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叫的野獸，有如現實版的默蒼離，令人意外的教學原則
「老師!大一生可以在你這做工讀生嗎?我也想像學長姐們一樣研究當助手。」
或許從這一刻起……我的標準就和別人不一樣了……必須更優秀......必須超越所有人……
室內並不寬敞的空間，擺滿了各式各樣統計的書籍，高教授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脫手的筆，滑落的公文，像是在懷疑自己所聽到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雙手背在身後，緊握著西裝的衣角，緊貼著門的背，明明是個寒冷的冬天，但我卻緊張得冒汗，我不知道會得到什麼結果，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跟高教授要工作，缺錢?生活所迫?需要教授的推薦信?好像都不是……
「你有打聽過我的工讀價錢嗎?我可是裡面最低的，其他教授你有去問過了嗎?」
「我跟學姐打聽過了，他們說這邊的東西比較基礎，可以穩穩地打基底，錢不重點，你不給我錢也可以。」
「不行!只要我有工作給你，我一定會付錢給你，但我要先知道你會做什麼?或是說你想做什麼?」
我跟學長姐相比完全沒有優勢，而我只想學習，任何東西教我都會想辦法學會，統計、金融、資料整理我都會，但說出來的話像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我只是大一生，但我得學得更快，最少在研究所能當上系主任或高教授的學生，所以我必須快點鋪路。
「我想做國科會的計畫，給我無關緊要、砸掉也沒關係的工作就好。」
「你開什麼玩笑?!這些東西都是不能出現失誤的，是哪個學姐推薦你來的?對他們來說基礎的東西，你現在才剛要學，我……」
高教授將話吞了回去，懊惱的搓著額頭，似乎已經猜到是哪兩個學姐了，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長嘆一口氣，沉重的靠在椅子上，狹窄的空間讓人感覺更窒息了。
「你下星期二再來找我，然後……統計好好學，就這樣……」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或許我真的太菜了，但我哪來的自信說自己要參與國科會的計畫?當時是吃錯藥了嗎?算了……之後丟簡歷到學院好了，總不可能所有教授都不要我吧?就算是經濟學教授把我撿去也行，只要肯面對就不用怕失敗。
到了星期二的中午，我將背包放到了教室後便跑到了系辦公室，站在高教授的門前，猶豫到底要不要敲門，猶豫到底要不要詢問，猶豫……
「你找高教授呀!等等我快跟他談完了。」
系主任從身後的私人辦公室出來，隱約能到剛被訓完話的高教授，低著頭看著桌上的文件，站著雙手交握，背影像是對此事的不知所措，系主任關上門，笑著擺手像是在說沒事。
靠在牆上，長廊上只有我一個學生，系辦的隔音並不好，能清處聽到他們討論的內容，此時的我是該走還是該留，我好餓……好想吃飯……
高教授從系主任的辦公室走出來，看來並不是一場愉快的交談，凶狠的眼神緩緩地看向我，高教授有如川劇變臉，笑臉相迎，將我招呼進了他的辦公室，皮笑肉不笑，隱藏著剛才的情緒。
「你找我是因為何事?」
看來他忘記上禮拜說過的話，這下該怎接啊?
「請、請給我當工讀生的機會。」
「喔!這樣啊!那你有想到要做什麼還是會做什麼了嗎?」
高教授邊打開一旁的堅果，抓起一把吃了起來，肚子餓得我盯著那包堅果，我也好想吃啊!但我不敢說。
「我會整理資料、會寫程式、寫文章、影片的剪輯，我、我……」
我掰不下去了，這些根本不會，所有都只有略懂，但不這麼說他根本不會給我工作。
「你是想賺錢還是想學習?如果是想賺錢，我這邊有獎學金的門路能給你參考，如果是想學習，我必須搞懂你想學什麼?」
「我想學習，我想在老師這學到資料分析管理，我想練習……但我怕失敗……」
聽到這，高教授笑了，像是放下心中的大石，整把堅果塞進口中，左顧右盼的思考著，吞嚥那團五穀雜糧。
「我把我曾經做過的計劃給你，接下來就看你的麼發揮了。」
殊不知這便是訓練的起點，我根本不知道這份資料能作什麼，我也不知道這份資料的目的是什麼，像隻無頭蒼蠅，對跑出來的數據也一無所知，而高教授也開始越來越嚴格......
