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去吃那蚌肉
漁夫那老頭,也奈何不了
我自由的逡巡
只得去勸在江邊
徘徊的傻老頭,與世推移
流動的水啊,只適合洗帽子
跟腳,你怎麼就跳了進去?
成了魚的飼料,謝啦
我順道跟著飽餐一頓
唉、為何不學學
橋梁上那怪老頭?鼓盆
唱歌,誰都曉得他擺脫束縛
連魚的快樂都略懂略懂
只要在橋上,蝴蝶就入夢
醒時飯都煮熟了,我卻
無福消受,只好踱到江邊
打撈河底淤積的剩食
尖喙翻出了兩顆腦袋,我
猶記那年江邊來的年輕人
策馬,抱著美人的頭顱,唱
悲壯的歌,我略懂略懂
你割脖子時多麼絕望,無人
站你那邊,唯有美麗的顱首
在江底殉葬結縭,我飛過
可惜了,活不成老頭的模樣
你倒問,誰能在江邊死得
其所?我想起划著小船
總指證江水從天上來的
那瘋老頭,不過是舉杯
邀請影子與月,一同暢飲
誰曉得他跳進水裡,說要
抱一抱月亮?溺水只是剛好
而已,可惜了船上那桌小菜
讓晚些時候,攜伴泛舟的
那貪吃老頭,給劫走
歌唱分食,說眼睛看見的
耳朵聽聞的,都是他們的
嘴上說著分毫不取,瀟灑
他卻不傻,稱遨遊的我為
飛仙,與滾滾江河同壽
怎麼做才能遺世而獨立?
噢、你這麼一說
我才曉得
原來我是最老的那個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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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個歷史的旁觀者,遠比書寫者輕鬆許多。
若是大河旁的水鳥,肯定見識不少人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