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17|閱讀時間 ‧ 約 22 分鐘

玫瑰

    爸爸獨自帶我生活到九歲那年和母親離婚,我被母親帶往「親生父親」的家,母親和生父沒有結婚也沒有同居,她把我丟給生父自己就離開了,爸爸其實是我的養父,母親丟給他親子鑑定書後就把我帶走,他們之間沒有吵架沒有爭執,我記得離開家裡那天爸爸看我的眼神,從出生到九歲的時光都是他在陪伴我、為我取名、教導我功課,他說玫瑰美豔又帶刺,聰明的女孩要捍衛自己的美麗,爸爸為我做便當、縫衣服,他是我遇見最有耐心的人,連幼稚園的大姊姊都不如他。

    我的母親,那位我叫媽媽的女性,她的人生我並未參與多少,她照顧我的方式就是在物質方面盡可能的滿足我,15歲初潮她買整箱的衛生棉給我,18歲帶我出去餐廳吃飯,席間她帶著一位女伴,媽媽那時的頭髮變得很短,絲毫不在意在我面前和女朋友之間親密的互動,飯後阿姨拿出一條金手鍊為我戴上,她說這是媽媽的心意,媽媽則說是阿姨為我挑得,我看著手鍊更深的感觸是希望媽媽有更多的時間陪伴我。

    生父和養母接手9歲的我直到18歲,15歲開始打工,除了逃避家裡的氣氛和消化多疑敏感的心思,有些積蓄就自己在外租房子,媽媽曾經想資助但被我拒絕,我不要習慣依賴別人,覺得能獨立完成事情覺得開心。

    我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小我兩歲,別人都認為我們不是姊妹,不只不像而已,妹妹一向是短髮造型像個男孩子,上了大學開始打扮留起長髮,交男朋友後就很少交集,我一向獨來獨往沒有朋友,少了妹妹的陪伴其實有些寂寞,不過後來才曉得她有很多話未曾對我說。

    也許是長期單身的緣故,身邊的同事紛紛關心我的生活,一直想介紹優秀的男性給我認識,但是都被我婉拒,也許是長相問題或者個性軟弱害怕衝突,常常遭受騷擾和欺負,成長的歷練給我一點一滴累積的勇敢,時間終究讓我長成適應環境的樣子。

    最近爸爸生了病,我到傳統市場為他張羅愛吃的蔬菜水果,在市場裡有個賣水果的中年婦女特別吸引我,豪邁的叫賣聲和對待客人的耐心,也許是孩提時代未曾感受過的,原來我心裡還有一個小孩不曾長大,還在等待一個母親溫暖的懷抱,可是我已經是一株野地的玫瑰,未有花期不曾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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