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赫斯是暗影潛行者。
我試著把所有碎片和線索連接起來,補上空白。這表示,艾瑪也是假面嗎?不對──其他假面在場時我也有看見艾瑪。我知道在那時,假使她有超能力的話早有理由穿上假面服了。
可是在我也認為那些時刻,當我的假面與平民生活交集之時?艾瑪曾在商場,就是暗影潛行者曾執勤的地方。她也出現在籌款晚會上。是作為暗影潛行者的同行者?艾瑪她爸也在那裡。那也是線索嗎?
在肚子裡一股病態感告訴我,艾瑪知道索菲亞和暗影潛行者的事。
我甚至能猜出艾瑪在高中開始之前,就發現了,當時我正在自然夏令營。超能力本來就是個讓人振奮的新發現,一個鮮嫩多汁的秘密──成為假面社群的一部份。艾瑪被這種戲劇性誘惑,就背叛我,成為索菲亞最好的朋友。年輕女英雄的平民夥伴和紅粉知己;這聽起來很老套,但老套也是基礎在一些東西上。
我大概在某些程度上搞錯了,可是這給我答案,來解決我永遠無法回答的問題。
一隻手抓住我後頸,將我拉起來。
我麻木地搖晃了下,依靠那緊抓住到弄痛我的手掌維持平衡。他把我轉過身,便看到兵器大師,他雙唇捲起一道憤怒的沉默咆哮。我瞥了眼他肩膀,那裡完全沒了我上次看見的破爛髒亂痕跡,但那裏也沒了手臂。我以為自己一眼見到一個平滑皮膚。萬癒的成果?
「妳在這裡幹什麼?」他對我的臉吼道。
當我無法為他組織起答案時,他揪著我走出簾幕隔間,踢開簾子讓它滑開,將我移往,民軍小姐和傳奇正在說話的護士站。
我對他來說顯然走得太慢,因為他把手臂向前一揮,強迫我向前絆跌,讓雙腳維持走動。
這逐漸看起來像是我要被逮捕,但我的想法轉向那三人組,以及他們的定罪與懲罰。索菲亞、艾瑪和麥迪森受到簡單處罰,因為索菲亞是超能英雄嗎?我是有懷疑學校和監護者合作,假使他們沒合作就無法做事,而且學校如同監護者,都是政府機構。索菲亞的懲罰變輕了?當她應當被開除時卻被停學兩週?
我的老師們看著我的眼神中,也在計算如何為他們的在校超能英雄,把生活弄更得輕鬆?
也許吧。更可能是某些無能、懶散和不知情的總和,再加上被學校與監護者計畫之間的連結影響。
兵器大師將我上半身重重地,壓上護理站桌。我哼了一聲,是被扯回現實的回應,也是回應那一擊。
「兵器大師!」傳奇的語調責難兵器大師所展示的力量。
民軍小姐比捍衛者隊長更有氣勢地大步向前:「發生什麼事?」
「她從警告性質得拘束中逃脫,在她偷窺其中一個藍標時抓到她。」
「該死。」傳奇喃喃低語。
「誰?」民軍小姐問:「有多糟?」
「暗影潛行者。看到她沒戴面具。」
「我知道了。」民軍小姐:「護士?你可以在我們解決這件事時,去看有沒有其他沒許可的人被叫去別處工作了?」
「好的,女士。」那位我無法看到的男人回答。
我掙扎著要轉身,失敗了。我發現自己沒辦法脫離兵器大師的掌握時我便放棄,癱倒在櫃台上。
「她是誰?」傳奇問道。
「掠翅,暗地黨的成員,他們是一組青少年反派。」民軍小姐回應。「馭制型五級,只有蟲子。」
「這情況很嚴重。」傳奇說道,走過櫃台直到我可以看見他。我能看見幾位護士與其他人在他身後瞪我,他們其中一些人被一個叫穿著消毒衣的年長護士引導離開。「妳理解嗎?」
他對兵器大師點了頭,兵器大師便鬆開手掌一點,好像這會讓我更容易說話似的。
我張開嘴要說話時,有個想法衝擊了我:假使索菲亞是暗影潛行者,她知道我是誰嗎?她有聽過我穿假面服時說話,不是嗎?我知道那三人組當我廁所裡面又把我泡在果汁裡面時,有偷聽過我說話,至少其中一個女孩認出了我的聲音。