「你上我的課就是背向我然後坐三十二把鏟子挖沙子?你報告大綱完成了嗎?」
「完、完成了......」
我將遊戲關掉，將報告的大綱開給高教授看，他簡單的撇了幾眼，而我在一旁向他解釋，沉默點頭，我以為他認可我的報告內容，但我依舊不敢完全放心，所以便開口問道。
「我們這組做的事AI寫程式的內容，老師這個主題可以嗎?」
「可以，看你之後怎麼發揮。」
我放手開始做，並且邊做邊實驗，這樣也不用擔心之後寫不出心得，至於上台報告這件事，之後再想辦法生出小抄給我的組員就可以了，這簡直是如虎添翼，我要成為全班專題報告最優秀的!
又過了一周，我將做好的東西拿給其中一個組員看，一邊報告進度，一邊向他講解我想要的心得樣式，而他也聽懂我所說，回去便會開始動作，而我也順手將檔案傳到了報告的小組去。
「這東西不是我要的，拿回去再改吧。」
坐在一旁的高教授說道。我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麼會?!我的方向沒有錯啊!你自己不是說這樣可以的嗎?應該沒有偏離主題吧?哪一步做錯了?我不明白，我想知道為什麼，至少給我一個錯的理由吧?
「老師你不是說用AI寫程式這個主題可以。」
「你要做這主題我沒意見，但我要你用copilot去做這份報告，你裡面並沒有提到這個AI，這樣你聽懂了嗎？」
高教授怎麼會這麼說？copilot的專業並不是寫程式，如過硬是用來寫程式的話將無法發揮到最到的效益，我該怎麼向他說明?目前我能想到他的優點便是AI的繪圖功能，其餘的我想不到了，但現在如果改變主意說用來輔助作畫應該來的及。
「你不用改題目，我只是要你加入copilot的元素，你聽懂我的意思嗎?」
很顯然的我不懂了，因為這個AI就是沒有寫程式的優勢，跟我原來的相比，這只會事倍功半，簡直愚蠢的令人窒息，想破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又得加班打報告了……
「各位最好在星期四能搞定，組長我並不想加班。」
「你不想加班，我也不喜歡加班，但你做的東西並不是我想要的，我評分起來會很困擾，你這不是在增加我的工作量，害我必須加班，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把你當掉了。」
或許說者無心，但身為聽者的我卻特別的絕望，不明白高教授到底要什麼，不知道怎麼做他才會滿意，個人申請的高分，如今卻落魄到被教授說要當掉，我想放棄了，全部交給AI就好，我不想管了……
問不出答案的對話，被不甘心滋養的仇恨，眼角滑落的淚水，最貼近卻背向的兩人，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造就出沒有靈魂的報告，亂七八糟的寫了一堆，全部……交給AI就好……高X瑋這真是你想看到的『報告』嗎?我不在乎了，照規定做就是了……
一個下午就將所有東西做完了，從PPT到書面報告，甚至連我組員的小抄都是用AI生成的，我不想上台，這是一個沒靈魂的東西，並不是我想說的，我並不想對這東西負責。
距離上台報告的時間越來越近，剩最後一周可以做報告了，近乎擺爛的我玩著太鼓達人，高教授神不知鬼不覺得站到我的身後，螢幕切換場景的瞬間，我看到了高教授的倒影，驚慌失措的亂按，一不小心將自己的電腦關機了。
「你報告進度做得如何?」
「我、我改了一些!我也提到copilot的相關事務了，我、我……」
「這樣啊~那你拿過來我看。」
「好的老師，我等等開完就過去。」
當時想著傻子才過去，到時又叫我東改西改地加班，我才不要自討苦吃咧，而高教授也只是點點頭地離開了，而我還沾沾自喜地繼續裝死，但這卻被一個組員打破了寧靜。
「小白!我心得寫好了!」
這組員坐在高教授的座位旁邊，而他一喊我們便要全組往他那一移動，不為什麼，只因為他手腳不便，出於同理心，我們進可能不讓他做多餘的動作，但這一次我並不想過去，因為這樣我就不能繼續裝死。
但最後我還是過去了，躲在所有組員的身後，為了就是不要被高教授抓去要求改報告，是害怕了嗎?討厭了嗎?後悔了嗎?好像都有，我想不明白他要對我這麼嚴格的動機是什麼?這麼做對他的好處又是什麼?漸漸的恐懼與高教授對話，恐懼他的一言一行，我壓力好大……
「我壓力好大……好想死……」
盯著螢幕，躲避著高教授，希望時間能過快一點，因為這樣我就可以不用面對他，時間消磨完一切就結束了，已經不在乎結果了，接下來的一年也沒有他的課，我真的……
「真的……壓力好大……」
「壓力大是因為這個電腦的風扇太大聲嗎?」
高X瑋這句話是想表達什麼?冷冰冰的從我身後吐出這句話是想傳達什麼?我壓力大是因為你啊!我不想讓你失望，所以費盡心思做報告，想辦法讓你看出我在這個班的優秀之處。
