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我在大阪的中之島美術館看了一場滂薄精彩的莫內特展,燃起我對這位畫家的欽羨與尊敬。
前幾天,我開始重溫當時的展覽筆記,並透過網路資料想加深對莫內的認識。
原本專注的學習力,不知何時開始,從「鑽研莫內畫過的各種瑰麗風景」,逐漸轉移到「後人對他的某些詮釋」…
我發現這份注意力的質變,使我感到不舒服。但我繼續挖掘,所獲不少,因此想先分享這份覺察。
首先,網路上某畫作解析影片,讓我產生了「莫內破壞了“自身樹立起的規則”」的想法。
我從原本對他連作畫法的“欽羨”(想像他在現場唰唰唰 ~瘋狂畫十幾張畫的帥氣模樣),
變成“原來他也會這樣”的批判(原來他會畫不完帶回家加工?曾經對當下光線的絕對追求呢?)
再來,網路上「莫內感情世界的隱藏資訊」進入腦袋後,我對於藝術賞析力徹底散掉,直接陷入「對莫內感情觀的批判」。
我一時在網路上找不到反向辯證,但我的情緒已先行為這事下了一個令人不悅的註解。
此時我發現這樣的自己,我並不喜歡。
沒想到就在隔天,我從一個podcast中聽到一個翻轉的機會:
瓦基在《記憶決定你是誰》說書心得中提到「大腦的設計,是用來記住那些令人血脈噴張的事件。」將情緒與學習掛勾,可以加深記憶力。
而我,恰巧成為一個反向運用然後困擾到自己的人!
我試著抽離開來,回頭思考當時莫內展覽帶給我的氛圍和資訊。
莫內一生長達86歲,人生閱歷是多角且複雜的。當代的策展方、小說家、粉絲甚至吃瓜群眾,每個人分享莫內的切入角度、敘述品質,本來就各不相同。
不可能有一個全知全能、且能「論述出令所有人都滿意」的角色出現。若我仍有這期待,就代表我其實希望「有位大法官」能仲裁一切,這樣我就不用去煩惱哪些事可以相信、哪些不能輕信。
我無意識逃避了「自我詮釋帶來的風險,是不被所有人喜歡」這件事。
但這樣,我就是將思考的權力向外交給「不存在的完人」,而非離自己心意最近的自己。
我不由自主將「索取」擺在第一順位,無疑會造成精神壓力,因為外界的聲音總是吵雜、嗜血又充滿比較,遍佈小我的焦慮聲音,聽得我很累。
我應該怎麼重新調整呢?
啊,現在在我眼前,不就有位很明確的榜樣嗎?
就是用行動不斷創造作品,使技巧和心境不斷超越己身的莫內。
我終於不再追逐「他的規則是否被打破、他的美好愛情是否污染了」等資訊。
我若將專注力糾結在限制性的起心動念,那等著我的,就是反覆焦慮、疲累和厭世。
只有專注打磨自身想法、能力的行動,帶來的,才是不斷拓展的想法與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