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rrying～渡》第二章：鼓點與旋律

鬧鐘沒有響，夢卻已經醒了。

女孩睜開眼，天花板的紋路在視線裡逐漸清晰。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在房間裡迴盪。

她翻身，抓起枕邊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9:12 AM」，時間比平時上班的鬧鐘要晚了整整兩個小時。

她本來可以繼續賴床的，今天是難得的假日。

但意識卻一點睡意都沒有，腦海裡還是殘留著昨晚的種種情緒，像是那些不願散去的陰影。

「妳太好了，真的。」

「如果有一天妳覺得我不夠好了，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我們到這裡吧，對不起。」

女孩用力閉上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驅散那些突如其來的記憶。

她將手機丟回床上，翻身坐起來，頭髮散亂地垂在肩膀上。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低聲對自己說。

她伸展了一下身體，然後起身走向浴室，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撲了撲臉。

鏡子裡的自己有些憔悴，眼底浮現出淡淡的倦意。

她嘆了口氣，胡亂地用毛巾擦乾，然後回到房間，拿起耳機戴上。

播放鍵一按下，強烈的鼓點與貝斯聲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女孩閉上眼，讓音樂將她包圍，讓那些鼓點一點點將她從混亂的思緒裡拉回來。

她隨手綁起頭髮，換上寬鬆的T恤和短褲，然後開始整理房間。

地板上散落著幾本雜誌，書架上有些凌亂的樂譜，她開始一件件整理，把物品歸位，像是在試圖恢復某種秩序。

當她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時，一張照片飄了出來，靜靜地落在地上。

她僵了一下，然後蹲下身，把照片撿起。

照片裡，她和前女友站在河邊，笑得燦爛。

那是某年冬天，她們去旅行時拍的合照，背景是靜靜流淌的河水，陽光灑在她們身上，彷彿永遠不會改變。

女孩輕輕摩挲著照片的邊緣，指尖觸碰到那曾經熟悉的回憶。

她的喉嚨有點緊，眼眶微微發熱，但她沒有哭，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張照片，好像在衡量自己究竟該如何處理這段回憶。

過了幾秒，她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站起身，把照片放進抽屜的深處，輕輕地關上。

「不是現在。」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

「但總有一天，我會準備好。」

她甩了甩頭，試圖將這些思緒甩開。

音樂還在播放著，節奏沉穩而強勁，她跟著節奏輕輕點著指尖，彷彿透過這樣的方式來穩定自己的情緒。

收拾完房間後，她換上輕便的外出服，白色的運動鞋，簡單的牛仔褲與黑色外套。

她抓起手機和錢包，推開門走出公寓。

空氣裡帶著早晨的微涼，她拉緊外套的拉鍊，深深吸了一口氣。

即使世界沒有變化，至少，她可以選擇自己的步伐。

「先去買杯咖啡吧。」

她輕聲呢喃，朝熟悉的街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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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寓走出來後，女孩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冬天的太陽低低地掛在天邊，帶著微弱的暖意，風卻還是有些冷。

她拉緊外套的拉鍊，雙手插進口袋裡，沿著熟悉的路線走向自己常去的咖啡館。

這家獨立咖啡館隱藏在巷弄裡，沒有明顯的招牌，卻總是瀰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氣。

門口的黑板寫著：「今日特調：焦糖榛果拿鐵」。

她推開門，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烘焙味與咖啡豆的香氣，溫暖得讓人想要長時間待在這裡。

她走到櫃檯，熟練地點了一杯美式咖啡，然後選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你的咖啡好了。」

店員輕聲提醒，她點點頭，拿起紙杯，兩手捧著，感受那股溫度傳遞到指尖。

窗外，行人來來往往，街道上車流不斷，世界依舊運轉如常。

但她卻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個無形的玻璃罩裡，和外界隔著一層無法逾越的透明屏障。

她的視線游移，落在街角的某個點上，卻沒有真正聚焦在任何事物上。

她本來以為今天會是一個安靜的假日，直到耳邊傳來了一陣微微沙啞卻充滿情感的歌聲——

「時間的河流帶走了昨日的影子，

我們曾經以為不會改變，

但轉身之後，卻已是不同的路……」

女孩微微一愣，抬起頭，朝聲音的來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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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來，走出咖啡館，順著音樂的方向前進。

在街角的廣場，一名女子站在簡單的音響設備前，手裡握著一把吉他，正專注地唱著歌。

那是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嗓音——不完美，甚至帶著一絲沙啞，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滄桑感，像是經歷了無數夜晚的沉澱，然後才將這份心情化為旋律傳遞出來。

