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來到了這個會突然有一天回到五月的月份,而那年轟烈的「逆權之夏」,不經不覺,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而且,這一年的年曆,跟 9102 年,是完全雷同的,心坎裡覺得,更應該要寫一點東西。
可是,不斷思忖有頃,還是沒有想到可以寫甚麼。
誠然,香港的處境,比起前幾年,變得更為暗淡,制肘更多。曾經是這城的夢魘的一道法例,還是被強行通過了,更多的法律框架,可以用來對付「離經叛道」的民眾。單純的表述社會實況,為政策發展進諫,也可以被視為軟對抗,煽動市民顛覆政權。
因為種種的恐懼,乃至看不見未來的無力感,由「敢怒不敢言」,到逐漸變得麻木,沒有東西要說,曾是三十多年前中國的一代人的寫照。如今,同樣的走向,似乎也正在香港,及自身上演。自己的心力,已幾近沒有放在公共事務上,就算是日常生活,書寫的意欲也大為減少;而痱萎的公民社會、只有單聲道的立場取態,亦是政權最想看到的結局。
五年前的六月四日,維多利亞公園,仍被點點良知的觸光照亮。雖行禮如儀,但球場上的人,那時應該沒有想到,數天後的香港,會迎來了一場波瀾壯闊的抗爭,改變了城市的軌跡,也讓這個城市產生了自己的烈士。而那或多或少反映著兩岸分野的觸光,竟無法再次光明正大的,在球場上點燃起。
這一年,政權甚至不敢直接道出六四二字,只用「將要來臨的敏感日子」替代之,更首次用上新近訂立的惡法,拘捕在社交平台上發佈六四相關訊息的人。一些仍然在擦邊球表態的小店和社運份子,亦「依樣葫蘆」的接受到政權的高度眷顧和溫馨提示。維多利亞公園的球場,繼續被巧立名目的「家鄉市集」佔據著。烈士的忌日、曾經發生大型抗爭的日子,仍然會特別重狗。由是觀之,政權對這些日子,仍然有著一根根的刺。
曾經,自己以為,當下網絡上巨大的訊息流,總能把抗爭的資訊留存著,但當眾人有意無意的不再提起,加上媒體被消失、SNS 被刪帖、博客被屏蔽等,歷史的扭曲,速度來得比自己想像更快。趁著腦海裡尚有一絲記憶,持續的在這些日子書寫一下,也許是在有限空間裡,仍然可以做的一種 resist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