我微微搖頭,好似這樣能把自己的想法回到正軌。「沒有人解釋任何事。你們又要逮補我,所以我就想離開了。」
「醫護人員並不允許對傷患說話,醫責理由。」民軍小姐告訴我,重複我先前所聽到的。
「在護士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時差不多就想出來了。」我喃喃低語。沒必要拖那位受訓護士和我一起下水。她人很好。「可是萬癒在把我弄好時確實有和我說幾句話,然後……」
「萬癒是新浪潮的成員。」兵器大師說,我有了那項解釋或理由比起對我,更像為傳奇而說的印象:「她並非官方人士。」
「她是唯一一個會和我說話的啊!」我拉高自己聲音。
「我得請求妳將音量降低。」傳奇說,他的嗓音很堅硬:「這種情況──有一個假面的平民身份岌岌可危──能朝極少數幾個方式發展。假使妳開始喊叫,特別是叫出妳所知道的事,會嚴重縮減妳所剩下的選項。了解嗎?」
當我沒立刻想出一個回覆,他補充道:「假使立場翻轉,假使是妳的身份被揭露,妳也會想要我們採取同樣得穩固手段,給予妳同樣的尊重吧。」
我有一秒鐘,忍不住沉默輕笑。我面具的裝甲嗶剝聲地抵住我的頭所在的櫃台頂部。尊重?對索菲亞?
此外,我猜想假使立場翻轉,暗影潛行者也不會被按在護理站櫃台上。
我深呼吸一口氣──沒必要讓自己陷得更深──問說:「你剛才說選項。有哪些?」
「假使妳被審判成,利用終結招喚者狀況,妳就會面對我們能提供的最嚴厲懲罰。那些違犯終結招喚者和平協議的人幾乎總會被送到鳥籠。」他讓最後一個詞懸在空中。
我得再次不讓自己笑出來。這鳥事太荒謬了。這是索菲亞欸。她比我更像反派五倍。我們倆唯一的不同之處是我們給自己的標籤不一樣。我對他說:「那是個意外。」
「好吧。」傳奇對我說。
兵器大師對他說:「這位掠翅建立了頗強烈的老練說謊者名聲,所以要小心。」
「喔?」
「她不只一次騙過我的直覺和我的硬體。」
「那麼,我想我就得把那放在心上呢。」當傳奇將注意力轉向我,他雙唇不悅皺起。
我現在能怎樣為自己辯護?我說的所有東西,都會被兵器大師那與我的個性不相稱的評論染上顏色。
「另一個選項是妳加入監護者。我們在要來和妳說話,在妳自己走掉之前,便願意提供妳這個選項。根據妳過去的罪例,妳會被放在不同等級的緩刑期之下,但妳也會賺得薪水,妳會有個生涯……」
「不要。」這詞在我思考之前直接離開嘴巴。
然後在我確實思考時?不。有索菲亞在就不行。不可能,怎樣都不行。假使我進入她的地盤,我猜我們其中一人會殺掉彼此。再說,甚至連關於加入監護者的任何一件事都無法間接補償這件事。
「不要?」他聽起來很驚訝。
「就……不要。我之後就去鳥籠吧。」我很驚訝自己實際,就是如此認為。我對英雄的輕蔑正在滋長。兵器大師拒絕在任何等級上與我合作。榮耀女孩和萬癒在我遇見她們時,沒有做任何贏得我的尊重的事。再加上,他們還有個像索菲亞的角色在隊上?現在我連加入他們,都想像不出來。
「我不認為妳了解妳在說什麼。」傳奇像小心挑選他的話語般說道。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有第三個選項嗎?」
「妳沒有權力協商!」兵器大師怒吼。幾顆腦袋轉向了我們。
我感到一股怒火,我回嘴:「所以他可以吼,我就不行?」
「我們在此有權威!」兵器大師呼吼。
「你唯一有的權威是人們給你們的威信。」不是我回應。那道嗓音是個男性,很熟悉。
「戰慄!」我喊道。
「妳還活著。」戰慄回應。「我們以為……」
「她還好嗎?媘蜜?」
「我差不多在九十趴吧。」媘蜜告知我。「妳才是那個嚇了我們一跳的人。」
