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1/28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轉貼】蘇暁康:「民族劣根性」新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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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案:經常看到批評「白左」的文字,總是覺得言不及義。偶觀蘇曉康此文,忽然想到大而化之的一個判斷。那就是所謂「白左」,應該指一種深植於人性的思想方式。例如,總是將「世界」看作「平」的;例如將「人」看作「一樣」的,一定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之類。猶記得五四時有文人感嘆東西服飾之別,說比較起西裝來,倒是長袍馬褂更加「自由、平等」。畢竟無論何等身材,高矮胖瘦,穿進袍子就都一個屌樣。不像西裝一穿起來,身材好不好,一目瞭然。根本沒自由平等可言。細想想也真是如此。難怪有哲人(好像是余英時或誰,不記得了,懶得去查)說,追根尋源,東土傳統跟白左傾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信然。
    白左幹將Thomas Friedman寫過一本風靡一時的《世界是平的:廿一世紀簡史(The World Is Flat: A Brief History of the Twenty-first Century)》。就直接挑明了這個認知。現在街頭巷尾瘋傳的什麽「大重置(Great Reset)」之類,説起來也不外乎奢望改天換地,將大自然億萬年來上主創造的高山深谷平原丘陵大海河川改造成萬里平沙昏昏漠漠的白左大一統天下(從中又見出赤納跟白左世界秩序合流的思想基礎),如此而已。説起來,早年我寫過一文《沙漠》,發表後人家也不知我在講什麽。蘇曉康文中提到歷年在這個話題上的很多比喻。像「巨嬰」就是一個很形象的説法。不足之處就是沒有顧及巨嬰所擁有的破壞力。我則用沙漠形容所謂實現兩個決裂(也就是馬恩《共產黨宣言》中提出的,即:跟傳統所有制關係實行最徹底決裂以及跟傳統觀念實行最徹底決裂)之後的社會。沙漠的破壞力體現在受到唯一有組織力量的支配下,沙粒隨風起舞隨波逐流,黨指向哪裏,就打向那裏,形成著名的沙漠風暴,以及早已見諸於歷史的巨大破壞力。正如老話說比喻總是跛足的,攻其一點不及其餘就好了。
    我這裏試圖提出一點來討論,就是「巨嬰」的成因何在。你說這塊「窪地」水土不好,人生出來就長不大?歷史並不是這樣的。先秦那些高歌風蕭蕭易水寒的壯士,能説是「巨嬰」嗎?看來秦政纔是分水嶺轉折點。秦之後,人不再是「人」。沒了自由意志。成爲内殖民統治下的奴隸奴才甚至閹奴。於是衹能乖乖地含著奶嘴過日子,餓不死也飽不了(秦制的思想來源即《商君書》有專章講述所謂「弱民」之術)。自覺不長大,以免惹禍。我寫該文時所感嘆的是政壇傳聞,說某個本身已七老八十的,衹能當兒皇帝,居然被那垂簾聽政的更老家夥説成是「少不更事」。您説,這不算巨嬰,還是什麽?
    毛賊東公然自稱是秦始皇加馬克思,可見其人深知歷史,比一衆傻乎乎文人更加瞭解這片土地。簡單一句百代皆行秦政法,就道出了巨嬰的生成機制。東土民衆引以為自豪的所謂「民以食爲天」,究其實,正是口腔期的特徵。巨嬰者,此之謂也。
    在這個基礎上,不妨再辨證一下所謂巨嬰到底有「戀父」還是「戀母」情結。
    作爲生物的「人」,總是離不開「父母」的影響。東西一律。希臘神話中的殺父娶母命題,直接凸顯了東西文化起源的根本不同。簡言之,殺父是生物個體成長的必然。捨此無以擺脫「父」的約束控制。但是又不能一勞永逸躲開,於是就供起來,這纔有了天上的「父」。直到今天羅馬公教的領袖仍然號稱「父Pope」。這是超越血緣價值之後的虛擬「父」。已經是屬「靈」的了。不能再束縛制約人的成長壯大。反觀東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斷奶。創世神話依然是「母」,是母神女媧。是「帝」(可參觀余舊作《說帝》)。父則因此逃脫被「殺戮」奪權的噩運,反而在母系社會傳統的潛意識之中,得到一個負心薄悻的社會形象,流傳千古。蘇曉康文中將四九年之後紅色文學所塑造的形象歸納為「戀父」,直接違背了文宣口號。牠們不是整天在唱:我把黨來比「母親」嗎?哪聽説過比作「父親」的?這根本不是東土所習慣的表達方式。「戀母」纔是「巨嬰」的基本特徵呀。某個漢學教授旁觀者清直指毛賊東作爲黨首大概真是自居為「父」,因而可以對治下閹人奴僕爲所欲爲。竊以爲這個觀察更接近事實。】

