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老企業辦公室內,一場江家密談決定了承澤的命運。」
那晚,
高雄市鼓山區一幢老企業會館三樓,
江家名下的南部辦事處。
屋內空調冷得發硬,地板是深紅木,
天花板懸著一盞重得驚人的黃銅吊燈。
牆上掛著老照片與毛筆字畫,
整間辦公室像是民國時代遺留的財閥遺跡。
江柏宇坐在太師椅上,
修長雙腿交疊,黑色皮鞋一點灰塵也無。
手中夾著一支長柄雪茄,煙氣盤旋而不散。
祕書站在一旁,
雙手奉上厚厚一疊資料。
「人查到了。」
祕書低聲說。
江柏宇翻閱著。
指尖動作從容,
像在處理一份無關緊要的租約文件。
「季承澤。男,25歲,屏東恆春人。
父母雙亡,由祖父撫養成人。
曾任派報員、印刷廠裝訂工,
目前回老家經營民宿,
身份為緊急動員令徵招人員之一。」
他挑眉,語氣輕飄飄:
「這就是那天打你的人?」
坐在沙發上的江柏諺,
臉上瘀青未退,手邊酒杯斟了一半。
他低聲咬牙:
「他一拳打在我臉上,還讓那女人跑了。」
「所以你就回來了?啼笑皆非。」
江柏宇合上資料,
「江家的臉,讓你丟在一個海邊小村?」
江柏諺臉色難堪:
「我只是……沒料到會被設局。」
江柏宇不耐地轉頭,
一記眼神,祕書立刻退出房間。
他起身走向牆邊書櫃,
打開其中一格,裡頭不是書,
而是一台老式黑色電話。
轉盤聲喀喀響起,
在沉寂的空間裡像子彈上膛。
「是我。」
他語氣冷淡,
「邊境那邊的名單,
我要插一個人進去。」
「名字:季承澤。」
「嗯……前線。不需要問理由。
我這邊的某個合作案,
會讓你們明年經費好過一點。」
電話那端沉默,
然後低低應了一聲。
江柏宇掛上電話,
回身走回桌邊,拿起雪茄輕輕彈去灰燼。
「這種人,沒有靠山、
沒有媒體、沒有背景。
調走他,不會有人問,
也不會有人在乎。」
他看向江柏諺,笑得溫和。
「不只要你走,還要你走得無聲無息、死得無人知曉。」
江柏諺聞言,眼裡閃過一絲興奮。
「哥我就知道你有辦法。」
江柏宇舉起酒杯,輕聲道:
「讓他知道,我們江家不是能碰的。
就算在台灣最南邊,也不是他能躲得住的地方。」
數日後,軍中。
一名軍官低頭看著紙上遞來的新名單。
「這個?不是申請留營的嗎?」
另一人淡聲說:
「上頭交代要他走。那就走。」
那晚,
江柏宇出席一場企業酒會。
杯觥交錯中,他一身黑色西裝,
笑容得體,與地方首長談笑風生。
沒人看得出來,他剛剛動了手,
把一個鄉下男孩送進可能回不來的地方。
秘書靠近耳邊說:
「人已經出發了。」
他舉起酒杯與旁人碰杯笑著說:
「很好,江家的面子,有人該來擦一擦了。
「不需開槍、不見血,一通電話,就能讓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