我放鬆地癱了下來。
「我得請你們後退,讓我們來處理這件事。」民軍小姐告訴他。「假使你們任何人確實決定要留下來,然後掠翅暴露了她碰巧知道的機密訊息,你們可能會同樣有罪,面對同樣的拘束和懲罰。」
戰慄回應:「所以妳想要我們在這裡,留一個隊友給你們居留?不。那太可笑了。我不能幫其他人說話,但我要留下來。」
隊友。他說我是他的隊友。
對話中有一陣沉默。
「那麼,你們四人全部。」民軍小姐回答,嘆氣道:「我也預期有這種結果。我也單純認為你們該被告知。」
「掠翅。」她繼續說:「我們直接講清楚,妳會被妥當建議繼續閉著嘴,直到我們在此得到共識為止。不然妳,就會讓妳的隊伍捲進麻煩裡。」
「瞭解了。」我回答道。
兵器大師讓我站起來,但他將自己那隻手放在我肩上,鋼鐵的手掌讓我不會幻想自己有走開,然後能加入我的朋友們。前朋友們?我不確定我們是什麼關係。我不期望他們來為我辯護。
戰慄看起來就像他一直以來那樣,一個環繞了煙霧似黑暗的人形。他的骷髏面具透了出來,當他仍像這樣時,他臉就不可能被看清楚,更不用說面部神情。就連肢體語言也隱藏在那層黑暗下,而當它在他周圍翻騰鼓起時,讓他身體看起來更大。我認為他也許將雙手抱在胸前,然後將雙腳與肩同寬站著,但我沒辦法確定。
攝政表面看起來比較糟糕一點。他全身溼透、髒污,身上濺了血,他脖子側邊到肩膀有一條長長割傷,延伸到他的手肘,全部都整潔地縫起來。我沒聽到任何他被打到無法行動的警戒,所以我猜那並不嚴重。那樣,或者是傷口之前很嚴重,而我的臂帶也沒得到那則訊息。
母狗,與攝政相反,看起來比任何在場的人──身體上──更沒傷口。她瞪著地板,雙手塞進泥餅似的、濕透的牛仔褲口袋。她頭髮也是溼的,從她臉邊直直綁到後頭。一個硬質狗面具被拉起,座落在頭頂,綁線搖晃懸掛著。她沒受傷。身體上沒有。
精神上?情感上呢?她的狗兒們對她,是最接近家庭的事物,而她看了七、八隻狗死去。她僵硬緊繃,壓抑憤怒,但沒將情感轉向任何人,所以便在她裡面沸騰,正等著罪微小的藉口來抒發解放。我懷疑戰慄是不是叫她將雙手塞進口袋裡,防範她衝動揍人。
媘蜜拄了兩個拐杖,彎一隻腳撐住不讓腳觸地,她臉上還有個大挫傷,可是她其他部份還很完整。她雙眼飛瞟,看向三個英雄和我。
「掠翅逃脫了她的拘束,發現另一個假面的祕密身份,我們無法確定那是否刻意。」民軍小姐對其他團體的人說。「為了那位假面的利益,我推測那人並沒有恢復到足以加入這場討論……?」
「……我們便有三個選項。」她說完自己的想法。「服獄,特別是發現那是刻意的話。在緩刑期中加入監護者……」
攝政哼了一聲。
「不然,作為最後選項,是做某種擔保。」
「這個選項通常是留給我們能信任的假面。」兵器大師說道,他嗓音低沉。
我的脈搏在聽到兵器大師的話時加速。這頓時,成了危險情況。
「擔保?請解釋?」戰慄問民軍小姐,顯然沒了解兵器大師的說法。
「這不是我們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不過這是第一次在終結招喚者事件中,非公然故意嘗試蒐集對手的情報。之前的案例裡,是反派沒辦法以傳統方式拘留,鳥籠之前也還沒運轉。再加上他……並非當捍衛者的料。因為我無法解釋的理由。然而每個參與的人都認為假使我們不解決這件事,會對兩方都造成資源損失,也會有英雄持續追捕,而且其中還有升級可能性,對一方或雙方造成嚴重傷害。」
戰慄點頭:「所以?」
「所以他同意將他真正的面孔給另一個假面看,好讓他那裡任何情報濫用能或會,同樣傷害到他。」
將我自己給索菲亞看?不行。在許多等級上都,不行。
