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告訴司琳,是徐子陽喝多了,調戲別人妹妹才被打。
證人證明周嶼屬於見義勇爲。
勸徐子陽和解,要不然都得進去,還埋怨司琳他們不說實話。
我看着司琳臉色由青到紫,真是太解氣。
「司純,我不會放過你。」司琳向我撂狠話。
我笑了,目光依舊盯着她的肚子。
她被我盯得害怕,慌忙離開。
周嶼回修理廠,我閒着沒事跟他一起去,一個人在家太無聊。
我更怕徐子陽來修理廠報復周嶼。
他要是敢來,我不會放過他。
修理廠。
周嶼在改裝車子,我坐在一旁的欄杆上看着他忙活。
他很厲害,客戶看完他改裝的車子,讚不絕口。
一口一個「嶼哥牛批」。
人一走完,周嶼忽然大步走過來,站在我面前,離得很近。
我看着周嶼,莫名緊張。
「你打算在我這兒待一天?」周嶼熱氣吐在我的臉上。
我紅了紅耳根子:「我在家一個人太無聊,我在這兒看着你工作,你放心,我不會影響你。」
他趕我走,我心裏不太舒服。
周嶼伸手捏着我的下巴,逼着我直視他:「撒謊不好。」
「什麼?」我一愣。
「那麼關心我啊,怕徐子陽報復我,才一直待在這裏。」他很肯定。
我驚訝地看着周嶼。
他太過於聰明,我不說他也能猜透我的想法。
我緊張得不知道怎麼和周嶼解釋。
他是因爲我得罪徐子陽,我不能讓他被徐子陽欺負。
周嶼驀地笑起來,又痞又邪:「放心吧,那孫子不敢來報復我。」
「還有人擔心我們嶼哥被報復,嘖嘖,嶼哥,小姐姐對你是真愛啊。」
店裏的員工調侃。
周嶼笑罵了一句「滾」。
他們鬨笑着離開。
我耳根子更紅了。
確實是我多心,周嶼那麼厲害,能打得徐子陽住院,
他成了見義勇爲的那個。
我擔心徐子陽報復周嶼,簡直是多餘。
「我回去了。」我小聲說。
周嶼猛地掐住我的腰,把我放在架子上。
8.
他猛然湊過來,我的心跳漏了半拍,緊張地看着周嶼,耳根子微紅。
「臉紅了。」周嶼說,聲音很低,帶着磁性。
「我沒有。」我連忙否認,卻沒有任何的底氣。
反倒是惹得周嶼笑話我。
我一臉窘迫:「我要回去了。」
「乖一點,在這兒等我,一會帶你去喫好喫的。」
周嶼像哄孩子一樣哄着我。
因爲周嶼的話,我真就乖乖等着周嶼工作。
待了一天,我才知道,這個大修理廠是周嶼開的。
他沒有我想的那麼窮,非但不窮還有點小錢。
周嶼忙完,帶我去喫飯。
是一家很貴的餐廳,平時我爸和我後媽宴請重要的客戶纔會來的地方。
我伸手拉住周嶼:「太貴了,我們隨便去喫一點。」
「給我省錢啊,怎麼那麼乖?」他總把我當小孩子。
周嶼說不用給他省錢,不差這點錢。
點了很多我愛喫的菜。
周嶼把一條鑽石手鍊放在我面前:「司純,生日快樂。」
我看着面前的鑽石手鍊,一時間五味雜陳,心裏又甜又難受。
今天是我生日,我爸不記得,我親媽也不記得。
周嶼記得,還特意來幫我過生日。
「喲,快哭了,這麼感動,以身相許啊。」周嶼痞笑着說。
我調整呼吸:「周嶼,你怎麼知道我今天生日?」
「因爲從來沒有忘記過。」周嶼忽然認真起來。
我微微一愣:「什麼?」
周嶼沒再說話,我幫我剝蟹。
夜晚,周嶼又帶着我去山頂放孔明燈,還給我準備了很多煙花。
那是徐子陽從來沒有給過我的浪漫。
我和周嶼說:「周嶼許個願吧。」
周嶼點頭,朝着天空喊:「一願司純千歲,二願司純常健……」
「還有呢?三願……」我一時衝動,對着周嶼問。
周嶼收了笑意:「沒有了。」
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常相見。
春日宴裏的句子。
周嶼說了一半,他沒有剩下的意思。
我覺得自己多少有些像個笑話。
這個生日過得幸福又難過。
確實難過,短短兩個月的相處,我發現我喜歡上週嶼。
他的溫柔浪漫和耐心,以及他不顧一切維護我的心。
我休了兩個月的年假,打算去公司辭職的時候,
經理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工作。
在經理辦公室,
他親自給我倒茶,關切地問我:「司組長休息好了?休息好了,要開始認真工作啊。」
「經理,我打算辭職,弄丟大客戶……」
「什麼話,說的是什麼話,你那麼優秀,辭職是我公司的大損失,我不幹了都不能讓你辭職。」
經理安撫我半天,哄着我。
從經理辦公室出來,我還和做夢一樣不真實。
我沒有丟工作,反而升職,成總設計。
公司來了個大客戶,點名要我設計。
我重新做回我喜歡的工作,特別開心。
工作閒下來,我給周嶼打電話:「周嶼,我沒有被辭退,還升職了,有個大客戶點名要我的設計。」
「那是好事兒啊,說明我們家司純厲害。」周嶼笑道。
他說我們家司純,讓我很高興。
「周嶼,我今天請你喫飯吧,慶祝一下。」
「我要離開這裏了。」
9.