    蘇暁康:「民族劣根性」新釋(作者臉書)

    【按:中国近现代史上,出了一个名词「国民性」,近年來已经消失在民族主义狂热中,因为那是一个贬义词,大众不爱听,可是大众却越发「飙起来」,并未见好。我们倒不妨再回溯一下这个「国民性」的含义了,它基本上就是鲁迅、柏杨的「丑陋」说,但是当「巨婴」这个词出现後,我觉得它被提升了,虽然后来连兰德公司都从「权利义务」那一套新论述,对它做了一番现代诠释,深刻地指出中国人之「国民性」要为「中华民族无未来」负责,等于重拾了一个最重要的「五四话语」。但是,最令我震惊的,反而是一个顶级智者对此的直观感受,又随口不经意地说出,那就是爱因斯坦的「中国观」,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版他的日记时,因为他使用了「时有歧视的极端词汇」,而犹豫要不要作删节,幸亏他们最后决定全部保留,才留下了又一份极珍贵的「中国国民性」(劣根性)观察记录,还因为出自一个最聪明大脑,而无可辩驳,奇妙又在於,有張照片出現:101年前,1922年10月,爱因斯坦和他的妻子艾尔莎乘船前往远东,历时六个月。当他们入住日本的酒店时,成千上万的人站在外面等待爱因斯坦在阳台上挥手致意,這次旅行他們還停留香港、中國、新加坡、印度、巴基斯坦等地。】
    2015年美国前国务卿喜莱莉,在哈佛大学的演讲中,预测「20年后中国将成为全球最穷国家」;也有说此乃兰德公司的一个报告,有七个依据:
    1、中国人不懂对自己的国家和社会应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2、中国人是世界上少数没有信仰的可怕国家之一;
    3、中国人所说的政治就是欺骗和背叛;
    4、大多数中国人从来就没有学到过什么是体面和尊敬的生活意义;
    5、中国人的价值观建立在私欲中,因为劳动力和商品都廉价,以及恶性竞争;
    6、中国人还停留在动物本能上,追求食性两端;
    7、中国式教育是失败的。
    从西方价值观剖析中国人的「民族性」,引入「權利義務」兩值,顯然提升了這個概念。
    再後來,又出現「巨嬰」概念。
    "巨婴"是中国心理咨询师武志紅开发的一个社会心理学概念;还有一个相近的提法,是余世存的"类人孩",大概更接近文化学;两者皆显示,今人对中国人的社会人格的观察,已经逸出"五四话语",但是都属于先锋、边缘论说,进入不了主流位置。
    "巨婴"概念,为诸多中国社会问题找到了可以套用的理论,如网络谩骂、夫妻冷战、少女找"干爹"、病人砍医生……武志红一言以蔽之:"这是婴儿最基本的一个反应——找妈妈";在一个更大的范畴,其实是"全民找妈",乃是个体"幼稚化"、建构"超级国家霸权"、民族主义的副作用。武志红循心理学路径诠释的这个现象,也可以循解构学来诠释,按照法兰克福学派的解读,中共自延安时代开始对中国人的"话语改造",其最标准的做法,不是剥夺而是以偷换的方式,把每一个人的"自我"摘除掉,代之以革命"经典"所供应给你的"标准件":在人们的想象和表达的对象化为空洞之处,代入超越性的、抽象的、抹平一切差异的意识形态话语,由此,中国人彻底失去每个人自己的语言,而是只说得出来体制让你说的话。更有意思的是,革命文学中贯穿着"恋父"(爱党)情节,从《白毛女》、《青春之歌》直到《红色娘子军》,都是"女儿"要找"党爸爸"。
    "党爸爸"操纵下,我们可以很清晰看到,这三十年中国街头的两种骚动:
    第一,对外"义和团"心态。1999年5月的"炸使馆"事件和2005年四月的"教科书"事件、"钓鱼岛"事件,皆引发全国范围的反美反日游行,但是后两次反日的规模和范围,都远远超过1999年的反美游行,为"六四"后十六年来所首见,给人以"八九"盛况再现的错觉,更令外界惊诧中南海可以操弄民粹于股掌之上,钓鱼岛争端时砸日本车,南海危机时砸美国车,萨德冲突砸韩国车,德国辱华T恤砸德国车,但是人们在网上质疑:"难道真要买吉利金刚吗?"、"哪天轮上了打倒走资派,有车的一律砸掉!"——文革的残留影响还在。
    韩国报纸评论,中国是一人式独裁的体制,一旦主席不高兴,即可以"煽动"人群做"报复外交",这在正常国与国之间,几乎不可能存在;挟着13亿人口的泱泱大国,对于经济上的掌控来说,成为中国很好政治筹码。韩国网友也留言,一个过往以仁义礼智立国的文明古国,在共产主义的洗刷后荡然无存,"明明是大国,却做肚量小的行径,真遗憾"。仇日甚于仇美,中共可以调控,乃是一个服务于"统一大业"的精心设计,它涉及——
    第二,对边陲的"大一统"心态。"边陲"又有缓急次序的:台湾、西藏、新疆。近三十年来,边陲烽火连天,中共对疆藏两外族已不图安抚,只凭武力血腥靖边;而"台湾板块"孤悬海外,中国势力不逮,除了恫吓和围堵,无机可施,只有竭尽挑拨两岸民众情绪的民粹伎俩,大陆"巨婴"出来恶言相向"我们这边十几亿人吐口唾沫就能淹死你这个蕞尔小岛"之类,竟是模仿前秦苻坚"投鞭断流"的历史丑例;而北京刻意操作的两岸口水战,如张悬、周子瑜、陈艾琳、欧阳娜娜、宋芸桦等,均被扣"台独"帽子,"仇独"向"仇台"演变的趋势明显。
    第三,草根與菁英的對峙,有两个词,"六亿人"和"公知",最近在网络上出现新解:
    1、"沉默的六亿人",来源是"中国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我们人均年收入是3万元人民币,但是有6亿人每个月的收入也就1000元……"(李克强);
    2、"公知",不知不觉中,这词已经和"精日精美"、"崇洋媚外"划上了等号,在"六亿人"眼中,公知就是当代汪精卫、吴三桂,卖国求荣,"人人当诛之而后快";
    3、多数人说:"我们人多,一起烧死那个公知。"他们会用这个"烧"字,估计来自罗马教廷"烧"伽利略的可能性,小于秦始皇的"焚书坑儒"。
    "巨婴"并非只在街头。1998年6月29日柯林顿在北京大学演讲,寄语"中国的下一代",撇开现实政治只谈沟通和全球意识,结果七名学生就像街头"巨婴",粗暴而功利地拿狭隘的民族主义回敬他,在全世界面前丢了北大的脸。人们似乎第一次感觉到北大的堕落。其实北大的历史从来就很可疑,如"五四"其实是中国现代灾难的一个发源地,既孕育了"爱国主义"也孕育了中共;一九四九以后北大教授们整个臣服毛泽东和马列主义,乃是陈寅恪怒斥的"衰翁变奼女";1966年毛泽东也是第一个写信给北大发动了文革,所以北大不是今天才堕落的,后来"巨婴"出现在这个高等学府,不过是北大神话破灭的又一章节。

