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豪宅安靜得像一幅畫。落地窗外的花園被細密的噴泉聲攪動，陽光從樹影間灑進客廳。
Film穿著運動服推門而入，額側薄汗，呼吸平穩，她將馬尾綁得更高，從廚房拿出冰水喝了一口。中島吧台另一側，Namtan披著寬鬆睡袍，睡眼惺忪地盯著咖啡機，像在與某種機械怪獸對峙。「它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她皺著眉，用力按下按鍵，咖啡終於嘩啦落下，卻濃得像墨水一般。
Film放下水杯，走到她身邊，微微俯身看濾杯角度，指尖輕觸她握著的壺柄，導出正確角度。「妳要溫柔一點。」
Namtan側頭看她，視線從她微紅的耳尖滑到鎖骨，忍不住笑。「原來你也會出汗，看起來比較像真實的人類。」
Film拿起紙巾擦了擦額角，眼睛仍看著咖啡流速。「不然呢？」
「總覺得妳冷冰冰的很沒人情味。」Namtan端起杯，與她的指尖擦過，停頓短短一瞬。她抿了口，苦味襲來，卻若無其事地點頭。「很好喝。」
早餐結束前，管家來敲門，提醒晚間的慈善酒會與媒體群訪。
Film翻過日程表，語氣平靜。「我們需要事前過一遍問答策略。」
Namtan把叉子丟回盤裡，懶洋洋靠進椅背。「策略就是笑得好看，牽你的手，說我很愛你。」 Film看她一眼，嘴角勾起來，但帶有一絲嘲諷意味。
「那妳可要先練習多看我幾眼，不要被相機一閃就走神。」
「原來你在意。」Namtan眨眼，故作困惑。
「我在意啊，每次的媒體曝光都很重要。」Film收回笑意，語氣依舊平穩，卻把文件推到她面前「還有，今晚的主要贊助人很喜歡臨時加條款，如果遇到他我會幫你擋。」
午后，豪宅恢復靜謐。兩人各自散去忙。黃昏時，衣帽間亮起一排暖燈。Namtan站在鏡前扣上襯衫最上方的鈕釦，換上一件剪裁利落的灰色西裝。
她看著鏡中的Film從另一邊緩步走來，純黑禮服貼合腰線，背部拉鏈在肩胛處卡住。Film伸手嘗試拉了兩次，仍停在原地。
「幫我一下。」Film停住，目光在鏡中與她交會。
Namtan走到她身後，掌心覆在她背上，指尖沿著拉鏈齒縫輕觸，皮膚的溫度與布料的摩擦讓她的呼吸不自覺變慢。「右邊肩膀抬高一點。」 Film照做。
Namtan近得能看見她頸側有一顆性感的痣。她忍住想用唇碰一下的衝動，穩穩將拉鏈往上帶。拉鍊合上最後一截，清脆一聲。
「很好看。」Namtan低聲說。
Film在鏡中與她對望，目光像一池被風掠過的水。「你剛剛看得也太久了吧。」
「我在檢查縫線完美沒有線頭。」Namtan笑。
「顏控太太。」Film輕輕吐出這四個字，輕快又愉悅。
「妳管我，我就愛看你。」Namtan把她的髮絲撥到一側，指腹從頸側滑過，停在鎖骨上方。「準備好了嗎，夫人。」
「準備好了。」Film回頭看她，聲音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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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在市中心的舊改建美術館，拱形穹頂映著鎂光閃爍。紅毯前，攝影機排成一列，記者們喊著名字。兩人一踏上紅毯，現場快門聲便像潮水湧來。
Namtan自然地伸出手臂，Film將手臂搭上去，兩人距離恰到好處。
鏡頭前，Namtan笑得明亮，但嘴巴沒有動對Film低語。 「現在開始演戲囉。」
「你最好加油一點。」Film唇角微微上揚。
主持人遞上麥克風。「Tip總，外界都說你們是閃婚，但顯然你們看起來感情相當好，有沒有什麼相處融洽的秘訣可以分享給大家？」
Namtan牽起Film的手，十指交扣，目光坦然看向鏡頭。「我去哪都要牽她的手，不會放開的。」
Film瞥她一眼，接過麥克風，聲線不疾不徐。「兩人在一起不過度承諾，才走得長。」 台下笑聲響起，閃光燈又密了幾許。兩人的手沒有分開，掌心的熱度像一條細細的紅線，在喧鬧中默默牽引著兩人的心。
進入宴會廳後，被安排與主要贊助人與幾位合作代表會談。對方拿出臨時增補的贊助條款，語速快，眼神常在兩人之間掃動。Namtan看了兩行，正要開口，Film已將文件接過，翻到最後一頁。
「這裡在原合約之外新增一條回溯條款，數字看起來小，實際會牽動基金會使用權比例。」她抬眼看向對方。「若要加入，需把期限改為半年內，並附加內容審核權，否則不具備雙方對等性。」 贊助人一愣，笑容遲疑了一瞬。
「你太太很熟悉嘛。」
