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各位!
春節假期結束了,但我總感覺這場美夢還沒夢到盡頭就被鬧鐘拔起來,很想繼續請假再睡八九十個小時。(作夢)
本來想趁長假期間多補一點作品,沒想到最終只有看完一套動畫跟一套漫畫,前陣子買的也都還沒拆、長期積讀中,我深切反省(?)而我看完的漫畫,正是這次要分享的──《Spirit circle-魂環-》,簡稱魂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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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兩三個月前,突然看到《魂環》再版的調查,很開心地填了調查表單之後,卻收到再版失敗的消息……遺憾之際也覺得大概是暫時沒有緣分了。
但!就在這麼想的時候,偶然認識的 不是特別的不行嗎。 說剛好手邊有一套,居然願意出借……!!什麼超巨大新年禮物要哭了……
總之就是這樣,所以本篇不會有漫畫本體的拍攝,還請見諒。反、反正現在也買不到了,大家陪我一起雲端想像故事看心得就好(欸)
水上悟志老師目前已經動畫化的作品有《惑星公主與蜥蜴騎士》和《戰國妖狐》,後者和《魂環》的連載期重疊,同時間完結。什麼雙開大師……
桶屋風太是個14歲的國二學生,他本身能夠看到靈魂,過著爸爸所說的無敵國中生活。
某天一個叫做石神鑛子的美少女轉學來到班上,身旁還跟了一個靈體叫做伊斯特。本來溫柔禮貌的鑛子,一知道風太看得見伊斯特之後,態度就出現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聲稱他是自己討厭的傢伙,說彼此其實已經認識很久了,而他正是她尋找已久的宿敵!
混亂間,鑛子突然拿出一個叫做「魂環」的武器,一把敲昏了風太!在昏迷的夢境之中,風太發現來到了前世──
(改寫自博客來.《Spirit circle-魂環 1》內容簡介)
像是用第三人稱,看一篇很長很長的散文;或是隔著厚實的被褥,去仔細摸一顆暖玉。這是我讀完《魂環》以後浮現的感想。
在打開書以前,本以為那些關於前世的故事,會用觀測或解謎的形式闡述。不過,當風太透過魂環進入自己的每一段前世時,他更像是一個全然遺忘自己的演員,在扮演角色時理解了角色,又在抽離角色之後,以演繹者的身分領悟前世們的心境變化。
尚在世時沒有心力去仔細爬梳的思緒,於拉遠時空的今生卻能夠說得清晰──就像用冰冷的時間裹住熾熱的記憶,焰花和熱度都從此凍結,但凝視時心口仍會被記憶所展現的光芒所燙傷一樣。
七段前世,七段故事。每一段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線索,作為靈魂相仿的印記;但每一刻的思路又各自獨立,你只能對你當下所經歷的人生負責。
風太和鑛子因在第一世的糾葛,以致後面六段人生互相影響至深,時敵時友,時愛時恨,到了第七世,當他們分別以桶屋風太及石神鑛子的身分相遇,刺激著記憶勾回這段烙印在靈魂上的緣分,痛苦和想望一併爆發,迎來魂世輪迴的最終決戰。
在拉開決戰的序幕前,得先走過六段前世。爬梳前世的因果,方理解恨意的源頭──可是看盡前世之後,除了理解鑛子滔然而固執的怒意,卻更會感到水珠般的哀傷,一點一滴凝在掌心,回過神已經掬了滿手冷冽。
第二世的風的故事,是典型的正邪兩面翻轉,以怒火之心行伐罪之舉,卻在死後被扭曲為嗜血的勳章;第三世馮的故事,先延續了前世的風格,後敘被定罪之後的人生發展;第四世開始,曾遇過的靈魂們被再次打亂、重新轉世,循著不同的緣分,以相仿的面孔重逢……
雖然風太和鑛子的樑子早已在這之前就結下,但對讀者來說,這裡目前才是一切的起點,是在見證第一世那深淵的罪孽之前,被清掃出來能好好沉澱思索的空白空間。在這裡一切都還有話可說,有餘地可轉圜。
