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推開家門,李欣竟然倒在地上,她口吐白沫臉色蒼白,已經失去知覺,我連忙撥通110。
救護人員不久便迅速趕到,他們立刻實施緊急救護,但李欣依然沒有呼吸心跳,救護人員隨即載她去醫院搶救,我同救護人員跟上救護車。
心中的我,在急診室門外心急如焚,充滿忐忑與不安,不時望向那扇白色的急診室大門,盼著上方的紅燈能早些熄滅。
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地走過,彷彿每一秒都被拉長成了時間,我聽著秒針的走動,心情也越加複雜。
不知等了幾個鐘頭,急診室的燈終於熄滅,大門也被推開,從裡邊走出一位醫生,「請問妳是李欣小姐的家屬嗎?」
「我是她的朋友。」我焦慮地回。
「幸好送來得即時,她目前沒有什麼大礙。」醫生淺笑。
我開心地笑出,雙手緊握醫生的手不斷道謝。
李欣隨後被轉進一般病房,我推開病房大門,李欣臉色蒼白地看向我淺淺苦笑。我走近開玩笑地說:「嚇我一跳,還以為妳要嗝屁了。」
「糙……妳別詛咒我……」她的聲音似乎有些虛弱。
我嘴角壞笑地偷偷遞出一根菸給她。「醫院禁止抽菸唷!」旁邊一位護士經過,撇著嘴提醒。
「她……她沒有要抽啦!」我看向那名護士,假意的把菸塞入李欣的衣袋內。
這時,我注意到她衣帶外微微鼓起,凹凸不平的形狀像是藥錠。我皺眉生氣一問:「妳口袋內的是什麼東西?」
「沒……沒有啦!」李欣眼神閃爍,顯得心虛。
「給我!」我生氣地伸手去搶。
「不要啦!」李欣試圖阻擋,不過我還是伸進去硬搶過來。我驚見是一袋搖頭丸,我斥責說:「妳都快死了!還敢嗑啊?」
「反正我是戒不掉了,妳就還給我吧!」李欣無力地說。
我氣得把那袋搖頭丸,準備往窗外丟去,「那很貴的別丟啦!」李欣話語間不斷咳嗽。
「反正以後不准妳用這個!」我看著手中的搖頭丸,把它收回皮包裡。
隨後我和李欣在病房裡一陣沉默,本來看到她沒事,很替她開心,可她又戒不掉,此時我的心情是一陣複雜。
李欣沒事,醫院便叫她下午就能辦出院手續。我叫了計程車,把李欣帶回家裡,攙扶她回房裡休息,「妳今晚先休息吧!我去酒店會和媽媽桑說的。」
說完,我轉身便回酒店上班,「牛姐,今晚要玩的開心啊!」你沒聽錯,不要以為只有男人才會到酒店找小姐。
「妳真是美啊!來,賞妳個三萬塊,還有張名片給妳,有空記得來找我喔!」
我看了名片,「牛頭金融有限公司」,地址不就在我家附近而已嗎?我心裡想著。
今晚真幸運,就這麼容易賺到一筆錢,我正要把名片和錢塞進皮包時,發現那袋搖頭丸怎麼不見了。
我隨後在皮包內找了一會,又在地面周圍仔細瞧望。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被李欣偷走吧?她現在再嗑準沒命的,我起身要離開,卻被牛姐擋住,她醉醺吼說:「妳是要去哪啦?」
「牛姐,我還有點事情,要離開一下下。」我語氣溫柔。
牛董眼睛微瞇,一抹冷笑地拿起桌上的空酒杯說:「妳在這裡表演尿尿,尿到裡面喝掉,我就放妳走。」
她輕蔑的笑意,害我遲疑住。我本來焦急的心情,因她的一句話轉為憤怒,好想把酒杯砸到牛姐酒頭上。
我凝視酒杯一會,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妥協。我輕踩到桌面上,把裙子拉高跨到酒杯底下蹲著。
可我現在只有怒氣,完全沒有尿意,牛姐又調侃說:「尿不出來沒關係,我可以叫旁邊的男生來幫妳。」
我看周圍其他姐妹和客人,他們嘴臉上盡是鄙視和嘲笑。我低著頭,好不容意硬是擠出一些尿液。
牛姐握起一瓶威士忌,將琥珀色的酒液緩緩倒入酒杯中,然而尿液已被威士忌混合一起。我皺起眉頭,心頭一陣不適。她冷地看我一眼說:「現在威士忌混尿,該取什麼名啊?」
旁邊的男子起哄笑說:「不如,就叫它『威士素素尿』好了!」
我沒理會他們,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便離開。
我離開酒店,匆匆攔下一臺計程車趕回家,才剛踏進屋內,一股濃臭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尋著味道前去。來到房間,顫見李欣張大雙眼,已經失去意識,她的嘴口中湧出大量的鮮血,滲透了棉被。我強忍顫抖,立刻拿起電話撥叫救護車。
我再次回到那冷冰的急診大門外等候,這次,我比上次更焦躁地徘徊門外,這一晚,我不停地嘆氣。無數次想衝動地,推開那扇急診室的大門,想親自守在李欣身旁。
我知道李欣的內心是孤獨的,也許我的內心也不過如此。她,靠著毒品來麻痺孤獨,而我,則是依賴男人。不過我現在終於明白,我們真正對抗孤獨的方法,是我們不能失去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