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旅途漸漸拉長了幾人身影,隨著黃昏降臨,三人來到了一座繁華的小鎮。南墨走在前方,隨意環顧著四周的攤販與行人,微笑道:「今晚我們便在這裡歇下吧,這裡應該有些不錯的食肆和旅店。」
江蓮微微點頭,連日來的奔波讓她對這提議感到無比歡迎。楚曜的目光冷靜,環視四周後才淡淡道:「既然如此,便先找地方用餐,再順便查看周邊情況。」
三人步入鎮上最熱鬧的一家食肆,找了個角落的桌位坐下。桌上擺滿了地道的蒸肉和香氣四溢的小菜,江蓮看著飯菜,忍不住露出輕鬆的笑容,連日來的疲倦感也消散了不少。
「墨哥哥,這些看起來都很好吃!」江蓮脫口而出,話剛出口,她察覺到楚曜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自己身上,冷峻的神情讓她不禁一怔。意識到楚曜顯然不喜隨意的稱呼,她微微低頭,不安地在心裡思量著該如何稱呼他。
稍稍一猶豫,她決定改口,小聲道:「楚大……楚大哥,我們可以開動了吧?」
楚曜微微一怔,似乎對她的稱呼有些驚訝,但也不置可否,隨即冷然地點了點頭。江蓮看著他冷淡的神情,心中微微一緊。她一邊用餐一邊偷偷觀察著楚曜,對這位冷峻的暗探充滿了好奇。
用餐過半,楚曜忽然淡淡地開口,目光依舊冷靜:「江蓮,妳家世代行醫,南墨說妳的針法見識頗廣,聽聞妳的手法別具一格,不知妳是如何學得?」
江蓮一怔,抬眼對上楚曜的目光,隱約感到他的話中似乎帶著一絲試探。她微微一笑,語氣輕快地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家裡是幾代行醫的中醫世家,只是我自己對一些偏門的療法感到好奇,便偷偷學了些。」
「偏門療法?」楚曜微微皺眉,顯然對這個詞有些不解。
江蓮略一遲疑,含笑解釋:「比方說開刀止血、取出傷口中的異物……在中原少見,但有些急救時能派上用場。」話說出口,她察覺到對方眼中的探究之色越發深邃,於是笑著補充道,「不過也都是些輔助手段,能救人便好。」
楚曜靜靜地聽著,目光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彷彿在消化她的解釋,但依舊帶著幾分疑慮。江蓮察覺到他的探究之意,心中不免一緊,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多言。幸而楚曜也未再追問,只是淡淡地說道:「心懷救人之志,倒是少見。」
江蓮微微一笑,暗自鬆了口氣。她總覺得楚曜的冷峻之下隱藏著謹慎和敏銳,即便言談間並不輕易表露,但這位冷漠的暗探顯然早已暗中留意她的言行,心中竟有些悸動。
用完餐後,南墨帶著楚曜和江蓮找到一處乾淨的旅店,並開了三間客房。江蓮道了晚安後便回到房中,簡單洗漱後打算早早歇下。可是躺在床上,楚曜用餐時的話語和冷靜探究的神情卻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問話時的目光中帶著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犀利,彷彿任何謊言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這種探究和肯定讓江蓮心中微微悸動,竟無法入眠。
這位暗探雖然冷峻孤傲,卻似乎並非完全無情。想到他語氣中帶著的那絲認可,江蓮心裡不由得柔和了些,甚至隱約有些期待接下來的相處。
正當她沉浸在思緒中,忽然聽到窗邊傳來輕微的響動。江蓮猛地驚醒,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地望向窗戶。
月光照入房間,她隱約看到一個黑影正無聲無息地潛入房內,動作熟練而迅速。江蓮心頭一緊,暗叫不好,額頭瞬間冒出冷汗——看來,今晚的平靜即將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