無知者是最不幸也是最幸福的。有時候,遺忘本身即是一種贈禮。
有個朋友說,他很不喜歡看時間輪迴系的故事,彷彿一切都已然注定,掙脫不開,有種迷茫的虛脫感。
如果去細想《魂環》的劇情,其實應該也類似這種過程,只是我們正好從桶屋風太的時空介入了這段故事,恰逢見證一個特別的靈魂作出關鍵抉擇的時刻,看著他學會鬆開緊握過去的掌心,到張開雙手迎接未來。這本是任何一條遺忘前世的靈魂都能做到的事,但正因背負了過去的記憶,背負了那些既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意念、愧歉與責任,才讓此時此刻的決定顯得彌足珍貴,凸顯出「當下」的重要性。
最喜歡的是,故事中將輪迴以類線性的概念呈現,並且在時空上隨意地安插每一次前世。
「弗爾托那生存的時代,是比拉法爾更遙遠的未來……明明是前世卻是超未來,而來世卻是在古代,我完全被搞迷糊了。」
「時間就像一條河,一旦死了,靈魂就會從物質世界這條河上岸,可以往上游或是往下游前進。所有東西都是同時存在的。」
儘管各個前世之間仍有因果關係,但因為時間是非線性的,讓很多相遇變得夢幻又具說服力:現在的每一次決定與未來相繫,而未來也可能影響過去的進程。
可貴的是,儘管《魂環》選擇用奇幻的情節闡述這份緊密性,但如此牽絆的關係其實在日常中便有跡可循。不用非得成為天選之人,也能見證這樣子隨時在身邊發生、在經歷、在創造的事情──那就是「記憶」。
怎麼說呢……這樣好了。我講段經歷。
你有過看了一部電影或一本小說之後,思緒和情感久久無法回神的情形嗎?
我是個很容易進入故事、也很容易離開故事的人,但因為看的文本不多,有些太深刻的作品,一愛就是一輩子。怕也是怕一輩子。
當年高中考完學測時,班上幾乎可以說是分成兩卦人:製作備審、口試的,和準備指考的。我是前者,擔心干預到備考的戰士們,而經常和其他同處境的同學溜到樓梯間去,或待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導師看我們閒,理所當然將做畢業紀念冊的任務分派下來。
到了這時節,各科老師基本上是來坐鎮自習課,供問答,不怎麼教書了。倒是國文課老師很神祕,嗅了嗅瀰漫整間教室的生無可戀,啪地甩開手扇,問,你們要不要看《霸王別姬》?
於是他空出一節課,拉開螢幕、闔起窗簾,播了全片的《霸王別姬》。看了電影的都是指考生,沒看電影的都蹲在教室外,一夥人吱吱喳喳地圍著小圈做畢冊。映畢,我們聽到窗簾沙沙拉開的聲音而抬頭,看見拉窗簾的那個人打開了窗。
「好看嗎?」
「看一次就夠了。」
我錯過了那場電影,但沒錯過他紅腫的眼睛和嘆氣般的聲音。直到兩三年後,自己在Netflix上開了片來看。那時可能是下午,或晚上,縮在椅子上抱著膝蓋,演員頹然又癲狂的質問,隨著台詞和畫面一句句一幕幕烙進眼底。
那是彷彿座標般的印記。像是蟲洞。
蟲洞是穿刺摺疊的時間的孔,我循著關於電影的記憶,從此時穿越到彼時,成為過往的觀測者,讓意識脫離了此岸的肉身,去想像一份不由己控的、平行時空的可能。
如果那時我走進了教室,如果那時我就看了電影;如果我始終不去看那悲戚的故事;如果我再晚些碰上它,用離它更近的年紀、更遠的年代去看待的話,會是欣賞多些還是評判多些;或者,如果成為電影裡的人──
那些很多很多的因果,圍繞著一個節點蔓生出去,吞吃著眾多可能性與緣分。而《魂環》的敘事中,如風太或鑛子這般「多魂者」的靈魂,即「曾深入體驗過其他前世的人」,本身就是那個穿刺時空的蟲洞。
靈魂以七世七屬為一輪,僅分因果、淡化先後。加上了故事中出現過的,對時間與空間進行了立體的假設,讓所有的可能性在三維空間裡同時發生,使得這份假設更具說服力。於是更能想像,由近乎觀測過一切的弗爾托那所創造的魂環,竟能吸納不同次元以自造宇宙,究竟是多荒謬而殘虐的抉擇。
風太在多重前世的記憶裡穿游,看遍了和自己的第一世、弗爾托那相似的景色,但因為他是以多魂者的身分進入,去沉浸在生前當下的思索、情緒、處境及想望之中,即使踏過一樣的風景,卻因為角度和靈魂的錨點不同,最後得出了與弗爾托那截然不同的結論。