結果你說我做的報告不是你想要的，然後又不說你到底想看到什麼、要我做什麼，我想放棄，但我又跨不過我心中的坎，我只能選擇逃避，我希望你在看這個班級的時候我是最突出、最優秀的，但我始終都不知道要怎麼做才是你想看的，要怎麼做才能符合你的標準，要怎麼做才能在你眼中成為最優秀的。
沉默使氣氛變得尷尬，高教授再次離去，而我也將電腦蓋了起來陷入沉思……
「白封!白封!」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教授在遠處喊著我的名字，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走了過去，而我這並未將電腦帶過去，因為我真的真的很害怕他叫我改東西，更怕他看到報告的再次失望。
「你知道嗎?學生有分三個階層，第一層是完全聽懂老師上課的內容，做出比課程更優秀的作品、報告，第二階層是對老師上課的內容並不是很了解，但是免強能做出老師上課要的東西，第三階層，或許有在聽老師上課的內容，但做出的並不是老師要的東西，不符合上課要的東西，而你就是第三階層的學生。」
再次地否定，又一次的打擊，但這次我卻被激起鬥志，竟敢說我是最低階的學生，那我就必須做到你所謂『第一階』的高度，我要證明我不是智障，我會比你預料中的更強。
「不過如過你跳脫這門課，你是優秀的，只是因為『要符合課綱』，所以你是第三階的學生。」
不管高教授現在怎麼說，我一定要做到第一階的位置，不管是這堂課，還是之後做的任何東西，我要讓你知道我是這個班做報告最優秀的，我不能在這裡被你的話語擊倒，我要戰勝之前頹廢的自己。
「白封……我從八月的暑假看你到現在，你是個很認真的學生，或許也是因為認識的早，所以……」
高教授欲言又止，原來我的修鍊場早在八月就打響了，實在是太讓我意外了，此刻我的壓力更重了，因為如果我做不出他想看到的報告，那也就代表他這半年看走眼，對我抱有錯誤的期待，他當初面試給的高分是錯誤的決定。
「所以……報告做完的話隨時可以拿過來，我一直都在這裡，反正也閒著沒事做。」
這份在意我心領了，我要變強，我要成長，我必須放下執著，放手一搏，加班修改也要做到完美。
「老師……我現在拿給你看還來得及嗎?」
「好啊~你拿過來吧。」
高教授依舊說了一堆要改的東西，而我依舊有聽沒有懂，但這一次，有其他細心的組員幫我記下他所說的重點，想努力成為第一階的學生，但是我卻還是不明白高教授要什麼。
只知道內容範圍寫得太大，不需要專攻其中一個主題，但是我依舊不知道怎麼改，我很懊惱，但我更不想讓高教授失望，一邊聽一邊計畫該如何修改大綱，高教授說完後將電腦闔上，伸手將筆電還給了我。
「白封加油……你是可塑之材……再努力一點……」
我是可塑之材?我的優勢在哪?壓力又更大了……這份期待使我不能有任何的失誤出現，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卻不知道高教授要什麼，想破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看著組員傳來的重點整理，依舊毫無頭緒……
放假回到家中，我完全不敢放鬆休息，因為我還在糾結，對這份報告還在堅持，不斷思考、思考到自己快要精神崩潰，此時看到父親從房門前經過，一臉輕蔑地跑到他面前。
「你說說copilot有什麼優勢?」
「他可以控制office的所有軟體。」
一語點小夢中人，我懂高教授要什麼了!而父親也開始科普copilot的完全體，看了各式個樣的說明，花時間了解它的功能，意外發現這個AI確實可以跟我寫程式的主題結合，難怪高教授會說這個主題可以，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不讓我換主題，這下我終於明白了……
兩天沒日夜的加班，幾乎四點快五點才睡，隔天中午起來接續著座報告，辛苦的將PPT、書面報告、組員小抄全部完成，我這個結合的理論也確實可以實行，但這份害怕與恐懼並沒有消失。
「啞巴高X瑋……」
跟老媽在菜園裡，我看著一旁的草說道。此時的我已經到達零介質，熬夜使我的精神狀態加速失常，從旁邊的田裡拔起兩根依粗一系的棍子，然後發神經的劈砍周圍的草。
「看啊!我是葉小釵!我要擊敗所有會叫的野獸。」
老媽也任由我這樣發神經，而我也是越做越過分，從劈砍小草到拿竹子立在田中，揮舞桿子打竹子裂開，一邊打還一邊喊著高教授的名字，是怨恨嗎?並不是，是在恨太晚領悟的自己，不知道高教授為什麼不能將話說清楚?為什麼我無發早一步想到高教授要我做的方向。
竹子斷了，桿子彎了，我也累了，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沉默著望著天空。
「怎麼突然安靜了?」