女孩站在人群的邊緣，靜靜地聽著。

歌詞的意境與她內心的狀態產生了某種共鳴，她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咖啡杯。

那些關於過去、關於前進的字句，就像是對她說的一樣。

「我們都說沒關係，

但心裡還是偷偷回頭望了一眼，

那些來不及說完的話，

終究只是留在風裡。」

女主唱閉上眼，聲音低沉而溫柔，彷彿將自己的心情融入到每一個音符裡。

她的吉他伴奏簡單卻充滿韻律感，像是在為自己的人生敘述著某種未完成的故事。

女孩的心微微抽動了一下。

「這首歌……」她在心裡低語。

她並不認識這位歌手，但卻莫名地覺得熟悉，像是曾經在哪裡聽過這種情感——

或許不是音樂，而是情緒本身。

那些遺憾、那些努力想向前邁進卻仍被過去牽絆的掙扎，她再清楚不過了。

歌聲進入最後一個音節，廣場上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女孩下意識地抬起手，輕輕拍了幾下。

就在這時，女主唱的目光朝她的方向望來。

四目相對，女孩有些愣住。

女主唱的眼神帶著些許好奇，卻沒有刻意打量，而是微微一笑，像是對所有願意駐足聆聽的人致意。

女孩有些局促地低下頭，移開視線，卻發現自己的心跳比剛才快了一些。

她不太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麼，只知道這場突如其來的街頭演出，讓她原本沉浸在過去的思緒，被音樂短暫地拉回了現實。

女主唱收起吉他，朝周圍的觀眾點頭致謝，然後輕輕整理著自己的器材。

女孩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留在這裡，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但內心的某個聲音告訴她，這場音樂，這場偶然的相遇，或許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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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演出結束後，女孩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選擇坐在廣場旁的長椅上。

她端著已經冷卻的咖啡，指尖無意識地繞著杯蓋轉圈，腦海裡還在回味剛才的旋律。

她從來不是個會輕易被陌生人吸引的人，但剛剛那首歌，卻讓她有種被擊中的感覺。像是某種熟悉的痛楚被輕輕翻起，還沒完全痊癒的傷口，被旋律輕柔地觸碰了一下。

她嘆了口氣，把咖啡放在長椅旁，伸手拉緊外套，低著頭發呆。

這時，一道身影在她身旁停了下來。

「……喂？」

女孩抬起頭，看到剛剛的女主唱站在她面前。

對方穿著黑色皮夾克，圍著一條略顯舊舊的圍巾，手上還拿著一瓶水，神情隨意卻帶著一絲好奇。

「嗯？」

女孩有些愣住，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你剛才一直在聽對吧？」

女主唱微微側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有什麼感想？」

女孩一時語塞，沒想到對方會主動過來搭話。

她本能地想保持距離，但腦海裡還迴盪著剛剛的旋律，最後只是輕輕抿了抿唇，低聲說：「……你的歌詞很有故事感。」

女主唱輕輕地笑了，語氣帶點隨性：「嗯？這算是讚美嗎？」

「……應該算吧。」

女孩有點不習慣這種直接的交流，語氣聽起來有些保守。

「那我就當作你是在誇我了。」

女主唱眨了眨眼，然後在她旁邊的長椅坐下，拉開礦泉水的瓶蓋，喝了一口，接著問：「所以，你也是玩音樂的？」

女孩微微一怔：「……為什麼這麼問？」

「感覺得出來啊。」

女主唱笑了笑，「剛剛你在聽的時候，腳一直在打拍子，還有你的眼神，不像一般的聽眾。」

「……只是習慣性動作而已。」

女孩下意識地否認，低頭用指尖輕輕敲了敲長椅的木頭邊緣，避免讓對方看出什麼。

「是嗎？」

女主唱挑眉，沒有戳破她的敷衍，輕輕晃了晃手裡的水瓶，語氣輕鬆地說：「我叫Rika，獨立音樂人，目前到處流浪，邊寫歌邊表演。」

「……流浪？」

女孩抬起頭，這個詞聽起來有些特別。

「嗯，比起定居一個地方，我更喜歡到處跑。」

Rika笑了笑，「像今天這種即興街頭演出，就是我的日常之一。」

女孩點了點頭，沒有接話，手指繼續輕敲著長椅邊緣，節奏比剛剛更明顯了一點。

Rika似乎察覺了她的猶豫，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隨口說：「其實我最近也在找人組樂團，可惜一直沒遇到適合的夥伴。」

