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８７－曲中求直直亦曲

上回說到，聖手聽完池歡荷的講述後開始沉思，元生也關心的問到：「如果說不在乎後遺症，池姑娘有可能長期服用這種藥劑嗎？」聖手一聽搖搖頭說到：「這可不行，這種藥物會讓腦部負荷過度，短時間內雖不明顯，但長期服用就會導致體感逐漸麻痺，藥性也會因此逐漸失效，更甚者．．．還可能從此癱瘓了，目前試藥也是不得已的方式，雖說老夫都有事先讓小姑娘服下保護腦部的藥湯，但這也不能保證現在的計量以後仍會有效，更何況還要考慮在危急時刻，身體可能會有的突發耐藥性等等．．．唉，最終的藥劑勢必也只能下的更重來確保服下後即刻生效，你們現在看到的後遺症，就是體感麻痺後的典型狀況，就老夫多年經驗推測．．．小姑娘以後很可能會隨著用藥次數增加，而讓後遺症持續時間逐漸加長。當然．．．這些老夫也都跟小姑娘說過了。」池歡荷聽到這也跟著點頭，元生也只能默默接受，隨後轉移話題問到：「老神仙，你剛才說的人在危急時刻會有突發的耐藥性，這耐藥性跟藥彌陀在修練的原理是一樣的嗎？畢竟常聽人說藥毒本一家。」聖手一聽點頭說到：「哎呀！你這可就問到點子上了！」說完就拿出菸斗，可剛拿出來藥彌陀就說到：「師傅，你這陣子抽得夠多了，也該節制一下，不然以後可怎麼抱孫。」聖手這才落寞地點頭放回菸斗說到：「也是．．也是．．。」說完又對著元生說到：「你看看，這都還沒嫁進來就先搬出孩子來威脅老夫了。」元生幾人一聽也紛紛笑了起來，隨後聖手又說到：「好了好了，言歸正傳，這六聖天心藥訣的原理確實跟危急時的耐藥性類似，但六聖天心藥訣所倚仗的卻不完全是人體的本能，我想你可能聽說過．．．」說到這裡，聖手突然神情一變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隨後說到：「大家都吃飽啦？都吃飽那可以準備收拾收拾了。」說完就指揮藥彌陀跟無缺兩人先去把病人給帶回去，想當然藐雲峰、鏡玖瀧等人也被請了回去，可剛走兩步鏡玖瀧就說到：「咦？不對啊！我不是病人啊！」說完又打算走回來，可無缺根本不理他，半推半拖的硬是把人給送了回去，元生等人也立刻開始收拾碗筷，很快桌上也收拾得差不多，聖手再三確認人都離開後才把眾人都聚集在一起，小聲地說到：「你們應該聽過藥浴吧？」看幾人都紛紛點點頭，聖手才接著說到：「那你們知道一般的藥浴跟．．．」怎料聖手說到這裡又突然注意到池歡荷，連忙趕走池歡荷說到：「你也是病人，怎麼還在這？快回去休息。」池歡荷聞言也只能默默離開，蓮末子看池歡荷有些落寞的離開，就立刻追了上去，並對元生說到：「我想跟歡荷姊姊一起回去，可以嗎？」看元生點點頭，蓮末子又招呼鬃哞猽吼兩人跟上，池歡荷看著牽起自己的蓮末子也露出笑容向房間走去，聖手在確定池歡荷走後繼續說到：「一般藥浴的目的大多是利用人表皮的吐納讓藥材發揮作用，同時利用熱水來舒筋活血，加速藥氣循環，但藥王浴就不同了，藥王浴的功能不僅只是作用在吐納，更多時候是意在同化，讓體內部份氣血染上藥性，帶入體內同化，等到同化後，體內便或多或少能產出同質藥氣，至於這產出藥氣的過程，就好比我們的功元是如何作用的，只要確保體內同化的根基不破，對應的藥毒在體內就會變得毫無作用。」元生聽到這問到：「所以藥王浴的藥材並不固定？全看修練的人想要練什麼就放甚麼？」聖手聽完說到：「唉！你可要聽清楚啊，老夫剛才說的可是＂藥性＂喔！」聖手看元生還是一臉茫然繼續解釋到：「可能．．．對你而言會比較難了解，但老夫先這樣說吧，你知道修練這部功夫，要將藥經背的爛熟於心嗎？」看元生點頭聖手接著說到：「那你知道藥經上就是專門紀載各種藥草的藥性、毒性吧？」元生聽到這也有些茅塞頓開，說到：「所以您老剛才說是將氣血染上藥性，而不是藥氣．．．那是否可以理解為能將這些氣血轉換成藥材作用在體內？」