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愛麗絲 之 地下邏輯 114

10 The lobster-quadrille / 殘酷的現實

龍蝦方舞

三

這時獅鷲突然插嘴，對愛麗絲說﹕

「來，讓我們聽聽你的一些冒險經歷。」

「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冒險經歷 —— 從今天早上開始，」

愛麗絲有點膽怯地說，

「但回到昨天是沒有用的，因為那時我是另一個人。」

仿海龜鼓勵著愛麗絲﹕

「都解釋一下。」

「不，不！ 先說冒險經歷，」

獅鷲用不耐煩的語氣說，

「解釋太費時間了。」

於是，愛麗絲開始向他們講述從她第一次看到白兔時的冒險經歷。… 她的聽眾寂靜無嘩，直到她對毛毛蟲背誦「你老了，威廉爸爸」的部分，然後所有的話都不同了，然後仿海龜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說:

「這很奇怪而不尋常啊 (curious)！」

「這一切都非常奇怪而不尋常 (curious)，」

獅鷲說。

「都變得不一樣了！」

仿海龜若有所思地重複說。

如果讀者有留意，我們的解說已從邏輯和語言哲學的刻板轉入類似文學評論的流動性。事實上，從本章到最後一章，邏輯和哲學的話題已經沒有了。卡羅已經為收筆進行鋪墊。上述的這段描述標誌著一個變化。獅鷲和仿海龜都耐心聆聽愛麗絲的故事，並且不但沒有與她針鋒相對，處處為難，還附和她的觀點，直呼「奇怪而不尋常」(curious)。由于某種原因，「curious」這個字似乎是卡羅的心頭所好，在兩部愛麗絲作品中，用了很多次。有趣的是，過去要跟愛麗絲拌嘴的都是「真實的」東西，譬如白兔﹑毛蟲﹑帽匠﹑青蛙﹑公爵夫人﹑皇后等。即使皇后是撲克牌，撲克牌也是真實的東西。

但獅鷲和仿海龜都是虛構的生物，而接受愛麗絲的「奇怪而不尋常」觀點的卻是這兩個虛構的角色。

愛麗絲的觀點首次獲得「奇境」生物的認同。奇境的「虛幻」似乎初步獲得了證實﹔換句話說，上述的這段對話隱喻性地標誌著愛麗絲或許已經臨近甦醒的邊緣。

就在這個甦醒的邊緣上，仿海龜開始唱歌，然後獅鷲聽到一聲呼喊﹕

「審判開始！」

還沒等到仿海龜唱完，獅鷲一把拉著愛麗絲的手，朝審判會場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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