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俊雄到黃文擇布袋戲,時可見對身家調查的執迷。彷彿只要從「我不知其名」過渡到「我已知其名」,就一定能擊敗對手。所以,早年正邪人物加觀眾都愛猜誰誰誰是不是史艷文、是不是獨眼龍、幽靈馬車內是不是黑白郎君。再過來有好一陣子就換猜誰誰誰是不是素還真。
這不妨和「博物君子」的傳統合起來看。所謂多識蟲魚鳥獸之名,說的不只是知曉「名」這個意符,更是於所對應的「實」有本體上的認知與掌握,或至少有如此錯覺。
截圖所示橋段,和「我已知其名」異曲同工,都是認知了外在符徵就可以逆推回本體,再設謀加害。由於布袋戲走玄幻武俠路數,謀害手段不免玄之又玄。印象中,霹靂起碼兩度在素還真的生辰八字做文章。第二次邪派人物想以咒術取命,於是有一場精采鬥法,到最後互有勝負,素還真終究延命多日以待變。
其實,這些邪門歪道做白工最可悲的地方還不在於按戲劇邏輯主角十之八九否極泰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戲劇的大框架,或稱「宇宙」,可以多元,更可以重啟。費盡千辛萬苦得來的排列組合,天曉得還作不作數。
所以,素還真可以跑攤重啟劇和電影,而那個把「壬辰年壬辰月戊辰日丙辰時」當寶的汗青編主事「十七兩翹翹」,叫什麼名字我早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