聖手滿意的點點頭說到：「恩，很接近沒錯，但還是有些差異，怎麼說吧，藥氣入體，還需要作用到各個部位。但若本身就是藥，那就連作用都不需要了，在接觸時便已經能將之中和。」看著還有些疑惑的元生，玉兒解釋到：「你就想像成中毒，中毒了馬上吃解藥，雖然可以解毒，但中毒的症狀是必須等到解藥的藥效發揮才會緩解，可若你本身就是解藥，毒素根本沒有作用的機會就被中和，你也就不會中毒了。」元生這才聽懂，聖手繼續說到：「藥王浴就是在刺激身體產出藥氣的這個過程，而危急時刻的耐藥性，則是利用平時體內囤積的藥性來抵抗，畢竟在平時飲食之中，或多或少都攝取到具有藥性的食材，年久月深，也就累積了一定量的藥氣，這種藥氣一般被鎖在功元的內外丹之中，隨著吐納流轉而不停累積，而人在深陷危境時，功元就會為了提供最多的力量，下意識地將內丹閉鎖，以降低外丹發勁的損耗，藥氣也就隨之散出作用於體內。」元生聽到這又好奇的問到：「那毒藥呢？如果藥氣會這樣積累，毒素是否也會？會不會哪天看到別人因為陷入危機而毒發身亡？」聖手一聽機動的點頭說到：「你別說！還真有！老夫就在戰場上看到過！本以為是他氣急攻心，後來看到他雙目紫黑才知道是毒發身亡。」元生一聽也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反倒是玉兒問到：「請問老前輩，毒發身亡這有辦法分辨是自身造成，還是外力影響嗎？」聖手聽完反問到：「這問題你怎麼會問我呢？」玉兒回到：「過去我曾看過有人應該是死於毒殺，卻毫無中毒徵兆，我本以為他們是像您說的自體毒性逸散，可您剛才說的那位，也是被自己毒死，卻有中毒徵兆，這才斗膽向您請教。」聖手聽完描述卻是眉頭一皺說到：「無論是外力下毒還是體內長年積累的毒素爆發，都會有中毒跡象這是無庸置疑的，但你說的那種狀況．．．老夫雖知緣由，但怕是這輩子都沒辦法跟你明說了。」看聖手為難，玉兒也就沒再多問，只是道謝說到：「多謝老前輩指點，想來那必定是極特殊的情況了。」隨後聖手轉頭對元生說到：「這樣你了解了嗎？」元生也是連連點頭，聖手這才滿意的離開，元生幾人也隨後起身離開，回房的路上，元生等人遠遠就看到貌似在等著元生的藐雲峰跟鏡玖瀧，無芳看著那兩人對元生說到：「我看你是惹上大麻煩了。」元生也只能無奈地回到：「是阿，他們那眼神．．．就不打算放過我的樣子啊。」無芳笑了笑問到：「怎麼樣？需要我陪著你嗎？」元生想了想說到：「應該．．．是不用吧，他們應該不會刁難我才是。」無芳看著元生說到：「那你自己注意點時間，我在玉兒房間裡等你。」說完又捏了下元生的臉頰後繼續說到：「我先跟他們安排後續行程，那兩場邀約，我也會先看看趕不趕得上，等你過來決確定。」說完就帶其他人回到房中，元生也在這時發現看著玉兒走回房內的藐雲峰眼裡閃過一絲失望，說到：「你找我不會是跟玉兒有關吧？我已經說過了，他不喜歡男生。」藐雲峰立刻回到：「不不不，不是的，我這次是跟鏡瀧先生來向您請教的。」說完鏡玖瀧也附和到：「是啦，就是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元生看著兩人回到：「你們看只有我還站在這裡不就很明顯了嗎？」兩人才立刻帶元生到剛才的房間，三人剛坐下，鏡玖瀧就率先問到：「不知先生對功元有何見解？」元生想著剛才跟聖手對話的內容回到：「如果屏除每個人與生俱來的屬性差異與天賦，就只剩內外丹運作吧？」鏡玖瀧一聽確訕笑到：「就這？」藐雲峰卻回到：「過去是有這種說法沒錯，但．．．在發現有些人具有多種功元後，這種說法就被推翻了，畢竟．．．」不等藐雲峰說完，鏡玖瀧就說到：「就單憑雙極功元來佐證，內外丹之說就自相矛盾了，更別說其他的。」元生這時卻問到：「為何會矛盾？難道雙極功元需要分開修練？」鏡玖瀧仍是不屑地回到：「哪有可能，心臟又不會只跳一半。」