周嶼說。
我一時間愣住,忘記呼吸。
周嶼要走了,他的話,讓我難以接受。
「什麼時候走?」我壓住發抖的聲音。
「四點的飛機,我在機場。」
周嶼說。
我心口如針扎一樣疼。
他要離開這裏,都沒有告訴過我。
我很想問周嶼去哪裏,什麼時候回來。
話到了嘴邊,我問不出口。
他不過是高價租我的房子,和我是房東租客的關係。
雖然,這一段時間他對我特別好,
但不代表我可以干涉他的私人生活。
我說了一路順風,周嶼說「好」,掛斷電話。
回到家,周嶼的東西都在,我想他沒有說退租,肯定會回來。
夜晚,司琳和後媽衝到我家裏來。
司琳氣得指着我罵:「司純,你跟客戶說了什麼?客戶不跟我合作,害我丟工作,你真是太惡毒。」
「丟工作啦,活該你,搶來的東西註定不是你的,丟了也是你的命。」我開心地說。
我沒有被公司辭退,司琳反而丟工作。
真是讓人大快人心。
司琳氣得直髮抖。
後媽指着我罵:「司純,你怎麼敢陷害你妹妹,好歹是一家人,她丟工作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們母女兩個要不要臉!她搶我男朋友,你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搶我客戶,害我差點丟工作,怎麼不說一家人?現在跟我提一家人,我們早不是一家人了。」
我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母女兩個是真的不要臉。
我那天從家裏出來之後,便跟那個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司琳顧着孩子,躲到一邊。
後媽想跟我撒潑,我直接把人打了,以前好歹看她是長輩沒動手。
今天周嶼走了,我心情不好,誰找我麻煩我教訓誰。
後媽的臉被我抓花了,頭髮也拽了好幾把下來。
我殺瘋了,揚言要把司琳肚子裏的孩子搞沒。
後媽嚇壞了,帶着司琳落荒而逃。
我關上門,看着空蕩蕩的屋子,覺得更難受。
周嶼不在。
他在的話,不會讓母女兩個人欺負我,死咬着牙沒讓自己哭出來。
周嶼不喜歡我哭,我不能哭。
習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比如習慣周嶼的存在。
周嶼好似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一樣,
我沒有任何的消息。
半個月裏,他沒有聯繫過,我每天兩點一線地生活。
時不時看着我們一起買的廚具和杯子,
到處都是周嶼氣息,唯獨沒有周嶼。
我心裏空落落的,徐子陽背叛我的時候,我都沒有像這樣難過。
想周嶼,那種想念充斥着我全身,讓我覺得難受。
不管周嶼對我什麼態度,喜歡不喜歡我,我都打算爭取一下。
我給周嶼打電話。
「喂。」那邊傳來周嶼的聲音,嗓子有些啞。
「周嶼,是我。」
「我知道,我們家司純。」他笑着說。
那一刻,我紅了眼睛,激動得快哭了。
10.
