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香水產業的秘密與謊言（上）

示意圖取自網路

面對剛剛開始接觸香水的新手，我很可能會對他們說：「進入這個世界之後，請放棄所有希望，對於所謂的真相。」無可否認，在香水的世界裡，發明、虛構、秘密和謊言比比皆是。當代的市場行銷導致了 「銷售夢想 」的執著需求。但營銷手段並不是唯一的罪魁禍首。香水行業早將「神秘」奉為傳統，將發明轉化成為生活的藝術。評論家很快就對香水世界嗤之以鼻，近年出版的Maïté Turonnet（Pot-pourri）和Gabe Oppenheim（The Ghost Perfumer: Creed, Lies, & the Scent of the Century）的著作就說明了這一點。雖然香水行業的真相偶爾會向鑑賞家揭露。但在向大眾公開時，香水行業的核心「神話」仍屹立不搖。從公開的秘密到遺漏的謊言，下文將簡要概述幾項香水產業所使用的欺騙性說法。我們會因其荒謬而發笑。探尋神秘崇拜的背後原因無疑相當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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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開的秘密

有些秘密是每個人（或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的，但因為一些銷售手法，這些秘密還是被隱藏了起來。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話題非香水改版莫屬。

「不，不。我們的香水從推出以來就沒有改變過，女士！」 人們經常會在大型商場的走道上聽到這句話。然而，相信此種商業話術的消費者越來越少。甚至是你上了年紀的長輩也會向你坦言，她（他）心愛的香水今非昔比。

見多識廣的業餘愛好者很清楚，對各大品牌來說，配方重製是必要措施，為了符合環保和健康規範。有時，品牌純粹出於經濟考量，這些或多或少的變化經常不易察覺。銷售人員迴避提及事實，當然可能使一瓶香水更快售出。但大品牌拒不公開的操作最終會消磨、扼殺消費者對品牌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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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原料謊言

香水從未像今天這樣昂貴。品牌為維護自家香水的身價，不免要提供一個理由來說服消費者，他們的香水貴得合乎情理。例如，銷售人員經常提到生產鳶尾等原料的難度。

「問題是，我們使用的是一種需要三年時間才能乾燥的鳶尾！」 這是大家耳熟能詳的說法。品牌銷售絕口不提大多數香水配方僅含微量植物萃取精華。同時，他們對業界的最新加工技術保持沉默（現在處理鳶尾根莖，乾燥脫水的一套程序只需三日有餘）。除了這些「困難」之外，原料成本也是許多品牌話術的核心，例如──「您知道每公升烏木精油的價格可達三萬歐元嗎？」這話沒錯。但考慮到使用的劑量，一公升烏木精油（宣稱的比實際使用的多）可灌裝出上萬瓶香水，然後在百貨專櫃，這種香水被描述成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品。

含有超過兩歐元的昂貴原料的香水非常罕見。（但這並不重要，畢卡索作品的價格並不是以他用掉多少管顏料來衡量的……） 如果你知道香水的基礎配備，包括瓶子、壓泵系統和包裝盒，每個單位的成本已經超過六歐元，經銷商又要佔去零售價的三分之一，而廣告、活動還要多花費好幾百萬歐元時，你就不難發現，在香水產業中，奢侈和成本指的可不全是液體。

3.商業利潤

可憐的消費者並非以次充好的唯一受害者。

回顧19世紀的香料發展歷史，劣質原料的流通並非個例。 當時，天然麝香價貴更甚黃金，就有不少無良原料商會在麝香中暗動手腳，銷售混入動物血的麝香，以便生產商提高利潤。其中一些做法在近代時有所聞，但往往被掩蓋起來。

80年代以前，香水原料通常來自香水製造商。原料會先經過內部調香師檢驗、篩選，才供應給品牌。在製造商這一環節，有調香師把關，能確保原料品質穩定符合品牌方需求。80年代之後，香水製造工序轉移到大型香精香料公司。公司開始將原料採購業務委由中間商負責，中間商找種植户收購原料（品質參差不齊），再向香精公司報價，從中賺取價差。中間商不管品質，價低者得，直接導致原料品質下降。

Grasse供應商因此被指控欺詐，名譽受損。受中間商施壓，一些種植户和供應商透過稀釋原料壓價，以達到中間商滿意的程度。這些原料混充次等成分，用更便宜的原料配成。

在烏木香精產地，混有檀香油、芝麻油的不純烏木香精現仍不在少數。80年代的糟糕情況促使一批研發高品質原料的公司崛起。包括Monique Rémy（現為IFF的LMR Naturals）所設立的實驗室，目的是在市場上推出一些高品質原料，並培訓新客戶分辨原料品質，這些昂貴原料純度極高，由化學家研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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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贗品產業鏈

在Grasse及南法周邊地區的狹窄街道上，某些無良的商家會毫無顧忌地利用當地聲望，從顧客身上榨取更多的金錢。他們的策略是什麼？在精心擺放的金屬瓶子前，他們低聲告訴你：「這是個機密，實際上（插入任何熱門香水的名稱）是在這裡製造的。我們當然沒有品牌的瓶子，但如果您想要香水，就在這裡。」

瞧，一間販售仿品的小店利用幾句耳語，就欺騙了一無所知的觀光客，讓他們以為真是工廠直銷。 由於香水配方不受保護，嚴格來說，仿品確實沒有違法。當你離開Grasse和它的嗅覺光環，這種行銷手法就不再有效。

仿香在仿瓶和包裝上大行其道，無論是在網路或市場攤販。仿香是每個大品牌的夢魘，疑似違法的行為被一再容忍。畢竟仿冒產業鏈龐大，它是許多小型香水商、設計師和印刷商維持生計的主要辦法。可悲的是，這也是香水產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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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然發明

「我們的香水有90%是天然的！」類似的銷售術語多不勝數。而其競爭品牌更聲稱：「我們的香水是100%天然的！」

「純天然」是新時代的新競爭形式。 我應該提醒有疑慮的消費者，要製造出「90%天然」的香水，只需將90%酒精溶液（酒精和水的混合物）與10%含天然物的香精混合即可。 例如由甜菜根製成的天然酒精溶液，目前已被廣泛使用。而「100%天然」標示所對應的現實情況有些複雜，在此暫不詳述。

主要的結論就是──在大多數情況下，100%天然香水可100%由某實驗室製造，這都要歸功於綠色化學的奇蹟。對大眾來說有一個好處，便是這樣可以防止（水和土地）兩大自然資源消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