元生聽完又問到：「那為何內外丹就矛盾了？」鏡玖瀧嘆了口氣對藐雲峰說到：「你確定你沒找錯人？我看他什麼都不懂吧？」藐雲峰聽完也只能尷尬的笑著回到：「也許．．也許是我們沒聽懂？」只見鏡玖瀧大手一揮說到：「不可能！這事情我幾十年前就研究很久了，我也跟老大研究了許多病人，只要不是單屬功元，他們體內就是會比別人多了許多氣脈，而且都是隨著功元屬性增加倍增，無一例外。」元生聽完問到：「氣脈？」鏡玖瀧回到：「不然你認為氣勁跟招式是怎麼發出來的？草包。」說完就走到後頭的床躺了上去，並說到：「我怎麼會跟一個草包說話，太失敗了。」藐雲峰這時也有些動搖問到：「先生．．．你該不會是真不知道吧？」元生回到：「我是不知道有氣脈這種東西沒錯，我也沒親眼看到過。」鏡玖瀧一聽立刻跳下床說到：「我就說我看過了，你是把我的話當放屁啊？」元生回到：「那你有看過發勁的氣脈嗎？」怎料元生隨口一問，鏡玖瀧卻突然陷入愣住，片刻後說到：「是沒看過沒錯，但氣脈上殘留的特徵就足以證明了不是嗎？難不成還要把人剖開，逼他發功啊？」藐雲峰一聽問到：「唉！？氣脈受損的人確實是能聚力發勁沒錯，雖說身上氣脈不止一處，但仔細想想．．．．」然而鏡玖瀧很快就回到：「能聚力發勁沒錯但威力會隨著損傷而減弱許多，這不也是常識嗎？」藐雲峰回到：「不．．．我不是說這問題，我是指如果氣脈真代表功元，那為何氣脈受損後，確會是整體威能下降？並不是單一屬性受挫？」鏡玖瀧回到：「人受傷了身體本就會本能地緊繃，氣脈也是身體的一部份，而你剛才說的，就是這種本能反應導致的氣脈收縮，無形降低了所有功元的發揮，再說了，你應該也知道有一門武學是專門封鎖特定屬性功元的，如果說所有屬性功元都在一體運作，那八殛絕蘊又是如何做到封鎖特定屬性的？」藐雲峰也點頭陷入沉思說到：「嘶．．．對阿，但．．．你真的有見過練成八殛絕蘊的人嗎？」鏡玖瀧回到：「就算有，他也不會跟我說阿，一般人練這功夫那可是死罪阿！」元生疑惑的問到：「練一部功夫怎麼就成死罪了？殷玄彬偷練森羅禁招都沒事，怎麼到這就成死罪了。」藐雲峰回到：「啊？有這種事？」元生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鏡玖瀧這時回到：「天鷲山皇城管不著罷了，再說了，他不已經被捉拿歸案了嗎？」看著對方的暗示，元生也是連連點頭，藐雲峰這才沒追問，轉而詢問到：「對了！那森羅禁招的裂解症狀！鏡瀧先生，不知道這方面您是否也有做研究？」鏡玖瀧抓了抓額頭說到：「這很難解釋啊，森羅禁招的裂解是源自其出招時所凝練出的強悍的氣勁與出招原理．．．這功夫在凝練氣勁上，對身體就已經是不小的負擔了，更不用說在氣勁出體瞬間，還要靠著其功法引導，讓功元揉雜其中．．．怎麼說呢．．．．森羅禁招為了追求最大化的威能倍增，會把剛才說的氣勁給最大化的壓制在身體周圍直到功元全數揉雜招式之中，而這過程也是導致身體裂解的主因。」藐雲峰聽完又問到：「可若真是如此，那也只會導致表皮外傷，根本不足以列入禁招不是嗎？」鏡玖瀧回到：「森羅禁招是因為修練時，容易為了凝練氣勁而留下暗傷才被禁的。」藐雲峰這時才恍然大悟的說到：「喔！怪不得，我剛才還想說這功夫聽起來就只是皮肉傷怎麼會．．．唉！不對！這就怪了！一般出招時，自身屬性不是本來就會附加上去嗎？為何森羅禁招確是氣勁凝練後才引導功元屬性進去，照理來說，不該是凝練時就已經揉雜了嗎？」鏡玖瀧回到：「森羅禁招因為勁力比較特別，如果一開就混合著屬性，勁力就會被屬性引導出現自發的匯流，從而無法實現威能成最大化。」藐雲峰聽完又追問到：「那這不就證明了氣脈並不是功元依附的地方了嗎？」鏡玖瀧回到：「這是兩碼事，森羅禁招是要最大化降低功元屬性的附加，就好比你隨手揮出的劍氣一樣，不會附帶太多功元屬性，並不是完全沒有。」藐雲峰又說到：「那依照這說法來看．．．森羅禁招是不是理論上會因為功元屬性愈多而愈加強悍或是愈加容易修練？」