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公里匆匆,紅燈道路施工,憂遲途趕惶恐;
前程水霧彌漫,一手撥不清兩鏡朦朧。一灌咖啡點菸行,寒風冰雨沾滿襟,欲笑無由對禾田,油門盡催更無言。
一場屈後的會議,他不想辨白,只想無言速速以結。
他是永遠的在野,也是當權者不捨除之又不甘重用的邊際角色,
而他也不敢因理念或不屑而掛冠求去,這才三月初,又請辭了四個。
莫名含冤受責之後,業務繁忙間又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尷尬難堪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來強頭風。
忐忑不安的心,會中言述突兀,整單位的頭領,只有他位卑人微,
他只是奉召來敲鑼打鼓搖旗吶喊一番,便又---
30公里匆匆,溪南舊雨紛紛,落荒而逃風中。
家門前,他迫不及待的點燃了菸,喝盡了咖啡,感覺如在汪汪港灣,
方知他自認定的灑脫清高也僅於這般。
溪北的雨暫歇,他的女兒放學了---
你回來了喔!
爸下午開會,早些回來。
不久他的妻也回家了,這幾日她難得的煮好晚餐。
他本無什胃口,但女兒愛吃紅目蓮,他細心的剝了皮挑出雪白片肉。
這一年的夏後,她說想要去外地就讀。
他,還有其他的路嗎?
霉斑的影帶一再重播,驚醒清晨膽戰心驚的噩夢。
蚊子在額前哭夭,手一揮,春天果真蒞臨。
那場惡夢明明確確的在腦海流放,嚇的他翻身而起,寒顫不止,
拉緊了被,由頭到腳包裹的像是要奉獻給魔的牲禮。
可一醒著,怎麼其中情節一絲一毫也記不起來了呢?
他意在探索,如醫學者之脈診,始知病肇,而歷歷眼前的,
何以須臾即忘?
雁過潭底無痕,
花落流水自去。
逝去的歡樂日子未嘗想起,犯過的罪惡,卻如影隨形鞭笞。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他呢?諸惡奉行,眾善吝施。
一早雨來晴現風至,變化莫測,春天仍樣頑性。
由稚少至老成,他一一追憶件件錯事,是無知無明,逞一時之快,
終了夢裡百般糾纏,要綑綁著去償債。
他幾乎每頓午餐都會去那家自助餐店。
55元,跟他熟識的小姐算好飯菜錢。
他拿給她60元,她又遞回給他50元的銅板說,這個是20元的喔!
他尷尬的乾笑回說,很多年沒見過20元的銅板了。
回來一想,那個莫那˙魯道的20元不就是從妳店裡找給我的。
他滿足的飽餐一頓,安穩的睡個寧靜的午覺。
春,已不再喧嘩。
1030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