女孩心頭微微一震，卻沒有接話，假裝對這句話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不過，這種事也不能勉強，對吧？」

Rika聳聳肩，像是隨意地自言自語。

女孩握著咖啡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一些。

她會打鼓，從高中開始，她的世界裡一直有音樂的存在。

但現在的她，還不確定自己是否願意再踏入那個圈子，或是允許自己重新投入某種新的情感連結。

「嗯……」

她最終只是簡單地回應了一聲。

Rika側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反應有些好奇，但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笑著問：「話說回來，你的名字是？」

女孩猶豫了一下，最後輕聲回答：「……悠。」

「悠？」

Rika輕輕念了一遍，然後微微一笑，「挺適合你的名字，感覺很安靜，很……內斂。」

女孩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頭啜飲著咖啡，掩飾自己因為這句話而產生的微妙情緒。

「那麼，悠，我猜我們還會再見吧？」Rika突然說。

女孩抬起頭，看著她輕鬆的神情，沒有立刻回答。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畢竟這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

可是，內心某個角落，卻有種隱約的感覺告訴她——這個午後，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旋律，或許並不只是一次偶然的交錯。

「……也許吧。」

她低聲回應。

Rika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吉他盒，漫不經心地說：「你現在有事嗎？」

悠抬起頭，有些遲疑：「嗯？」

「我是說，你現在有什麼行程嗎？」

Rika聳聳肩，語氣隨性，「如果沒什麼特別安排，要不要去附近走走？有個地方我一直想去看看。」

悠微微皺眉，沒有立刻回答。她今天原本打算就這樣隨意過一天，沒有特別的計畫，但Rika的邀請卻讓她有些遲疑。

她本能地想拒絕，可心裡卻有個聲音告訴她，或許——這也沒什麼不好。

「……可以啊。」

她低聲回應。

Rika露出一抹笑：「那走吧？」

悠點點頭，將手中的咖啡杯丟進一旁的垃圾桶，然後跟著Rika一起往前走。

午後的陽光映在她們的影子上，悠原本以為這只是個短暫的對話，卻沒想到，這一天還會繼續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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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輕輕灑落，街道上的人潮不多不少，剛好適合悠閒地散步。

悠跟著Rika走在小巷中，兩人的腳步沒有特別的方向，但氣氛卻比剛剛更加放鬆了一些。

「你常來這附近嗎？」

Rika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偶爾吧。」

悠輕聲回答，「這裡有幾家不錯的咖啡館，我有時候會來坐坐。」

「嗯，咖啡。」

Rika點點頭，像是在記住這個細節，「我比較喜歡甜的東西，拿鐵、摩卡、焦糖瑪奇朵……但今天沒喝，因為剛剛唱歌前不能吃太多甜的東西，怕嗓子太黏。」

悠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還挺自律的。」

Rika聳聳肩，笑道：「畢竟靠這個吃飯嘛，得對得起觀眾。啊，到了。」

悠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才發現她們不知不覺來到另一個街頭演出點。

前方的小廣場裡，有一位年輕女子正抱著木吉他演奏，周圍聚集了些許觀眾。

「這傢伙我聽過幾次，風格很舒服，偏民謠。」

Rika輕聲說，「你應該會喜歡。」

悠沒有回應，只是站在一旁，隨著音樂靜靜地聽著。

吉他的聲音溫柔流暢，歌手的嗓音帶著輕柔的顫音，像是午後微風拂過湖面。

悠微微閉上眼，任由旋律在心裡流動，指尖無意識地輕敲著自己的大腿，跟著節奏打著拍子。

啪、啪、啪——

她沒有察覺到自己正自然地跟著音樂走，直到Rika突然湊過來，帶著些許驚訝地低語：「……你會打鼓？」

悠的動作微微一頓，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還停留在節奏上。

「呃……」

她收回手，有些遲疑，「算是吧，以前玩過一陣子。」

「哇，真的假的？」

Rika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玩過一陣子是多久？」

悠想了想，輕輕吐出：「大概……高中開始吧。」

Rika挑眉：「高中開始？那感覺應該不是隨便玩玩吧。」

悠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著地面，像是在思考要怎麼形容自己的過去。

確實，她不只是「玩玩而已」。

從高中到大學，鼓聲一直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曾經投入無數時間練習、組樂團、表演，甚至在某些時刻，覺得自己會永遠走在這條路上。

但後來，她放下了鼓棒，像是放下了一部分的自己。

「只是業餘興趣而已。」

她最後這樣總結。

「哇……」

Rika摸著下巴，目光中帶著某種興奮，「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找鼓手，但很難遇到合適的人——要嘛太浮躁，要嘛沒耐心，或者風格不搭。」

