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絲綢之路」的名稱,在這條逾7000公里的長路上,絲綢與同樣原產中國的瓷器一樣,成為當時一個東亞強盛文明象徵。絲綢不僅是絲路上重要的奢侈消費品,也是歷代中原王朝的一種有效的政治工具:中國的友好使節出使西域乃至更遠的國家時,往往將絲綢作為表示兩國友好的有效手段。並且絲綢的西傳也少許改變了西方各國對中國的印象,由於西傳至君士坦丁堡的絲綢和瓷器價格奇高,令相當多的人認為中國乃至東亞是一個物產豐盈的富裕地區。各國元首及貴族曾一度以穿著用腓尼基紅染過的中國絲綢,家中使用瓷器為富有榮耀的象徵。
此外,阿富汗的青金石也隨著商隊的行進不斷流入歐亞各地。這種遠早於絲綢的貿易品在歐亞大陸的廣泛傳播為帶動歐亞貿易交流做出了貢獻。這種珍貴的商品曾是兩河流域各國財富的象徵。當青金石流傳到印度後,被那裡的佛教徒供奉為佛教七寶之一,令青金石增添了悠遠的宗教色彩。而葡萄、核桃、胡蘿蔔、胡椒、胡豆、菠菜(又稱為波稜菜,唐代由今尼泊爾傳入)、黃瓜(漢時稱胡瓜)、石榴等的傳播為東亞人的日常飲食增添了更多的選擇。西域特產的葡萄酒經過歷史的發展融入到中國的傳統酒文化當中。商隊從中國主要運出鐵器、金器、銀器、鏡子和其他豪華製品。運往中國的是稀有動物和鳥類、植物、皮貨、藥材、香料、珠寶首飾。
芮樂偉·韓森教授認為:如果只看貨物貿易的重量與往來的人數,絲綢之路是歷史上交通流量較少的道路之一;絲綢之路之所以改變歷史,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絲路上穿行的人們把他們各自的文化的沿線傳播。
自從公元前1世紀,中國式造紙工藝率先在中國發明和漢和帝元興元年105年蔡倫改進造紙術後到八世紀中葉為止,只有當時的東亞及東南亞部分國家才有發達的造紙工業。隨著絲綢之路的繁榮,紙製品開始在西域以及更遠的地方出現。人們已在在樓蘭遺跡的考古發現了2世紀的古紙。而中亞地區雖然也是用紙,但沒有發現造紙作坊的證據。很多人認為造紙術的西傳為中亞、西亞及歐洲帶來了一次巨大的變革,而最初這場變革卻是很意外的:751年唐與新興的阿拔斯王朝在中亞的怛羅斯戰役,三萬唐軍失敗,阿拉伯軍隊將唐軍戰俘沿著絲綢之路帶回撒馬爾罕,而這些戰俘中就有長於造紙術的中國工匠。最終造紙術就這樣傳播到伊斯蘭世界,後來在14世紀傳入義大利的西西里島和伊比利亞半島,15世紀傳入西歐和中歐。
西域地區沙漠密布,各國的繁榮與水往往是脫不開關係的。天山與昆侖山溶化的雪水是西域的主要補給水源之一。然而收集這些雪水並不是容易的事情,溶化後積聚在山路的水很短時間就會被蒸發或滲入地下。自漢宣帝在位時派遣軍隊囤積在西域發展農業時,流傳於山區的坎兒井和井渠技術被同樣需要水源的軍人使用在西域,並逐步流傳至更遠的國家。早先西域地區坎兒井技術究竟是由中國還是波斯傳入西域一直事件有爭議的問題。不過井渠技術和穿井法被證實是由中國傳向西方:《太史公書》中記載,貳師將軍李廣利率兵攻打大宛,利用斷絕水源的方式圍困城市。然「宛城中新得漢人知穿井」,令大宛人堅持了很長時間。
古代中國的印刷術也是沿著絲路逐漸西傳的技術之一。在敦煌、吐魯番等地,已經發現了用於彫版印刷的木刻板和部分紙製品。其中唐代的《金剛經》彫版碎片如今仍保存於英國。這説明印刷術在8世紀至少已傳播至中亞。13世紀時代,不少歐洲傳教士和使節沿絲綢之路來到元朝的都城拜見蒙古皇帝,並將這種技術帶回歐洲。1450年,歐洲人古騰堡利用印刷術印出了一部《聖經》。1466年,第一個印刷廠在義大利佛羅倫薩出現,令這種便於文化傳播的技術很傳遍了整個歐洲。
而中國近代坐在椅子上與躺在床上異於日韓席地而坐席地而睡的生活習慣,也是由絲路將椅子與幢從西域傳入中國的,除此之外,絲路交流也包括文化思想的交流,後面篇章將詳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