「周嶼,你在哪兒啊,什麼時候回來,我看到你的東西都沒有拿走,房租快到期了,你還租嗎?」
我緊張地問他,指甲摳進肉裏,壓住發抖的聲音。
周嶼沉默了一會兒:「我在大理,暫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房子我不租了,東西的話我抽空讓人去收。」
「東西放這兒吧,等你回來收。」我和周嶼說。
他說「好」。
他掛了電話。
周嶼不租我的房子,他一旦拿走東西,我們算是徹底斷了聯繫。
我從來沒有爲自己爭取過什麼。
和我媽的性格一樣。
我向來孤傲,覺得屬於我的東西,不爭取也會是我的。
這一次,我想去爭取周嶼。
用了三天的時間,把客戶的項目改出來,一次通過。
處理完工作,我請假了。
我去周嶼的修理廠打聽到周嶼的去處。
店裏的人說他在大理,他奶奶在那邊開了個客棧。
周嶼小時候和奶奶生活的比較多,這次周嶼回去是因爲奶奶生病。
知道周嶼的消息,我買好喫的和用的,開車去大理。
到周嶼的客棧,是晚上十點多。
一家很有特色的客棧。
我把車子停在門口,給周嶼打電話。
「周嶼。」
「我在,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周嶼的聲音有些緊張,大概因爲我太晚打電話。
「你出來一下。」我說。
周嶼幾乎沒有多問一句,大步走了出來。
依舊是他那件大T短褲隨意的裝扮,又痞又帥。
遠遠地看着周嶼,我眼眶發澀,是開心也是難受。
周嶼站在那,沒有動。
「周嶼!」我按下車窗,朝着周嶼喊了一聲。
周嶼幾乎沒有多想,衝了過來,拉開車門。
他靜靜地看着我,我們相互對視。
片刻,周嶼把手塞到我嘴邊:「咬我一下,我怕我在做夢。」
我拉過周嶼的手,用力地咬了一口。
周嶼倒抽一口涼氣,一把將我從車裏撈出來,帶着我回了客棧。
我由着他抱我,實在是走不動。
開了一天一夜的車,腿都在抖。
周嶼帶着我回客棧,有不少的人在喝酒喫燒烤。
他們見周嶼抱着我,朝着周嶼起鬨:「嶼哥,那是誰啊?小嫂子嗎?」
我紅着臉,把頭埋進周嶼的懷裏。
臉皮再厚,被人起鬨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周嶼笑着罵他們:「不喫都滾蛋。」
我以爲周嶼會把我送到客房休息。
他把我帶回他自己的房間,屬於他固有香味兒混着淡淡的煙味兒,我一聞,便知道。
放下我的那一刻,周嶼把我壓在門上。
11.
「司純,誰讓你來找我的?你知道找我代表什麼意思嗎?」周嶼捏着我的下巴,有些激動。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知道……」
「好姑娘。」周嶼啞着嗓子。
周嶼低頭親我,我主動勾上週嶼的脖子,
熱情地回應周嶼。
這些日子的想念,全都摻雜在這個吻裏。
周嶼霸道又認真,不給我喘息的機會,瘋狂地掠奪我的呼吸。
他又抱着我,把我壓在牀上。
我和周嶼做了。
他沒有忍,我沒有拒絕,他一遍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醒來的時候,周嶼不在房間。
牀邊是周嶼給我準備的衣服,白族服飾。
我換好衣服下樓。
有一個年紀大的奶奶在樓下,看起來精神不錯。
見到我嚇了,奶奶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過去,奶奶一臉慈祥地看着我:「乖丫頭,喫早飯,嶼子去辦點事情,很快回來。」
「謝謝奶奶。」
我笑着說。
她應該是周嶼奶奶,我很喜歡她。
她一直看着我喫飯,左看右看,忍不住問我:「什麼時候和嶼子結婚?」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奶奶的話。
我和周嶼昨天確定關係,奶奶問我結婚的事情太過於驚嚇。
周嶼剛好回來,和奶奶說不要把我嚇跑了。
嚇跑了,讓她賠一個媳婦兒。
奶奶笑着罵了周嶼幾句,讓周嶼對我好一點,媳婦兒太漂亮,惦記的人多。
奶奶一走,周嶼立馬摟住我的腰。
「你穿白族的衣服真好看。」周嶼寵溺地說。
他低頭親我,我沒有拒絕。
我很喜歡他親我,甜甜的,像好喫的糖。
周嶼帶着我去逛了大理古城,喫了烤乳扇,又甜又香,帶着玫瑰花的味道。
我穿着白族服飾,看我的人很多。
有人要跟我合影,周嶼沉着臉拒絕,帶我回家。
喫過飯,我們坐在天台上看星星。
這裏的夜空很亮,滿天星辰的浪漫。
周嶼對我說:「明天我帶你去雪上玩,不穿民族衣服,穿運動服。」
我笑着:「周嶼,你太小氣了,別人說我好看,想合個影而已,哪有那麼嚴重。」
他說:「司純,你根本不懂,我五年來是怎麼熬過來的,司純,你真的一點不記得我了嗎?」
12.