「我是律師。」Film語氣平穩，將文件推回，目光卻不閃避。 Namtan坐在她身側，心裡像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輕輕推了一下。她側頭看Film，眼底藏著驕傲。
會談結束弦樂正好響起，賓客們紛紛移向舞池，主持人請重要嘉賓做第一支舞。
Namtan站起，向Film伸出手。「陪我跳一回。」
「你剛剛一直都牽著我不放，手都出汗了，現在還想繼續？」Film站起來，將手放進她掌心。
「上癮了，陪我嘛。」Namtan笑，領著她步入燈光中央。
舞池裡的光像緩慢旋轉的河，Namtan的手臂落在Film的背上，Film的手輕搭在她肩上，兩人的步伐一開始略有不合，碰到了兩次鞋尖。
「別踩到我的腳。」Film抬眼提醒有些擔心。
「你可以靠近我一點，會更好。」Namtan把她往自己方向帶近半步，呼吸幾乎疊在一起。 Film的睫毛輕顫，終於放鬆任由她引導。節奏終於對上，兩人的身體與音樂同步，距離在每一次旋轉間被緊密收束。
「原來你會跳。」Film低聲說。
「當然了。」Namtan的唇角勾起一個小小驕傲的微笑。
曲終，人群鼓掌。Namtan沒有立刻鬆手，指尖順著Film的手背滑下，像在悄悄確認對方會不會反感。
Film抬眼看她，沒有抽開，反而把手又扣回去。 「剛才台下拍了很多照片。」 「
要不要再給他們一張更好的。」Namtan挑眉，轉身面向還在等待的攝影師們，俯身在Film的額前落下一吻。 鎂光一片明亮。
Film的眉毛抬起，再垂下，心裡考慮了一下，還是允許了。她低聲提醒。「別過度表演。」
「我可沒在表演。」Namtan收回距離，目光沒有離開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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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後，兩人坐進車裡，城市夜色從車窗滑過，霓虹燈映在玻璃上像是馬賽克藝術。車廂安靜，只有輪胎壓過路面的低鳴。
Film看著窗外，忽然開口。「你今天有幾次看我的時間很長。」
「我在記路。」Namtan偏頭看她，語氣輕快「回家的路。」
Film轉回視線，與她對望一秒，像在衡量，又像在準備拆解某道難題。她終於把手放到Namtan膝上，指尖順著布料輕輕向內勾，像畫了一個圈「你有時候看起來很認真，但有時候又露出漫不經心的樣子。」
「那你喜歡哪個我。」Namtan把手覆上去，將她的手指握緊。
「都不討厭。」Film回答，語氣淡，眼底卻有光。「不過喜歡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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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豪宅夜色已深，主臥的燈暖而柔。床鋪平整卻只有一張。
Film站在床邊，看了看，取了毯子跟枕頭準備去沙發，今天是兩人結婚後第一次一起過夜。
「你要去哪裡？」Namtan從浴室出來，擦著髮尾。
「打算節省彼此不必要的尷尬。」Film抱著毯子跟枕頭，步伐很輕。
Namtan上前一步，攔在她和沙發之間，從她手臂上把毯子抽走，輕輕往床上一丟。「那會影響睡眠品質的，來床上嘛。」
Film看著她，沒有動，像在等待理由。
「我怕黑，還怕鬼，拜託跟我睡在一起嘛。」Namtan說的煞有其事，還露出水汪汪的眼神撒嬌。 Film沉默幾秒，心裡的交戰結束，將毯子疊好放在床尾。
「好爛的理由，不過好吧。」
燈光被調暗，兩人各佔一側，中間用長抱枕隔著。Namtan側躺，手臂枕在頭下，隔著黑暗偷看Film的五官和輪廓，用眼神描畫了一輪。
「睡前可以問你一個小問題嗎？」她開口，聲音很輕但試圖引起Film的注意「今天你什麼時候最想親我。」
Film沒有立刻回答，幾秒後，她在黑暗裡向中間的抱枕靠近一點，指尖碰到Namtan的指節，像試探又有點挑釁。
「現在。」Film說，語氣不疾不徐，說完便翻身背過Namtan「但是我要睡了。」
Namtan笑起來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樣，把Film的指尖握進掌心，放在兩人之間的枕頭上「晚安，夫人。」
「晚安，顏控太太。」Film回話，呼吸慢下來，沒有掙脫對方的手，Namtan掌心的溫度在夜裡持續，像一盞看不見的燈，把彼此引向同一個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