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在巴黎的故事10
作者:老衲
地下洞廳中的煙霧,隨著眾人往岩壁邊上靠去而散開,那坐在最高處岩礅的卡蜜兒也看見了老衲。
「你......你怎麼也在這裏?還陪著這個混帳?」卡蜜兒用法語說道,桔梗快速地翻譯給了老衲聽。
老衲比手畫腳回答,說那桔梗是俺的高中『同學』,沒想到她的男友惹上了妳,俺又不知道原來所謂的『黑人女幫主』原來是妳這個俏生生的可愛女郎,怕他們倆有危險,所以才陪著他們來。
卡蜜兒的身材嬌小,不過那頭長髮給編成了一條像是馬尾的長辮子,辮子上頭套滿了各式金銀寶石的裝飾,很是好看;她瞇起了眼打量老衲,又說道:「所以,那天打我們『馬賽小子』的人,也有你在內?」
還不等老衲回答,卡蜜兒彈指,揮了揮手,站在她身後身材最魁梧的那名雷鬼頭黑人,便用法語吩咐手下;不多時,五名黑人便從另一個岩洞入口給帶了進來。
老衲定睛一看,那五名黑人正是那天襲擊老衲與徐浪的那五名黑人。
卡蜜兒道:「這五個孩子不知道怎麼被你們給打了,其他的皮肉傷也就不跟你們計較;不過,馬里的一隻眼睛瞎了、塞甘的一顆睪丸被打爛了......這兩筆帳,不得不算。」
她揮了揮手,站在她身後的那三名黑大漢中那名最魁梧的雷鬼頭黑人從岩礅上跳了下來,接過手下扔給他的兩支鐵管,氣勢洶洶地走到那洞廳的正中間,凶狠很地瞪著老衲與徐浪。
卡蜜兒臉上掛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道:「這是巴德 Baît,他是那五個受傷的孩子的教練,要找你們討個公道;怎麼樣?你們是分別上還是一起上?巴德應該是不介意的,對嗎?」
那綁著雷鬼頭的巴德,上身穿著黑色背心,下半身穿著牛仔褲;遠看,似乎只是一個渾身顫著嚇人肌肉的猛漢,可是他跳下岩礅走到洞廳正中的空地,一近看,卻發現他幾乎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上下的高度,整個人像是一個正常身形的人忽然等比例放大一樣,著實嚇了老衲一大跳。
巴德揮舞著手上那兩根鐵管,用法語對俺叫囂著,還時不時比出割喉吐舌的手勢,氣焰十分兇悍。
他手上的那兩根鐵管,兩頭都削得尖銳,還泛著暗紅色的磷光,一看就是曾經處理過一些人體的凶器。
老衲快速掃過那五名受傷的黑人,一個戴著白色頸套、一個左手套著掛布打著石膏,另外三個人一個柱著拐杖一個戴著眼罩還有一個直接已經坐在輪椅裏是給人推出來的。
俺嘆了口氣,道:「浪子,你下手忒也太狠辣了些,俺只記得那天用了蛇形掃人頸椎、還有以大劈可能劈斷了那人的鎖骨;但你......俺扔給你鐵管讓你用形意門的五行槍法脫困,可不是要你給人留下永遠無法復原的傷殘啊!」
徐浪哼了一聲,道:「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我原來已經想算了,往回頭跑,是那三個人窮追猛打,硬逼我進入暗巷,在那暗巷裏我看不清楚,又有甚麼辦法?」
老衲提高聲音:「傷人一眼、撩人下陰,還有那柱著拐杖的......看包紮,你應該是打碎了他的膝蓋吧?這是看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做到得嗎?」
「做都做了,多說無益。」徐浪根本不想甩老衲的話,逕自對著卡蜜兒喊話,道:「那天明明是這五個黑人想要打我,妳卻說成是我們打他們?妳叫我來,我也來了;妳叫我帶上桔梗,我也帶了。我們還是開始談正事吧!」
卡蜜兒笑著搖了搖頭,說:「這可不是我可以決定的,是巴德決定的。」她話還沒說完,那巴德就怒吼一聲,震得整個地廳裏都迴盪著他的蠻叫。
巴德喊道:「我不管!不管幫主要跟你們談甚麼,我今天非得要留下你們兩人的一隻眼珠、還有一顆睪丸!否則,你們今天別想出得去這地下墓穴。」
巴德說完,睜著那兩顆又圓又大的眼珠瞪著老衲,仿佛老衲才是下手打傷他小弟的那個人。
徐浪可能原本以為憑著他與卡蜜兒的『交情』,肯定來談談條件就沒事;沒想到聽到巴德如此決斷,硬是要將那些黑人小弟受的傷也報復回來,他也有點慌了。
徐浪道:「卡蜜兒.......」他話還沒說完,巴德手上的一支鐵管便以極快的速度投射了過來。
那支鐵管來的速度極快,老衲急忙一拉桔梗在身後,一踹徐浪,三人才閃了過去;只見眼前一花,便已聽見那支鐵管敲在背後岩壁上的鏗鏗聲響。
老衲急道:「等等!巴德你說的不公平,老衲與徐浪如果各留下一隻眼球與一顆睪丸的話,那麼豈不是你手上有了兩隻眼球與兩顆睪丸?你小弟只失卻一眼一丸,可不能讓人還你兩眼兩丸啊!」
(前頭這一大段老衲與對方的交談,全靠桔梗在旁翻譯,是以桔梗在這段對話中都插不上自己的話。)
巴德冷笑一聲:「誰要你這麼多?你們倆自己決定,誰留下眼睛誰留下睪丸,只要各留一顆就好,我們『馬賽小子』向來做事公平,才不會要你多的。」
老衲一聽,轉頭向徐浪愁眉苦臉地說:「浪子,俗話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眼球固俺所愛,可是睪丸亦固俺所愛也,這......冤有頭債有主,你自己欠下的業障,似乎......不應該讓老衲替你分攤吧?」
徐浪並不想理會老衲的胡言亂語,他冷靜下來,盯著巴德說道:
「你們馬賽小子在這裏人很多,如果一擁而上,我們三個人當然是逃不了;不過,這難道就是你身為馬賽小子的打手教練,所擁有的運動家精神嗎?」
老衲那時第一次聽到所謂的『運動家精神』這個詞;後來想想,約莫是等於『江湖規矩』、『盜亦有道』吧?
徐浪接著說了下去:「巴德,我有聽過卡蜜兒聊過你。你以前是個很厲害的重量級拳擊手,只是因為裁判種族歧視的關係,才每次都以判分被判輸;我知道你現在雖然不進繩圈不打擂臺了,可是,你還是一名有尊嚴的拳手。」
「這樣吧!給我武器,讓我堂堂正正的與你一決高下;」徐浪昂起頭,傲然說道:「如果我輸了,一隻眼球一顆睪丸,隨便你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