「我很抱歉。」我對她說:「那也不能行。」
兵器大師壓緊他抓住我肩膀裝甲的手,直到我能感覺被擰住。民軍小姐非常冰冷地平視我。我看到媘蜜瞪著我。我遇上她的雙眼。她是比較容易看著的人。
「妳這樣固執,是把自己所處的困難處境變得夠加困難。」傳奇說。
「認識掠翅,我很確定她有自己的理由。」戰慄回答。
「她總會有的。」兵器大師回應。
戰慄將他的頭迅速轉看向那位英雄。
不行。他不會那樣。
「好吧,你是呈現一個不錯的說法。」媘蜜說:「讓我來說說我的?」
「等下。」傳奇說道。他轉向兵器大師:「我需要更多這個團隊的情報。」
「那個說話的是媘蜜,暗地黨的成員。」兵器大師說,他的嗓音距離低吼只有一髮之隔:「她是個操縱大師,嗜好玩弄腦袋,喜歡假裝她是讀心術師但她並不是。我們不理解她的超能力,很可能是超洞察力、心理測定,或者某個以上皆有的組合,但我們將她定為訊思型七級。」
「七?我真是受寵若驚。」媘蜜回答,微笑著。
「那就足以成為在此、現在結束這段對話的理由了。」兵器大師說:「在妳找到攻擊的角度之前。」
「好吧。」傳奇點頭:「那是我所需要的。民軍小姐?把他們護送出去?」
綠黑色的能量跳上民軍小姐的手掌,實體化出一把槍的形狀。她沒舉槍,也將她手指放在板機旁,但這項威脅是刻意的。
「你們在這裡討架。」戰慄說:「最好向某個至高權能祈禱到,你能他媽的夠扯到那些看著的人,因為假使你做不到,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這裡,和平協議就會終結。」
戰慄轉了頭,我稍微向前靠,看清他在看什麼。走廊末端有幾位假面,瞪著這個場面,由一組PRT幹員隔出主要的分類區域。魔閃師靠在一面牆上拿一支手機,錄著影片。
「那不是問題。」傳奇說。「民軍小姐?」
「來吧,我們走吧。」她對其他人說。
「不。」戰慄回應,他下巴提高一吋,挑戰、挑釁她。
媘蜜舉起一隻手:「假使我能說我的想法,我……」
「肅靜。」兵器大師打斷她。
「都沒有人讓我講話!」她說道,轉了腳跟走離開,幾乎是斷然離去。那很有戲劇性,過度反應,我猜想有沒有有人捕捉到這一點。「隨便啦。戰慄,我們走吧。」
戰慄看向她。
「沒事啦。」她對他微笑了下,接著她也對我微笑:「嘿掠翅,別緊張。我們會處理這事,好唄?」
「好唄。」我低語。我以某種方式,對他們離開的想法感到放鬆。我沒想法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但不管如何這都是個安慰。
民軍小姐將她的槍舉高了一點點,朝其他人揮槍督促他們前進。他們一個接著一個,都轉過身。媘蜜領著他們一起離去,後面跟著攝政和母狗。戰慄是最後轉身離開的,身後有民軍小姐跟著。
當他們全都離開可以聽見我們的距離時,傳奇飄過櫃台落在我面前。
「我們給了妳三個選項。選擇其中一個,不然我就幫妳選了。」
我張開了嘴,又閉起嘴。我唯一能想到說出口的話會讓我捲進更多麻煩。
這有作用嗎?這樣開了嗎?很好。錫似女性嗓音從那兩位英雄的臂帶中響出。
兵器大師一扭過頭。我跟著他的視線看到戰慄、攝政和母狗正站在媘蜜和民軍小姐之間。
為那些沒坐在前座的各位,武裝非常精良的民軍小姐現正盡她所能將一把貝瑞塔92fs指向我的頭。假使這個廣播貿然中止,各位能放心相信捍衛者願意殺人,打破和平協議,只要能遮掩它的黑暗、骯髒小祕密就好。
傳奇抓住我,在他遠遠穿過房間時把我拉起,兵器大師趕緊在我們衝向那個場面時跟在後面。
「言論自由真是個美好的東西,不是嗎?」我看到媘蜜的雙唇在她廣播那條訊息時跟著動作。她沒按下任何臂帶上的按鈕,但依然毫無困難地發送出去。民軍小姐將一把手槍對著戰慄的心臟。