老媽對我突然地的沉默感到意外，而我則是將手中的桿子放下，隨後哭了出來，並不是覺得委屈，而是不甘心。
「我好累……我在高X瑋眼中就是個智障，我感覺他所想表達的意思就是『哈哈!白封你是個智障!』，我覺得他就是在嘲笑我的無能。」
字字句句都是對高教授的不滿，但我心中卻是怨恨自己無法做到完美，自己這麼多時間都是做錯的東西，一步步的失誤帶著組員走向滅亡，我是失敗的組長，失敗的領導者，我失敗就是因為我不知道高教授要什麼，我好挫折，但是生為組長，我只能帶著他們邁向勝利。
我自責自己無法多想，只看的到眼前的事，無法想得更遠，我在組員面前不是完美的組長，我害他們一起背高教授罵，我在高教授面前是最低階的學生，一步步的失誤都是像是在告訴他當初面試看走眼，我不完美、不優秀、不好學、只是平凡的學生，不能像英雄一樣拯救我的組員，更不能成為高教授眼中的優秀學生，我是失敗者……
遷怒了所有事，亂發脾氣，我恨自己的失敗、恨自己的墮落，星期二當天下午就要報告了，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翹掉了當天早上的所有課，我好煩惱，看著手上印出來的小抄，想著父母昨天還特別上來鼓勵失常狀態的我，而現在我卻像個懦夫躲在宿舍。
一拳用力地打在牆上，大聲吶喊，我不能逃避，我得振作，刷牙洗臉，吃著早午餐，穿上當年面試的西裝戰袍，繫起皮帶、打上領帶，開始練習自己負責的段落，一遍又一遍的對著鏡子練習，我要證明我不是失敗者，我要否定曾經墮落的自己。
鄰近中午，我站在教室外的樓梯口繼續練習，這一條是高教授的必經之路，而我這樣也可以順道問他需不需要紙本的資料，電話通著國中時期的好友，另外與別組人練習，克服恐懼，我不希望出現和面試時一樣的敗北，我要直視高教授的雙眼，不能再因為對到眼而忘詞了!
最後剩下我一人在樓梯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轉頭望向那個西裝革履野獸，從資料夾中拿出紙本的書面報告。
「老師!等等會需要紙本到告嗎?」
「有當然是最好，既然你有準備，那就上台時拿給我即可。」
高教授的腳步停住了，轉頭看向我，隨後接續著說道。
「其實我……並不像當掉任何人……那我上次說的東西你有聽明白了嗎?」
「大致上懂了……不對!只懂了粗淺的皮毛而已，但應該比上次好了。」
高教授點點頭，轉身走進教室，而我也隨後跟上，抽籤的時看似公平，但其實高教授出老千，我們這組被排到了最後一個上台，只要百分之五十一的勝率，這並不是隨機，一個優秀的前後各放一個略差的。
報告開始，高教授也開始嚴肅了起來，幾乎每一組都被他罵，三個問題，像是要把每一組的鬥志擊倒般，用最平和的語氣說出最傷人的話，此時的我也開始害怕了起來。
「時間超過了，你的主題有用到我上課所說的內容嗎?我難評分就只能把你們當掉了。」
「說!你們用AI未得到預期結果時做了那些改進?之後有符合結果嗎?」
「還看小抄啊?是有沒有在準備啊?」
當下只有一個感覺，沒被罵的或許才是異類，最後一組的壓力是最大的，往往會被念最久，各位組員我很抱歉，因為我，你們也必須被要求到高標準……
「我……想死……」
我跟一旁的組員說道，這段時間的壓力讓我快喘不過氣了。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不要再自責了!」
輪到我們這組的時候已經是下一堂實習課了，而高教授卻毫不猶豫地借走實習老師的課，給了我們五分鐘的準備時間，身為組長的我卻因為慌張，三番兩次的找不到手機。
站上台的那一刻，高教授並沒有按下計時器。看著組員輪番上陣，而輪到我的時候我卻還是出現了失誤，高教授抬頭的瞬間，我還是忘詞了，一旁的組員快速的將小抄遞給我，而意外的是，這個舉動竟然沒被他罵。
「以上就是我們這組的報告，請問在座的各位有什麼問題嗎?」
我已經準備好迎接高教授丟出來的三個問題了，我不求能做到最好，我只求能少被罵就好。
「說說你在用AI進行分類的時候遇到困難該如何解決?」
「如果結果有誤，那我將會被原句翻譯成英文，修改英文的翻譯，使與句更加精確，因為我知道所有AI的樣本參考都是英文，所以要準確地回答就必須使用英文，這樣也可以讓AI更快知道你想表達的意思，因為英文和中文的句意相差很大，而我也深知這點，所以我選擇將指令翻譯。」
高教授在這時笑了，將手上的書面報告放到了一邊，而我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
「我就由提問讓他說出我想表達的，而他說的也是你們要反思的，AI的所有本體都是英文，所以用中文敘述詳細不如翻譯成英文試試。」
而高教授並沒有在追問其他的問題，而我卻覺得有些失落，就和當初面試一樣，沒有更多的挑戰等著我，那這樣算是對我的表現認可嗎?
