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聊聊死亡相關話題

終於說出口也說明白了

丈母娘住院期間，兩個女兒都曾回來探望她，探望之後曾分別委婉的問及我對丈母娘病危處置的看法，我知道她們的意思：我希望像丈母娘這樣嗎？瓊瑤的過世剛好讓我能把我對生命末期的想法說清楚；她們也參與了丈母娘過世後的喪葬儀式，讓我也能把我對過世後的想法說清楚。說清楚後，再來就是如何好好的享受生活直到生命告終了。

沒人想插管，問題是如何做到

事實上看多了友輩親長在生命末期的類似情況，因此年齡類近的友人也會分享彼此的看法，總括起來的初步結論是：談論此話題的友人，沒有一個人希望造成子女不必要的負擔；沒有一個人希望像看過的或照顧過的親長那樣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每一個人都希望能在沒病痛沒住院的情況下平靜的在自己的床上離世，因此每當聽聞友人的親長竟脄在睡夢中離世時，大家不約而同的認為他一定是祖上積德，所以能如此「好死」。但也都擔心自己不能如此「好死」，問題是如果沒有事先聲明的話，那麼很可能的你就是不可能如此「好死」，因為你的兒女也會遭遇到像我丈母娘那樣的處遇：不插鼻胃管不能吃藥喔，不插尿管的話沒法排尿喔，不抽痰無法呼吸喔……，插之前都會再三說明：那些管都只是暫時的，等她好轉時就能拔掉…，（問題是：還能好轉嗎？好轉後也只能困在病床上了，不是嗎？）有了那些管，你是還能呼吸，只是漸漸的沒了意識，然後你就成了你最不希望成為的那個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的可憐蟲了。

因為未能如願，所以只能黯然

如果真有靈魂的話，你的靈魂可能會離開你的軀體飄浮在上方不遠處，黯然的、呆滯的，看著你的兒孫為了你的照護費用，以及分擔照顧責任，而彼此大聲抱怨，互相指責怒罵，或者私下憤憤不平的說著誰自私？誰可惡？或者嘴裡冠冕堂皇的被習俗或傳統逼著說些孝順、感恩之類的違心之讑：所以一定要讓你保持這個可憐的樣態，心裡卻詛咒著：你怎不早死……。活到己苦人嫌，這個人生也太可憐了；反之，如果在己苦人嫌之前，按照自己的安排和控制，恬然且淡然的離去，也許留給子孫的反而是對你的懷念和感恩。

臥床—在醫院

另外，我還想談談病床，我必須說：如果可以的話，我絶對不想躺到病房裡的病床上。你住過院嗎？睡過醫院裡的病床嗎？碰過那麼不舒服的床嗎？連翻個身都有困難的窄小，而且還凸凹不平，還有奇怪味道；再加上那個枕頭，怎麼枕都不太對；那個棉被，怎麼蓋都有地方沒蓋到。如果你再想想：有多少人睡過這床，枕過這枕，蓋過這被，一陣嫌惡的感覺就湧上心來，可是，可是，可是你只能乖乖的，什麼話都不敢出口的躺在那兒，還得臉帶微笑，嘴上生香的說著感謝，辛苦了的話語。

沒病也病了

你是來這兒治病的，來這兒靜養的，可是你根本休息不了，靜養不了。因為好不容易又進入昏沈狀態了，可，護士來了，量血壓，量體溫，拿藥，叮囑……；你好不容易又進入昏沈狀態了，可，護士來了，量血壓，量體溫，拿藥，叮囑……你手上連著點滴管，連上個廁所都得大費周章……，友人來探望，沒地方坐，全部擠在一起不說，大家嘴裡說著客套話，祝你早日康後之類的，……然後你得一遍遍的說著自己住院的原由，來幾個就說幾次…，你原本好好的，行動自如，生活如常，可是只要你一躺上病床，沒病也很得有病象，你突的發現自己行動不便，病體奄奄的被困在那張坐立都難安的小床上了……。結論是：年紀大了，只要還能動，就不要住院。

結語

「生是偶然，死是必然」，我不能左右自己的生，但盼能掌控自己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