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上一篇《與梵谷自畫像的相遇(尋光之路前導篇)》的心理重置後,終於準好來分享「追著開花樹的梵谷」了!
梵谷的一生,活了37年,在27~37歲這十年,是他作為畫家,為畫畫盡情燃燒的時光。
亞爾(Arles),位於南法普羅旺斯地區的城市,是個陽光普照的城市。
即將邁入35歲的梵谷,因為厭倦了年兩年在巴黎的生活,懷抱著想創造藝術家聚落的理想,在1888年2月,冬末春初的季節,來到了亞爾。
我在網路文獻上看過梵谷在書信上說過的兩句話:
「我正忙著工作,因為樹木正在開花,
我想畫出一個令人驚嘆、歡樂的普羅旺斯果園。」梵谷在信中這麼說著。
4月21日左右,梵谷寫信給西奧,說他「必須尋求新的東西,現在果園已經快開花了」。
我為他的活力感到感動,我想起今年初春我在京都時,也期盼著櫻花樹的綻放。若梵谷有幸能見到櫻花樹,一定也會為之感動與瘋狂的。
不過,我從梵谷的畫作列表中推估,梵谷開始追逐果樹開花的那些日子,也才四個春天(1887-1890)!
這讓我很感慨,想起追櫻花的終極心法之一,就是「隨緣」,櫻花花況會隨天氣例如雨天有大幅變化。今年沒看到,明年後年還有機會,不過梵谷沒有這些餘裕......
正因為如此,看見他發自內心、全然投入地把握描繪春天的機會,讓我很是感動。
(縱使1889年春天的梵谷因心病纏身,幾乎沒追逐道當季的開花樹,令他非常傷心。)
梵谷常畫的開花樹,有扁桃樹(作品翻譯稱杏樹)、李樹、栗樹、梨子樹等等。
展廳也有展出果樹開花的作品(不過,他最有名的開花樹,想當然爾是尋光之路未展出的《盛開的杏花》,1890)
果樹樹幹是藍色的,很有趣。對比著右邊同景色的素描稿一起看也別有風味。
左邊這幅畫美的地方,我覺得是層次:
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是這幅畫的名字:柏樹環繞的果園。梵谷提到柏樹,不過畫面中的柏樹只佔了小小的比例,就是個背景罷了。
我繼續思考、挖掘這件事。
我們看到的畫作,如同相機喀嚓一聲,瞬間成永恆,但對梵谷來說,要進入這個果園,也許要先在外圍的柏樹大道走上好一陣子!從梵谷角度,柏樹林的體驗也許是繪製果園時不可或缺的一幕景色,是身為實踐家才會看到的風景厚度。
另外,梵谷除了喜歡亞爾的暖陽,(絲)柏樹(Cypress)在他心中,也象徵著普羅旺斯:
「絲柏樹(Cypress)是如此典型的普羅旺斯風景…直到現在,我才能隨我感受畫出它們。」
梵谷於1890年2月寫給亞伯.歐里爾的信。
回想一下會發現他的許多作品確實都有(絲)柏樹,舉最簡單的就是最有名的《星夜》!
奧維爾小鎮(Auvers-Sur-Oise),梵谷的生前待過的最後一個小鎮,他來這裡是為了接受嘉謝醫生的治療,那兩個月,他希望自己能重新振作。
我推測這幅畫,是他一來到這城鎮,就隨之完成的作品之一。我在展廳看這幅畫時,驚訝與喜悅交織著。
梵谷把栗樹,畫得像一座山一樣,彷彿高聳入雲。
不過樹與山不一樣的,在於他頭重腳輕,腳下仍有樹幹,甚至有一大片自己的影子。
梵谷用藍紫色畫栗樹的影子,當影子與陽光下的淡黃色土地緊靠一起,形成非常美麗的色彩對比⋯⋯(看呆了)
右方的灌木筆觸也很可愛,在角落很深厚地獨自扭動。房屋的白則是給了大樹一個被襯托出來的機會。
栗樹的樹葉青翠富有生機,與群花一起直挺向上展開,很有活力!
我真的好喜歡這幅畫!
左邊照片:栗樹的真實面目!
中間照片:在他第一年追逐開花樹的春天,就畫過這幅盛開栗樹,扭動的線條和點點很有趣,整體色澤較暗些。對比三年後栗樹,紋理看似化簡,表達的風格卻更加清晰!
這是梵谷來到亞爾的第二個月,就完成的作品。
展廳唯獨這幅我長時間停留兩次。第一次會面,穩定承受;第二次會面,舞動生氣。
第一次的書寫:
太陽的黃......像金黃色一樣!
地上的直草,一筆一筆厚厚的疊上去,很迷人。
三棵樹的結,用深藍色展現厚重,樹幹藍色我真佩服。
遠景的小樹,成為圖騰般佈置在藍色山(Alpilles山)的前方。
將金黃色劃開的,是輕盈的樹枝,綠色的!清淡,像光一樣透亮。
為何梵谷的眼睛,能穿越「眼前的柳樹的枯枝」,迎向耀眼的太陽與天空呢?
只有太陽的美又不行,柳樹的背光枝幹,更帶給我一種穩定感,彷彿他們就跟我一樣,站著、凝視著遠方的風景?
第二次的書寫:
在暖陽的照耀下,三棵柳木看似乾枯,卻以舞動的姿態置中展現;豎直的麥草田,像舉起手來一樣,生氣蓬勃地與大家共舞,看了心情很好!
地上整片豎起的草與麥田也是,彷彿伸直了手,向上伸展,共享光線帶來的力量。
第二次的書寫內容,我在富邦美術館閉館之際,寫進了《日落時柳樹》的明信片。送給晚上要見面的朋友們,將祝福傳遞了出去。
資料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