人漸漸散去，只剩下我跟另一組的同學，我緩緩走到那位同學的旁邊。
「我……好想死……」
「為什麼?你不是做得很好嗎?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這話是從高教授的口中說出來的，一臉疑惑跟不可思議。
「老師我做你的報告壓力好大。」
「喔!確實!高老師!要把你的報告做好真的心臟要很強欸。」
一旁的同學應和道，身為第一組的他，或許也承受相對大的壓力，在還沒上台時也是被罵得亂七八糟，一而再再而三的修改，最終卻還是未能做到高教授的預期，上台依舊被念。
「其實我要你們做的報告都沒有限制，朝自己喜歡的方向研究就好，但因為這堂課需要課綱，所以你們也必須做得符合課綱才行，但我還是比較喜歡讓你們去做專題，因為可以自己找主題研究。」
「老師……其實我很擔心達不到你要的標準，我想跳脫所謂第三階的這個位置，最少努力做到第二階學生該有的樣子。」
「我有說你做的是優秀的吧?只是因為這堂課有課綱的關係，別斷章取義就把那段話放心上，因為……因為這樣你會很辛苦，而且沒必要……」
或許是最後一堂課的關係，高教授留下來說了很多，因為之後要在見到他，估計是一年之後的事了……
「其實我很在意老師對我的表現感到失落，我怕跟當初面試的樣子不一樣，所以……所以……我很努力想做好。」
「當初招你進來並不是期待你每次都超越當初的自己，而是希望這四年能學到什麼，這才是為師的目的，鑽研自己想鑽研的事，我從旁協助，這也是一個老師該做的。」
高教授手錶彈出的訊息，像是在暗示我們他接下來另有行程，而我們也在思考該如何將話題完美的收尾，但令我意外的是，他居然無視了那則訊息，繼續和我們聊他的教學理念。
「好可惜啊……下學期就沒你的課了，要一年多後才會再見到你了。」
「不會見不到我啊~隨時到系辦都能看得到我，不管假日還是平日，我基本上都會在那。」
是啊!說不想加班只是個氣話，高教授可說是住在系辦根實驗室裡，不可能找不到他，只是……誰會有事沒事跑系辦啊!
「不過白封你居然會覺得可惜，我的課上你不是都在打電動嗎?每次都背向我，都沒什麼跟我在互動，要是這堂課的評筆是教學互動，我肯定會把你當掉。」
手錶再次彈出通知，看來這件事確實很急迫，而我們也差不多該會宿舍了。
「我晚點要去開會，之後有機會再聊。」
隨後轉頭離開了教室，留我和另一個同學，之後和他對談也將近一個小時，錯過了將近五班的公車，但值得。
「你感覺很在乎高老是對你的評價，這是為什麼?只是因為不想輸給當初面試的自己嗎?」
「當初面試的我過於完美，使我現在很害怕失敗，更害怕高X瑋對我的負面評價，說真的我很在乎他對我報告的評價，要不是因為他是教授，我知的很想拉住他的領子，然後大聲地吶喊『高X瑋你知道我有多在乎這次的報告嗎?我很在乎、超在乎、在乎的快死了!』。但如果他不是教我的教授，或許我也不會這麼在乎。」
同時我也在慶幸父親不不是我班上的同學，不然再高教授面前我就不是最耀眼的可塑之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