是周嶼第二次問我,記不記得他。
我沒有任何的印象,搖了搖頭。
周嶼掐着我的臉,罵我小沒良心的。
我不解地看着周嶼。
原來是我大三和朋友來大理旅遊。
周嶼替朋友送花,被那姑娘誤會周嶼喜歡她。
那個時候,周嶼有些胖,那姑娘嫌棄周嶼,對周嶼謾罵。
說周嶼癩蛤蟆想喫天鵝頭,讓周嶼拿鏡子照照自己。
我看不過去,上前把花砸在那姑娘身上:
「你不喜歡人家可以拒絕,羞辱人算什麼?人長得挺漂亮,心太醜陋。」
「你誰啊?」那姑娘氣不過。
我拉着周嶼,幫周嶼裝逼:「我是他的追求者,你不喜歡他,我喜歡啊。」
我帶着周嶼離開,和周嶼說沒必要聽她那麼罵你。
那種人不值得你喜歡。
我還告訴周嶼,胖子是潛力股,一旦瘦下來絕對帥氣好看。
周嶼忽然認真地問我:「那我瘦下來,你能跟我好嗎?」
「能跟你好啊。」我當他開玩笑。
後來,我從大理離開,沒有再和周嶼聯繫。
此刻,我聽着周嶼說的一切,特別地震驚。
沒有任何的印象,我當時只當他是開玩笑。
周嶼說,他後來減肥健身,用了兩年的時間把自己變得更好。
他去找我,我已經和徐子陽在一起了。
之後,他一直在我的城市。
時不時,會去偷偷看看我。
直到那天我哭,他一直開着車,跟在我身後。
「你一句隨口的玩笑話,亂我一整個青春歲月啊。」周嶼感慨。
我拉着周嶼:「你爲什麼不早點找我啊,那個時候,你要來找我我不會跟徐子陽在一起。」
周嶼那麼好,我們錯過了五年的時間,
太浪費。
我主動摟上週嶼的脖子,親着周嶼。
願以後的日子,不再和周嶼錯過。
我和周嶼在大理待了半個月。
他每天陪着我,帶我出去玩。
奶奶的病好了,我要回去上班,奶奶趕周嶼和我一起走,免得好好的媳婦兒被人搶走。
回了家。
周嶼做家務打掃衛生,讓我去休息。
後媽告訴我,司琳和徐子陽要訂婚,讓我去。
我知道,他們故意在我面前炫耀。
她上位成功,她女兒上位成功,得意壞了。
訂婚那天我去了,帶着周嶼一起去的。
司琳和徐子陽見到我和周嶼一起,嘲諷我:「司純,你哪怕被我拋棄,不至於墮落到找一個修理工當男朋友,你腦子壞了吧。」
「修理工也比你這個人渣強,你就是個垃圾,睡自己的小姨子,還有臉訂婚。」我冷笑着。
徐子陽氣得直髮抖,不嘲諷我,開始嘲諷周嶼:
「看重司家的錢吧,他們家的錢不會給司純,你如意算盤打錯了。」徐子陽正得意。
徐子陽的爸爸大步走過來:
「周少爺,您怎麼來了?您來也不說一聲,我去接您。」
13.
徐子陽的爸爸點頭哈腰,一臉的客氣。
把「諂媚」兩個字,刻在臉上。
在場的人,全都喫驚地看着周嶼,我一樣驚訝。
直到徐子陽的爸爸說出周嶼的身份,
周氏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兒子。
一時間,很多人圍過來主動和周嶼打招呼,
希望能拿到和周嶼的合作。
連徐子陽的態度都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和周嶼道歉,就差給周嶼跪下喊爹。
周嶼掃了一眼徐子陽,對着徐子陽的爸爸說:「你兒子人品太差,你當爹的連兒子都管不好。」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周少爺別生氣,我一定好好教育。」徐子陽的爸爸說。
周嶼帶着我離開。
回到家,我坐在沙發上。
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居然是我總公司老闆唯一的兒子。
我知道周嶼開那麼大的修理廠,大概不窮,卻沒想到他那麼有錢。
「我的工作,是你安排的。」我問周嶼。
周嶼點頭,痞笑着說:「他們敢辭退少奶奶,不想混了?」
「司純的工作,也是你搞黃的。」我又問。
周嶼說是,她欺負我,她不能好過。
我抱着周嶼,他真好,總是默默爲我做着所有的事情。
周嶼帶着我回去見了他爸媽。
我本以爲他們那種家庭,不是特別好相處。
很意外,周嶼的爸媽對我特別好,周嶼媽媽把祖傳的手鐲給我。
周嶼說那是對兒媳婦兒的肯定。
周爸爸問了我一些工作的事情,讓我努努力,明年調我去總部。
喫過飯,我看到周爸爸在下棋,陪着他一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