    【余案:又一個語詞魔障的例證!四九年作爲無可回避的分界,之前跟之後的「北大」難道是同一回事、可以相提並論嗎?清華同樣如此。梅貽琦所謂大學非大樓乃大師之謂的説法到了北大鳩佔鵲巢霸佔燕京之後,同樣一群大樓也就成爲黨官養成的黨校而已。每年校慶拿出來招搖的,不就是有多少當了官的畢業生嗎?由此可見,蘇曉康這裏所謂的「墮落」並不確切。須知五四開始的左瘋是國族夙命,怪不到區區某個校園頭上。蔡元培所謂的兼收並蓄並未貫徹始終。二戰後復員,從重慶來主事的傅斯年開始就以「民族主義」劃綫了。更早一些,反基運動風起雲湧將基督教辦學權剝奪殆盡收歸國有,難道不是這「墮落」的濫觴嗎?校園是社會的縮影甚至是先聲。看看時下歐美西方的校園,群魔亂舞,荒腔走板,伊於胡底!墮落大潮之下,焉得完卵。不因人廢言,應該牢牢記住毛賊東說的:教育陣地我們不去佔領,資產階級就必然去佔領。反之亦然。看歐美西方的墮落潮流就知道,基督教本身的墮落,纔是西方文明墮落、全社會墮落的肇因。共產國際早就深謀遠慮深耕細植佔領歐美西方大學校園很多年了。否則哪裏來的墮落以及即將到來的全面崩潰!】

