握著報告，等待她甦醒。

漸漸地，她醒來了。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我心雖痛，也有許多疑問，卻還是答應了。

走出她的病房，我馬上撥電話給室友，室友果然秒接：「喂？人找到了。」

「在哪裡？她怎麼樣？」

「放心吧，她只是想體驗一個人旅行的感覺，所有才不告訴我們。」

「可是好歹也交代一下吧......她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找你們。」

「還是別了吧。」我停頓了一些：「她想一個人去旅行，我們還是別打擾她了。」

「那你呢？」

我？

「可能也像她一樣，獨自旅行吧，反正現在都放暑假了。」

「好吧，那你在外小心點。」

「知道了。」

掛斷電話，我當下第一個想法是：怎麼辦？

帶著憂慮是心情走進病房，我看見她拼命地翻找背包，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翻找了一陣子，她拿出錢包遞給我說：「裡面有不少錢，卡裡也有不少，先用這些錢付我的住院費那些吧。」

我怔怔地接過去說：「好。」

付款之後，我坐在醫院的椅子上，看著來來去去的人思考：我可以做什麼？

思考了好久，我終於想出比較好的方法了。我找了可以短租的住處，然後每天過來醫院照顧她。

雖然我也想每時每刻地待在她身邊，但是醫院可以探病的時間有限制，租借小床也不便宜，想想還是算了。

於是我立刻用手機傳這附近最適合租金又不會太高的雅房。後來，不知是走了狗屎好運還是什麼，竟然給我找到了。

那家雅房裡醫院稍微有點遠，但是房租便宜，而且裡面浴室乾淨，廚房還有簡單的廚具可以使用，我便不計較那麼多，決定租了！

隨便收拾好東西，看一下手錶，已經到晚餐時間了。我抓了錢包便趕緊出門，想買點清淡的東西給她吃。

買了白粥，走到醫院，她正在休息。

我放輕動作走到她身邊，卻還是不小心驚醒她了。

「咦？我什麼時候睡著的？」她說，好像個小孩子，聽著媽媽講故事，然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我笑著說：「我哪知道？先吃晚餐吧。」

她沒說什麼，安靜地吃粥。

吃完了，她優雅地擦嘴，再告訴我：「醫生剛剛來了。」

這句話讓我的心沉了：「怎麼樣？醫生說了什麼？」

「他只是進來告訴我這幾天的治療行程而已，就這樣。」

「會害怕嗎？」

她搖搖頭說：「還沒開始，不知道。」

這時，護士進來讓她吃藥。吃了之後，臨走之前不忘囑咐我：「早點讓病人休息。」才離開。

「菲，聽話，早點睡覺吧。」我好聲好氣地說。

沒想到她卻她不滿的微微嘟起了嘴巴：「剛剛才睡醒而已，我睡不著。」

我笑著哄她：「乖，閉上眼睛睡覺。」

「不要，除非你唱歌給我聽！」她露出狡黠的笑容。

「好吧，要唱什麼？」

「《小星星》！」

我無奈，只好答應。我不怎麼會唱歌，但簡單的兒歌唱出來應該也不會多難聽吧？帶著會被她嘲笑的預備心理，我還是唱了：「一闪一闪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

原以為她會嘲笑我，沒想到她卻露出極滿意的笑容，閉上眼睛。

不知唱了多久，直到我聽見她安慰的呼吸聲，才停止不唱。

從今天開始，我會一直照顧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