其他周圍的假面,幾個是行旅人、新浪潮,和城外的假面。也許,他們聽不見我們,但足夠近到看見所有事情發展。
那位女英雄在我們抵達時看著兵器大師:「她說了些關於深層存取,說出你的名字,臂帶跟她要了你的密碼。她知道你的密碼。」
「臂帶,中斷通知。」媘蜜說。
收到。她的臂帶回應。
兵器大師用獨臂,碰觸他的肩膀,但他的戰戟不在那了。光子媽媽顯然決定在把他帶來這裡時不一起帶上戰戟。沒有電子脈衝能用了。
「我們來談判吧。」媘蜜說道,跨一步站到一旁,躲開一點點確認其他人總是在她和民軍小姐之間。母狗在手槍移動指向媘蜜的頭、媘蜜則概略在她另一邊時,怒目皺眉。
「談判?」傳奇問。
「當然啦。我們來把整個立場翻轉吧。你們給了掠翅三個選項。這就是我的三個選項。第一:現在就開槍打我們,向這房間裡所有人確認,平民和假面、英雄和反派皆同,表示你們有東西要藏。子彈不必致命,大家還是會懷疑你們,要把我們打昏也不讓我們說話。」
傳奇點頭:「好吧。」
「二:我就做我的小小宣告,然後和平協議終止。我真的不想這麼做。我理解事情的必要性。但假使你們決定一個假面的身分也許會被公布這件事,值得耗上和平協議,好吧,那是你們的決定,不是我的。」
「然後第三個選項是我們放走這女孩。」傳奇猜道。
「你瞭的。」
「除非妳是在虛張聲勢。」傳奇皺眉。「根據兵器大師所說,妳是個操縱大師。」
「說得不錯。你要知道,雅麗珊卓為我簡介了之前我錯過的事情,和我交換終結招喚者的情報。我們來看看……臂帶,幫我找前期利魔維坦遭遇戰最大傷亡數停頓的時間。」
已搜尋。
「標定這個時間。」
已標定。
「在這個標記之前一分鐘有哪些通知?」
烈陽舞者倒下,CD-6。花盾陣亡,CD-6。令官陣亡,CD-6。
「這有什麼意義?」傳奇問。
「請幫我們回撥這個標記之後的通知,直到我叫你停下來。」
電力人陣亡,CD-6。神盾陣亡,CD-6。梵嘉導下,CC-6。梵嘉陣亡,CC-6。勝利小子倒下,CC-6。掠翅陣亡,CC-6。凱薩陣亡,CC-6。
「停。」
「這有什麼意義?」傳奇雙臂交疊。
「掠翅就在這裡。她沒死。」
「我的臂帶壞掉了。」我回答。
「是嗎?或者某個人把它弄壞了?」媘蜜的眼神轉瞪向兵器大師,她的音量掉下,確保我們的「觀眾」不會聽見她說的話。
「妳在暗示什麼?」兵器大師低吼。
「我在暗示你設置這一個場景,保證自己和利魔維坦來一場單打獨鬥。再說,只要可以阻止一個終結招喚者,幾個反派在這過程中被謀殺,誰會在意?」
兵器大師嗓音抬高:「這正是那種操縱……」
「詳細。」傳奇說了一個詞便足以打斷兵器大師。
「兵器大師的裝甲裡頭有套精美的電腦系統,設置好要預測利魔維坦的動作和行動。吊檔鐘抓到那隻終結招喚者,把他暫停久到,兵器大師設置好他想要的戰場,還有那套預測程式。利魔維坦跑去揍那些可以製作力場的人,兵器大師就利用了這一點,把凱薩像誘餌一樣甩一甩,把更多反派──梵嘉和梅嘉──放到凱薩那邊。當然,利魔維坦就把凱薩視為目標,衝過了那些安排得正方便的反派們,筆直朝掠翅所在位置過去。」
「喔不。」我聽見民軍小姐壓低聲音喃喃道。
「這真是荒唐。」兵器大師說道,食指用力指向她:「也有英雄死去。」
媘蜜毫不猶豫一秒鐘便回應:「以你的說法──假使你說的沒錯──那就是場意外。可能是,在一堆假面嘗試把利魔維坦釘住的混沌之中,你的程式沒辦法計算這麼多變應數。不管怎樣,利魔維坦都照你所想地行動,跟上你計畫好的道路。你就用一道導向電子脈衝炸爛掠翅的臂帶,確保她沒辦法回報利魔維坦的位置,然後叫來支援,給你時間一對一和利魔維坦打。再說,誰在意她有沒有死去呢?她是個反派,你也很肯定自己會贏,這樣就值得你允許利魔維坦堆起來的屍體數啦。然而你輸了呢。」
