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加上宜蘭的午後雨勢持續,於是口頭連幾次跟老李致歉說聚會改期。
老李口氣蠻不在乎的掛了電話。突然之間很不悅一口氣上來傳了訊息給老李。
「不是只有想買東西過去才打電話給你,是因為想替你慶祝但你好像比較在乎我有沒有買東西過去?也是想你跟我說一聲生日快樂,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記得嗎?節日是一種祝福也是需要刻意表示的,對吧?」
老李回傳了訊息「不好意思!我忘了⋯」
我已讀未回
晚上難得雨停,騎車到老李住處樓下,打電話給老李。平常的他電話裡的口氣其實很「父親」,帶著威嚴跟不容質疑的態度,口氣常會讓我不快。「大男人」的威權
今晚電話一響,也許他記起我昨晚的不快,口氣很軟。
「我馬上下來。」
默契的不提昨天,聽著老李話家常。這似乎是他示好的方式。他會用很多很多的話淹沒彼此,卻絕不主動提重點。
話題結束後,他準備要上樓,我小聲怯怯的說「陪我散散步好嗎?」老李是個很遵照自己既訂作息的人,說一不容二,猜想他會說不要,不抱期待轉頭準備回家。
「好啊,我們附近走走吧~」並肩走在文化中心附近,路上車子不多,街燈昏黃,走著走著,沿路他說我聽。
晚風吹起,回憶湧上心頭,我偶爾回應說起母親,談起弟弟,說著這些年,我與他。彼此在對方生命裡,一圈一圈。
父親與我,在八月重疊的日子,在其他零碎的時間,拼湊起來的我與他的關係。
我瞎操心其他家人時,他獨自一人在自己的世界旋轉。
他沒有其他能說上體己話的親近家人。偶然我出現在他的交際圈,他向他人介紹起我,像是我世上僅有親人的慎重。
或許他的任性都用在我身上了?
幼時我被母親罰跪關在浴室不準上桌吃飯,總是他風塵僕僕下班回家,一回家就衝到門口開門拉著我說「沒事了,出來吃飯吧」像黑暗騎士,給了我光。
我能放心的家人也只有老李。
到家我們彼此說了聲再見。這才發現匆忙下樓的他,穿著不是很舒服的拖鞋陪著我若無其事的走了一小時多。
城市裡我們各具一方,保持點距離的愛,學著如何去小心珍惜。
「謝謝妳今晚送的禮物,我很喜歡,感恩!還有以前的相片我從來都没有看過,妳真有心找出來!不簡單!謝謝妳的用心。~生日快樂。」
「我很高興你喜歡。願它能陪你久久。節日就是提醒,再親如父女,還是要藉著節日讓彼此知道重要性。謝謝爸的祝福,有這一句我就很滿足了。今晚能久違的散步聊天,真的很開心。父親節快樂。」
照片是35歲的老李與我。看得出來背景是花蓮太魯閣峽谷。
今年我終於跟照片裡的他同年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