鏡玖瀧回到：「這．．．據我所知並非如此，即便是不同屬性的功元，只要是出自同一個人也可能會有互相吸引的效果，就像是相同的功夫有同源效應，若非絕對的實力差距，同樣的招式是很容易被相互抵銷的，這也是為什麼鮮少會看見有合招並進的狀況，畢竟兩招同出不是相互排斥就是互相抵銷，還不如想辦法在縮小時間差上。」藐雲峰這時也注意到聽得很入神的元生，問到：「不知先生對此有何見解？」元生只好叉開話題說到：「那幻神訣你們又怎麼看？」鏡玖瀧說到：「你扯這做甚麼？這跟我們剛才說的又沒關聯，兩部功夫是完全不同的東西。」藐雲峰卻說到：「鏡瀧先生，如果說練成了幻神訣，有玲瓏馭心法、娑婆鎏金骨、鎮天殞銀體三招護身，八殛絕蘊還能不能起作用？」鏡玖瀧聽完也陷入沉思，許久後才說到：「這我可說不準，我也沒遇到過修練完整幻神訣的人，但若單從功法推敲，應該是對幻神訣無效才對，畢竟完整的幻神訣所能抵禦的是從皮到骨乃至筋絡的方方面面，八殛絕蘊應該無法作用才對。怎麼？你看到過？」藐雲峰也被問傻了，說到：「您都沒見過了，我怎麼可能會見過，我只是想說這位．．．大人？應該不會隨意叉開話題才是。」鏡玖瀧看著元生嫌棄地說到：「我看他只是一時興起吧？我們說了這麼多，他楞是一句話都沒說。」藐雲峰聽完也看著元生說到：「應該．．不是吧？」元生回到：「是一時興起沒錯．．．我只是好奇如果修練幻神訣，再去練森羅禁招，還會有裂解的風險嗎？」藐雲峰回到：「當然不會啊，幻神訣練成可是刀槍不入啊！對吧？鏡瀧先生？」可這時的鏡玖瀧臉色卻非常難看，一臉狐疑的看著元生說到：「你真的只是一時興起嗎？」藐雲峰不解地問到：「有什麼問題嗎？」鏡玖瀧這時也坐回椅子上看著元生問到：「你應該很清楚幻神訣的問題對吧？」元生回到：「甚麼問題？幻神訣能有什麼問題嗎？」鏡玖瀧這時也跑到門外仔細看了一下四周無人後才低聲說到：「別裝了，你會這樣問，你心裡一定有底，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就有感受到幻神訣那詭異的氣息了。」元生還以為對方在說千霍併鴦回到：「詭異嗎？我是沒這種感覺。」狀況外的藐雲峰向鏡玖瀧問到：「鏡瀧先生，你的意思是？」鏡玖瀧回到：「修練幻神訣的人是可以正常出招的，而且威力也不會減少，理論上還可能會因為幻神訣而更加強憾，森羅禁招就是最可能的，畢竟有了幻神訣，凝練氣勁跟壓制就都是小事一樁了，不會受制於肉體極限這個問題。」藐雲峰聽完也點頭說到：「是阿．．．我就說這位大人不會亂說話吧？」鏡玖瀧接著說到：「我怎麼會沒注意到．．．正常情況下幻神訣在同源效應下，應該會讓招式威能減弱才對啊！難道是記載有問題？不對，今天換做是其他護身功法，也不會有這問題，怪了，確實是有單憑氣勁或是將功元散於體外的護身功法，但這些功發無一例外，都會在出招一瞬，出現氣弱之兆或是罩門現形，這些可以視作微小的時間差沒錯．．．但幻神訣．．．貌似一旦功成就是無休無止了，這個前提下，同源效應沒理由不出現，更甚者應該更加嚴重才是，全身上下無處不在發生，這．．．怪了．．．．要這樣說八殛絕蘊倒是有可能在身上出現神效，亦或是說．．．八殛絕蘊根本就是幻神訣的剋星，但．．．不對！不對！這也不對，說不通阿．．．看來幻神訣的記載．．．很有可能是錯誤的！我必須查清楚！」元生看著一直喃喃自語來回踱步的鏡玖瀧說到：「痾．．．您．．．還好嗎？」可這時的鏡玖瀧已經陷入自我世界，只顧著自言自語，藐雲峰看到後對元生說到：「鏡瀧先生只要遇到一些難題就會這樣，一時片刻是不會停的，我想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大人這邊請！」說完就送元生離開，自己則留在房內繼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