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有極高的洞察力,的確,道出了許多人在撰寫論文、尤其是學術體系中「被訓練出來的寫作」時的真實處境。下面是一段較完整的論述,若你願意,也可轉化為論文導言或思辨性文章的一部分:
論文,或小說:當知識邏輯成為一場敘事工程
寫論文,表面上是一種科學或邏輯的建構,但實際操作起來,卻往往更像是在寫小說。一篇合格的學術論文,除了要有明確的問題意識與研究設計,更需要一種近乎戲劇性的鋪陳方式──先設下一個懸念(研究動機)、鋪排相關背景(文獻回顧)、創造角色與衝突(研究問題與方法),再逐步推進到高潮(分析與發現),最後落下句點(結論與討論)。這不就是小說敘事的典型結構嗎?
然而,真正令人玩味的是:當我們進入某些專業領域,或寫到論文某一階段後,語言開始變得機械、公式化、空洞。作者像是在堆砌建材,一塊又一塊地貼上看似嚴謹的術語與框架,彷彿只要拼得夠精巧,就能造出一座「可以站穩」的知識大廈。可那成功的原因,卻未必來自於真知灼見,有時更像是一場華麗的修辭、熟練的技法,甚至是一種社群認可下的默契遊戲。
就像小說作者有時也不知道為何一本書會暢銷,論文作者也常無法完全說明為什麼一篇研究會被接受、引用、認可。許多成功的論文,不見得有真正的突破性發現,而是在「符合期望」與「操作得當」之間找到了微妙的平衡。
這或許說明了為何學術寫作令人焦慮:
因為它不只是對知識的探索,更是一種「風格競技」,一種文字藝術與權力話語之間的模糊結合。而這個過程中,真正的創造與啟發,常常被淹沒在術語的洪流與引用的迷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