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失去的永生

張易急匆匆趕到葉薇的住所，心中隱隱有種不安。他推開門，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呆住了：替身葉薇倒在地上，氣若游絲，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著，彷彿還想說點什麼。

張易快步走到她身邊，扶起她顫抖的肩膀，壓低聲音問道：「葉薇，妳怎麼了？妳撐住，我馬上叫救護車！」

替身微微搖了搖頭，吃力地抬起手按住了張易的手，語氣虛弱卻帶著一絲決絕：「不用了，張易，來不及了。」

她的目光顯得空洞，彷彿穿透了一切，隱約流露出一絲悔意。「張易，妳不應該……這樣過日子。」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一陣輕嘆，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張易怔住，替身葉薇在他懷中逐漸失去生機。這句話像一道閃電，狠狠地劃破了他腦海中的記憶。那曾經活躍在他心中的「葉薇」，如今在他面前成為一具冰冷的身軀——而他現在完全明白了，自己愛的竟只是替身「葉薇」，而真正的葉薇，從來不曾屬於他。

他緩緩地鬆開雙手，替身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間裡顯得無比孤寂，這一刻，張易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震驚與失落。他心裡充滿了疑惑與不解，這些年來他所謂的愛情究竟是什麼？是真實，還是荒謬的謊言？

心神不寧的張易想要尋找一些解答，他打開手機聯絡何晴，但電話卻無人接聽。內心的疑惑驅使著他直奔李哲的病房，告訴他這些驚人的發現。病床上的李哲虛弱不堪，當聽完張易的敘述後，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蒼白如紙，眼中透出絕望的神情。

「完了，一切都完了，葉薇沒了……永生也沒了。」李哲的聲音幾近沙啞，似乎每說出一個字都像是在剜割自己的內心。

張易愣住，直視著李哲，急切地問：「什麼意思？難道永生和葉薇的死有什麼關聯嗎？」

李哲喉嚨微微抽搐，發出一聲低嘆。「永生藥劑的製作過程依賴特定的基材……每一針劑都需要從‘葉薇’的血液中提取某種成分才能遏制藥劑的排斥反應，而現在替身葉薇已經死亡……再也無法獲得製劑的基材，這意味著，再也無法製造出有效的永生藥劑了。」

張易瞪大雙眼，腦中一片混亂。他怎麼也無法想像，自己曾愛的替身，竟然是維持永生藥劑的關鍵。

李哲的雙眼透出絕望，語氣中透出難掩的痛苦：「現在真正的葉薇已經不知所蹤，而何晴根本不知道這一點……我們現在必須找到葉薇，否則永生計畫將徹底崩潰。」

張易無言地看著李哲，心中的震驚逐漸被一種深深的迷茫所取代。這一切看似繁華、充滿權力的永生計劃，竟是建立在如此荒謬又殘酷的基礎上。而替身的死、葉薇的失蹤，對這個家族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此刻的李哲再也扛不住病重的身軀。他輕輕吸了口氣，語調微弱，語氣中帶著一絲深沉的悔意：「我父親……他在這項計劃中投入了一切，但他也未能改良成功。我的病……就是因為藥劑的副作用，而父親當年也是帶著這份悔恨離世的。」

隨著心電圖的起伏逐漸減弱，李哲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眼中帶著無奈的悔恨與無聲的哀求。最終，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筆直的線，李哲的生命也就此終結，像一場曇花一現的虛幻「永生」。

張易站在病房內，沉默地注視著李哲那早已冰冷的面容。這場永生計劃伴隨著李家父子的滅亡畫上了句號，而他內心的疑問卻並未因此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