「嗯？」

悠微微皺眉，隱隱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果然，Rika笑了笑，語氣輕快：「如果有機會，我們一起試試看吧？」

悠一時沒說話，只是盯著她，眼神裡有些遲疑。

「……你對音樂的品味跟我蠻像的。」

Rika補充，「而且你的節奏感很好，我感覺得出來。」

悠猶豫了幾秒，最後只是輕輕一笑，沒有直接答應。

但她知道，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正悄悄甦醒。

「再說吧。」

她輕聲回應。

Rika沒再追問，只是笑了一下，目光裡帶著某種了然於心的意味。

悠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剛才，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敲擊節奏，身體卻已經自然地回應了音樂。

這或許代表——她從來沒有真正放下。

而現在，鼓聲似乎正在她心裡漸漸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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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街道上的燈光一盞盞亮起，帶著柔和的暖意。

悠跟著Rika漫步在街頭，兩人走過剛剛的廣場，走過巷弄裡的咖啡店，走過人來人往的街區，時間比她預想的還要過得快。

這一天，原本應該只是個普通的假日，卻因為一場偶然的相遇變得不太一樣。

「我明天還會在這裡唱歌，」Rika突然開口，語氣帶著幾分隨性，「也許你可以來看看？」

悠微微一愣，抬頭看著她。

夜色下，Rika的神情一如既往地輕鬆，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悠沒有立刻回答，她低下頭，看著自己鞋尖輕輕點著地面，像是在考慮什麼。

她原本不喜歡輕易答應別人的邀約，尤其是這種涉及「再次見面」的承諾。

她習慣讓關係保持在安全的距離內，太快地進入別人的世界，意味著有可能再次受傷。

但今天，這場音樂和節奏交織的一天，讓她心裡某個角落微微動搖了。

「……有機會吧。」

悠最終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

「嗯？」Rika揚起眉毛，「這算是答應了嗎？」

悠嘴角輕輕彎了一下，語氣平靜：「算是留個伏筆吧。」

「噢，還會設伏筆？」

Rika輕笑，雙手插進外套口袋，語氣帶點戲謔，「好吧，那我就看看這個伏筆會不會變成正式劇情。」

悠沒有接話，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仍帶著一絲保留。

「那就這樣啦。」

Rika伸了個懶腰，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回頭朝悠揮了揮手，「悠，下次見。」

悠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人潮裡。

下次見……嗎？

她沒有給自己一個確定的答案，但她知道，這一天帶給她的情緒，並不只是短暫的波動。

悠沿著熟悉的街道走回家，夜晚的城市比白天更顯得寂靜。

她戴著耳機，隨機播放著音樂，卻發現無論怎麼切換，她的腦海裡還是繞著今天聽過的旋律。

Rika的歌聲，吉他的和弦，鼓點的節奏……像是某種聲音正在她的記憶裡殘留，久久不散。

她輕輕皺起眉，試圖驅散這種感覺，但它卻像某種召喚，緩慢地盤踞在她的思緒深處。

她沒有抗拒，只是順著這種感覺，讓自己的腳步放慢了一些，任由這股音樂的餘韻伴隨她回家。

回到家後

悠打開門，屋內靜悄悄的。

她把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換下鞋子，走進房間。

熟悉的空間，熟悉的家具，熟悉的寂靜。

她站在原地，視線落在房間角落的鼓組上。

那是一組沉默已久的樂器，電子鼓墊上還覆著一層薄薄的灰塵，顯示出它有多久沒被碰過了。

悠慢慢地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拂過鼓面。

指尖觸碰到的瞬間，記憶彷彿回到了過去。

她想起了高中時，第一次握起鼓棒的時候；想起了大學時，與樂團成員一起排練的夜晚；想起了那些舞台上震耳欲聾的鼓點與心跳同步的時刻。

她也想起了，自己為什麼選擇放下。

悠低下頭，輕輕敲了一下鼓面，發出低沉的響聲，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開來。

她靜靜地聽著那聲音，指尖再次落在鼓面，這次，比剛才稍微用力了一點。

「……也許，是時候開始做回自己了。」

她低聲呢喃。

鼓聲未曾真正消失，它只是一直在等待她的回應。

悠看著自己的手指，感覺到久違的悸動。

她沒有再猶豫，而是拿起一旁的鼓棒，坐了下來。

指尖輕輕轉動著鼓棒，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

下一秒，第一個節奏，在房間裡響起。

這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但悠知道，這並不是終點，而是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