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東西》(2024) [9/10]
在看過《單身動物園》和《聖鹿之死》後,就開始期待尤格藍西莫接下來的作品,又會有什麼離經叛道的大膽新想法。在相對平淡的《真寵》之後,這次《可憐的東西》一樣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在我高度的期待下,仍有感受到符合期待的震撼。
劇情講述人造人貝拉在科學家的照護下,慢慢學習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在貝拉與科學家的學徒訂婚後,卻決定和前來擬定婚姻契約的律師私奔,展開一段探索世界的旅程。
這絕對會是一部有爭議的電影,但放在這個許多觀念正在重建的年代,卻顯得再合理不過。說真的,這部電影可以討論的事情太多,功力不足的我寫不出一篇有主題性的文章,只好貪心地在看完電影後,把覺得有意思的議題都列出來,用散記的方式寫一下。
(以下有雷)
1.貝拉的角色設定
在賽博龐克電影中,常看到身體器官替換成機械的設定,那麼因為意外或為了追求強大的性能,而將身體大比例替換成機械,這樣的話還能算是個人嗎?換個角度來看,目前AI蓬勃發展,那要發展到什麼程度、多接近人類,AI才能算是個人呢?
這類哲學題放在貝拉身上一樣適用。貝拉的大腦來自於身體生前所懷的小孩,看完電影才理解原來在海報上貝拉的頭上還有一個貝拉,設計靈感是來自於貝拉這樣的角色設定。貝拉究竟算是那位原本在肚子裡的小孩,還是生前那位即將成為人母的女人,又或者他就是一個全新的人?要是以結局來看,好像還可以把貝拉定義為某種程度的神,這樣就符合神學的三位一體(聖父、聖子、聖神)。
2.文化的束縛與解放
在《人類大歷史》一書中提到,人類和動物最不同的是我們有發展出文化,並在倫理道德中建立起秩序,讓社會開始進步而產生文明,因此文化被視為進步的象徵。但以現在的時間點往回看,許多文化卻是令人髮指的,不只產生階級造成不平等,甚至還剝奪弱勢者生而為人的權利,所以文化被創造出來,並不代表它的本質就是好的,也不代表建立後就不會再變動。
隨著時代在推移,文化是會被打破的,就像這部電影的存在就是在打破文化框架,讓你直視人類最赤裸的樣子。在文化框架下很容易對許多行為指指點點,但要是把它拿開,就很難再判斷對錯,畢竟對錯本來就只是文化的產物罷了。
3.女權的討論
我一直很不喜歡用女權去解釋電影拍攝的用意,但這部實在躲不掉。雖然貝拉較少用女性的角度去解讀自己的處境,但導演用科學家「上帝」以及其他男性們,去控制劇情前期民智未開的貝拉,還是可以明顯看出父權的隱喻。
而當貝拉像個寶寶對著這些男性們,問些看似天真卻一針見血的問題時,其實本質上就是《芭比》的說教時間了,而最後的反撲更是直接宣告女力的勝利,在這方面我還是比較喜歡《芭比》的處理,至少肯尼和芭比有各自的覺醒,但《可憐的東西》裡的男性就只是可憐的東西。
4.性自主
《可憐的東西》和《芭比》有個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性」,《可憐的東西》不只對性大膽地喊出「我好喜歡!」,而且還是由女性來發聲。女性喜歡性愛這件事,在父權文化中常常被否定,從「買春」和「賣淫」就可以看出父權隱藏在其中作祟,為何對男性而言是春,女性卻是淫呢?
貝拉完全不管文化束縛,認為身體不僅可以自由使用、隨時可以享受性愛,更也可以當作是武器成為優勢,這部分大概是這部電影中最「大逆不道」的安排了,所以《可憐的東西》反倒是尤格藍西莫的作品中算偏保守的一部吧。
P.S.沒人覺得那些被科學家合成的動物們,很獵奇很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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