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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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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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我帶著奇準備出門散步時,她已經沒有跟著目送我們到門口了。然後,一如往常的,我們散完步回到家後,打開家門,我還是看見她趴臥在離門不遠處,現在回想起來,她當時該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從臥室走到那兒等我回家。

 

晚上,我們結束家族的餐聚回到家裡,打開門已經看不見她在門口附近,只剩下奇搖著尾巴,我迅速衝到臥房,看見她側躺在床尾,一雙眼睛仍定定的望向我,可卻連尾巴都不搖動。

 

我試著餵她任何她愛吃的食物,但她完全沒有胃口,我們全部都在她的周圍,跟著嘗試強餵她喝一些牛奶,才喝了幾口,就吐了不少出來,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那時,我心裡油然一股預感。我知道,她就要走了,我想幫她再洗一次澡,讓她乾乾淨淨的離開。靜幫我一起搬著她進浴室,我終於忍不出大聲哭了起來,我細細的洗刷過她身體的每一處,眼淚不自覺的流著,那麼那麼瘦的身體,再如何輕盈的撫觸,好像也只摸到了她的骨頭和她的疼痛。

 

然後,她走了。就在我們幫她洗完澡,吹乾毛擦好藥,我讓她躺上她冬天最愛趴臥的棉墊上那時,她走了。媽媽說,當我踏出浴室準備去拿她的墊子時,她很緊張的撐起頭望向我的方向,直到我再走回浴室,我看見她濁濁的眼角依舊還有光,她的一生,永遠都在等我回家。

 

親愛的妮,謝謝妳陪我走了這麼久,閉上眼睛安心休息,我已經回家了。


2008年海邊奔跑的妮,左邊只露出一點點狗頭的是奇。(那年娜剛離開,三狗從此少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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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左邊是妮,右邊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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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的三狗們,當時家還在山上。

2006年的三狗們,當時家還在山上。


後記:不曾相忘。

即使長到了現在這個年紀,回憶我的三狗們離世前最後的那一天,還是會令我眼淚嘩啦啦的流。曾讀知名動物學家─康拉德.勞倫茲(Konrad Lorenz) ,同時也是《所羅門王的指環》一書作者說:「動物都是智者投胎轉世」,我覺得宛如家人的寵物尤其如是,他們不需要文字,就讓我們懂得愛與責任,他們甚至不用誓言,也能向我們表達,永遠的忠實。


在那段有他們同行的歲月裡,我被包圍在一種深切的凝望中,雖然那不過是長長人生中的十幾年光陰,可那份含蓄且近於敦厚的無言陪伴,我常常想著,內心就熱潮湧生。於是,我知道,這一生,我們都不曾相忘。


這次收執書本時找出來的舊筆記,發現裡面有好多三狗們的塗鴉,回憶還是多點開心和笑料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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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孩與我的難忘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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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給孩子們講了52赫茲的故事,有幾個大孩子很厲害,認得馬丁.巴茲塞特。友友就說,老師!我認得這個丁!好像是那個怕黑的大象?!(他指著馬丁的丁字,歪著頭看著我說著。的確是,就在前不久的冬天,我才給他們講過馬丁的另一本創作,就是《害怕黑夜的大象》) 我跟孩子們說,今天故事裡的鯨魚是真的,世界上真
七歲的雨兒,比幼時更喜歡問為什麼,每次靜(雨兒的媽媽,我表姐)被她追問到煩,又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會跟她說:「妳去問姨姨!」偶爾我還沒回家,她上樓找不到人,就會拿靜的手機打給我,先是撒嬌個幾句,姨姨!我想妳了,妳為什麼還沒回家!如果這時我離到家還要一點時間,她就會開始問她想知道的事!
人雖貴為萬物之靈,但在天地間還真是渺小的生物,早上天搖地動的時候,先是自然的想起了另一半和家人們都不在身邊,後又惦起故事教室裡的孩子們和親近的朋友。彼時,我與我鍾愛的人事物皆相隔兩處,而我孤身一人,只能就地尋找庇護,靜待天意。
這忽然來襲的滋味,暑夏的溫度、食材的顏色、手的觸感與臉額上的汗滴、腳下老舊的電風扇,回憶茂生之處,許多人事物隨著年月,只能是想念。
從家裡大木桌旁的窗外望出去,其實並沒有什麼風景,所見無非是週邊鄰近的樓房,跟隨樓房街路間隙而植的草花,沿著巷弄停靠的車輛,自有一種靜好的秩序,即使偶有三兩人車經過,隔著氣密的玻璃窗,也不影響這份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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