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夜雨的溫情6
006 獨居生活
田麗是林然多年前帶過的徒弟，當初還是個青澀的小女孩，如今已經長成獨當一面的女人。她對林然總有一份特別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曖昧，而是更像是對一個兄長、一個師長的敬重與依賴。她偶爾會拎著些水果或者自己做的點心過來看他，說是順路，但林然知道，她其實是擔心他一個人過得不好。
這天，田麗又來了。她一進門，看到客廳茶几上散落的零食袋子和沙發上胡亂堆放的外套，眉頭微微一皺，沒說什麼，只是默默放下手裡的東西，開始動手收拾。林然坐在一旁，看她熟練地拿起掃把清掃地板，又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一歸位，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田麗，妳不用管這些，真的。」林然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裡帶著點不自在，「我自己弄就好，亂一點我也不介意。」
田麗停下手邊的動作，回頭看他一眼，笑了笑，說：「師父，你當年照顧我那麼多，教我做事，教我做人，現在我幫你收拾一下房間怎麼了？這點小事，你就別跟我計較了。」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都可以嗎？」
林然一時語塞。他看著田麗那雙認真的眼睛，想說些什麼反駁，卻又覺得喉嚨裡堵著什麼似的，說不出口。他只好沉默，低頭看著地板，聽著田麗在房間裡走動的聲音。
田麗沒再多說什麼，轉身繼續忙碌起來。她先把客廳收拾乾淨，又走進林然的臥室，看到床上那團亂糟糟的被子，忍不住搖了搖頭。她利落地把床單拉平，疊好被子，又開始整理散落在床邊的衣服。一件件T恤、外套被她疊得整整齊齊，連林然隨手扔在椅子上的牛仔褲，她也拿起來抖了抖，折好放在一旁。
最讓林然尷尬的，是田麗居然連他換下來的內褲都沒放過。她從洗衣籃裡撈出那些已經洗好但還沒收拾的衣物，一件件疊好，甚至連內褲都折得方方正正，碼成一小疊放在抽屜裡。林然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臉微微發燙，想阻止她，又覺得開口反而更尷尬，只好假裝沒看見，轉身走回客廳。
過了一會兒，田麗從房間裡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塊抹布，正在擦拭書桌上的灰塵。她看到林然坐在沙發上發呆，走過去輕聲說：「師父，你的房間收拾好了，衣服我也幫你疊了，抽屜裡放著。你要不要檢查一下，看我有沒有弄亂什麼？」
林然抬起頭，看著田麗那張帶著笑意的臉，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他搖了搖頭，低聲說：「不用了，謝謝妳。」
田麗放下抹布，在他旁邊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轉頭看著林然，問：「師父，你一個人住這麼久，真的沒想過找個人陪你？這樣亂糟糟的生活，我看了都替你累。」
林然被她這句話問得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說：「我這人不就這樣，習慣了。找人陪？那得是能受得了我這亂七八糟的人才行。」
田麗也跟著笑了，說：「那倒也是。不過師父，你要是再不收拾自己，我下次來的時候還得幫你整理。你不嫌我煩吧？」
林然看著她，眼神裡多了一點溫柔，說：「不煩。妳願意來，我高興還來不及。」
田麗聽了這話，笑得更燦爛了。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說：「那行，今天就先到這兒。我帶了點餅乾過來，放廚房了，你記得吃。還有，師父，下次我來的時候，希望你的房間至少能乾淨一點，不然我又得忙一整天。」
林然無奈地點點頭，起身送她到門口。田麗換上鞋子，回頭朝他揮了揮手，說：「走了，師父。你自己保重啊。」
「嗯，妳也是。」林然站在門邊，看著田麗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才關上門。他轉身回到房間，看到那張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床，還有抽屜裡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心裡突然覺得暖暖的。
他走到書桌前坐下，隨手拉開抽屜，看到那疊被田麗折得像豆腐塊一樣的內褲，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這丫头，真是……」
從那天起，林然開始試著自己收拾房間。雖然還是做不到田麗那樣一絲不苟，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麼亂七八糟。他知道，田麗下次來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幫他整理，但他心裡卻有點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林然的生活裡，田麗就像一陣偶爾吹過的風，帶來一點清新，也帶來一點溫暖。他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