    整个中国"巨婴"遍地,道德判断至上、是非判断两极化、非黑即白、自恋、攻击性、行为幼稚化、不知自尊和尊重他人、没有私域公域概念的区分,而这一切,又在中国暴富之后,由中国游客的不文明行为而带向世界各地,国际社会惊讶地看到"中国巨婴"大声喧哗、随地大小便、争抢拥挤,甚至在埃及神庙刻字"到此一游"……。

    其实,外面的世界看中国人,从来都是很不堪的。对于种族民族的评价,西方人如今被"政治正确"戴上了面具,绝对不敢说实话,反倒在九十七年前,有个绝顶智慧的西人,口无遮拦的说了他的观感,却是真实的。
    1922年,阿尔伯特•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在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同年,与妻子艾尔莎(Elsa)有长达五个半月的远东、中东旅行。他在日记中,使用了时有歧视的极端词汇,记下了他对停留香港、新加坡、中国、日本、印度和巴勒斯坦时所见之人的印象。这部英文完整版,2018年由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版。
    在香港,他对"劳苦众生——这些每天为了挣5分钱敲打、搬运石头的男男女女"表达了同情,他说,"中国人正因为他们的生育能力而受到无情经济机器的严酷处罚。"
    他引用葡萄牙语老师的话说:"没法儿培训中国人进行逻辑思考,他们特别没有数学天赋。"他还写道:"我发现这里的男人和女人几乎没什么差别,我不明白中国女性有什么致命吸引力,能让中国男性如此着迷,以至于他们无力抵抗繁衍后代的强大力量。"

    【余案:背後是否有生物性在起作用?但凡低等動物,總是靠大量繁殖來延續種族的存在。飛禽走獸蟲蟻魚蝦等等,無不如此。食物鏈低端例如草食的,總是比肉食者的數量多。可惜到了「人」這裏,沒辦法單憑外貌來作出定義。於是產生「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僭妄。以爲但凡長個人模狗樣的,也就算作「人」。倒是孟子睿智,能夠見出此説的荒謬,因而憤然說,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獨立宣言更加直白,説出「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請記住,「created」絕不是「born」。靠爹媽生出來的,衹能是「生物」,而非「受造」之「人」。這個根本區別,又有多少人能夠認知呢?嘆嘆!順便多説一句,人們常常掛在口邊的所謂「人性」,也是一筆糊塗賬。更無稽的説法,是那種將「人性」跟「獸性」對立起來的企圖。覺得這樣一來「人性」就天然合理,於是連帶著,「人性解放」也天然合理了。其實,應該將「人性」理解成「獸性」得到「神性」啓蒙改造的產物。人性本身並不天然合理。神性少了,人就走向獸性,逐漸墮落。神創論的合理之處就在這裏。沒有神性的引導規範制約,所謂「人性解放」衹是縱欲的藉口及代名詞。那麽,什麽纔是「神性」呢。這是任何深思者肯定會面對的問題。我衹能說,人作爲「受造」之物,不能企圖直達上主、直達真理。因爲這是僭妄之舉。我們衹能從傳統得到的啓示中來體認。換言之,我們所保守的,就是歷代智者所得到所積纍的神性啓示。並非頭腦發熱一蹴而就的自然而然(這又區別於王陽明之類的「良知」說了)。】

    在中国大陆各地,他写道,他看到了"勤劳、肮脏、迟钝的人"、"中国人吃饭时不坐在长凳上,而是像欧洲人在茂密的树林里大小便时那样蹲着。一切都安静、肃穆。连孩子也无精打采,看起来很迟钝。""如果中国人取代所有其他种族,那就太遗憾了。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特别沮丧。"
    在上海,他写道,中国的葬礼"在我们看来很野蛮",街上"挤满了行人";"空气中永远弥漫着各种恶臭。""就连那些沦落到像马一样工作的人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痛苦。特别像畜群的民族,"他写道,"他们往往更像机器人,而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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