如同在此將魂世以「環」呈現,但凡從任何一處出發,都會得到不一樣的結尾。但最終的解釋權,依然是由從外觀測著這一切的、握著魂環的那雙手,去決定是要擲出消散靈魂的攻勢,或放手使魂歸輪迴,繼續走過自己的七屬七生,直到離開輪迴的那一天──這正呼應了故事的主旨。
本來想用這個當全文副標的,但感覺太老氣了就作罷(欸
究竟是什麼要旨,非得創造出七段人生作注,讓主角、也讓讀者去賭一個貫穿心防的解方呢?甚至最後還像作了場夢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要知道大多數情況下我真的很討厭夢結局,雖然確實好用,但總覺得那是便宜行事的作法。
可是真的很久沒看過這麼簡潔又幸福的結尾了。
從弗爾托那的那一世開始,眾人的靈魂便在不同的前世裡相遇、糾葛、別離。有時認出彼此,有時沒有,對偶爾產生的預感及猜測也許懷疑、也許相信,除了風太和鑛子共同踩著一條由恨意堆積成的血路,沒有什麼是絕對的永恆。畢竟每一段仍舊是各自獨立的人生,就連相差三五年未見都能變得陌生,已轉世的靈魂更不可能自始至終持同。
就因如此。更因如此。當他們以不同的面貌及身分再次遇見時,那些雷同的抉擇與懷念分外令人珍惜。當下定決心要彼此靠近的那一瞬間,無非就是靈魂在互相呼喚著:我想見你。
「我之前作了一個夢,夢裡有個男孩子送我一雙涼鞋,穿上之後就能在空中走路,我很高興,還走上雲層呢。」
「雲層上有個神,祂指著男孩子這麼跟我說──他很寂寞,妳快去陪他……這樣。但是……當我走到那裡,就已經醒了。」
「所以我還想要繼續走下去,感覺可以找到那個男孩子跟我的幸福。」
濾淨了心絞身焚的記憶之後,某一世的鈴已經忘了前面被犧牲的記憶,轉世的風太也不記得被奪走珍寶的痛苦,留下的是純粹的願望,全心全意去思念及守護一個人的願望。還沒有想起前世時的鑛子,也說「桶屋風太」是個好孩子,但背負了過往記憶之後,便不能夠只是單純的朋友。
如果前世的緣分是一場翻覆仇海的罪孽,今生是否還能執手言歡?如果苦楚與不快已隨著過往遠去,淌血的釘子洞卻並未乾涸,那麼放肆地大笑、任性與求愛,是否也將成為不可原諒的罪過?
對於沒有前世記憶的我來說,這大概是此生都不會擁有的煩惱。但當記憶已經淡得不再真實的時候,我想那也許便恍如前世,聽述回憶時會像觀摩著另一個人的人生那樣吧。
但我們還是有可以好好做到的事。還是有可以放在心底的淺答。
「有些事情反而忘了比較好。不過,別忘了心懷感激。」
「要珍惜朋友、珍惜家人、珍惜別人、珍惜愛情。」
「其實……什麼都沒結束。隨時都可以從這裡開始。」
以前從掌中溜走的想望,那就趁現在緊緊把握住吧。曾經沒能守護好的緣分,那就用餘生盡情共度日月吧。為了避免人們活得太輕易,所以無法竄改過去,但相對地我們獲得遺忘與創造的能力,在每一次的傳承間,親手接續未完的約定。
原諒不僅是救贖靈魂的力量,也是擁抱幸福的鑰匙。
這是只有在真真切切活著的這一世,才做得到的事。
本篇圖源:Renta! 官方頻道影片「Renta! スピリットサークル①」截圖、東立出版社官方網站
以上!
簡直是精神時光屋一樣的劇情發展,看完之後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會被許多人奉為生涯殿堂作。不曉得大家有沒有看過這部漫畫?或者也有其他想推薦的愛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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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依肆/一四,下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