兵器大師怒視著她。
「這是項很嚴重的指控。」傳奇說。
「當然。」
「但這也是推測。」
媘蜜聳了聳肩:「拿走掠翅的臂帶啊。那上面會有電子脈衝造成的損傷。」
「妳這賤人。」兵器大師吼道:「這是扯謊。」
「確認臂帶。」媘蜜重複說:「你就能看見真相了。」
「這會花上好幾天或幾週來確認,還真方便啊。」兵器大師說。
「沒錯,所以還是我要再宣布一次?告訴所有還戴著臂帶的人一份我剛才告訴你們的故事的簡短版?你們認為他們會怎麼反應呢?假使你是無辜的,我很確定你的名字在臂帶檢查結果出來之後,最後也會清白。而假使是錯的,我們會因為在一場終結招喚者狀況中亂搞,被所有人鄙視。媽的,我甚至也會在事情解決時自願被羈押。我若錯了,你可以就在那時把我送到監牢。不管怎樣,你們總能把一些混帳拘留起來喔。」
傳奇皺了眉。
兵器大師向前衝刺,用他裝甲手臂把戰慄重拍到一旁。他把攝政用力推開,要抓媘蜜。
一道打中他右肩的雷射讓他轉了一圈,將他大字趴倒在地。裝甲雷射所及之處冒出煙霧。
「誰!?為什麼!?」兵器大師猛然翻過身,看見傳奇伸出一隻手指向他:「傳奇?」
民軍小姐將手槍指向他下半張臉。
「所以,我猜你真的不想要這件事被說出去呢。」媘蜜說道,看著那位女英雄:「讓我們離開,我會閉上我雙唇。」
「我知道你很疲倦,你昨晚根本沒有睡覺。」民軍小姐對兵器大師說,無視媘蜜:「你很挫折,你的隊伍還從你手中被奪去。可是這樣過頭?」
「這是為了更大的福祉啊。」兵器大師回應,沒有一絲一毫羞恥或謙遜:「假如成功,利魔維坦會死,那掌握八十八帝國的男人也跟著死了。我們所有倖存者都會成為傳說,而這個城市也會從死灰中復燃,成為真正偉業。」
「那沒有成功。」媘蜜說:「也沒辦法成功。」
「閉嘴。妳說夠多話了。」兵器大師啐出話語,從她身上移開視線,呼吸粗重。
「在終結招喚者的生理機能那樣運作下?你能在他臉上引爆一顆小型原子彈喔。會讓他花兩年或三年恢復,可是他還是會活下來。」
「閉嘴!」兵器大師抬起頭對她吼著。他停了下來,眼睛閃向我這裡。當他再次開口說話時,他的嗓音幾乎冷靜:「妳也不是知道所有事情。」
不。
「她。」他指向我:「她不是你們以為的那個人。」
我迅速說:「戰慄,讓他閉嘴。」
戰慄舉起手。可是他沒將兵器大師蓋上黑暗。
「她是英雄志願者。從一開始就是,從龍被羈押的那天晚上就是。」
戰慄的手放了下來。
「我那天晚上遇到她。她說她是英雄,你們暗地黨把她錯認為反派。在她安排與我會面之前,在銀行搶案之前我都沒有多想。她告訴我,她作為臥底加入你們團體,挖出你們的情報好讓她能把整群人交到我們手裡。在你們襲擊籌款會那天晚上,在外面的陽台上,她也和我談了話。告訴我假使我讓她走,她就會把你們老闆的情報給我。我猜她還沒,弄到那一則訊息。」
我試著說話,說些什麼,單單如「我改變了想法」。我的喉嚨卻太乾無法說出話。
兵器大師轉身,對在看著的假面吼道:「你們想輕視我!?我試圖解救這座城市,我比後裔更接近把那他媽的終結招喚者宰掉!那女孩才是你們應該恥笑、唾棄的人啊!一個沒種做任何英勇之事的英雄死忠粉絲!還為了名聲計畫背叛隊友!」
我往後退,苦苦嚥了口氣。
「那是真的嗎?」
我轉頭看像戰慄,可是他不是問我。那個問題是朝向媘蜜。
「是呀。」媘蜜嘆了口氣,確認道。
母狗睜大眼瞪我,牙齒露出,宛如她所留給我的尊重只剩基本的人類表情。攝政上下打量了我,撇開頭,彷彿做嘔,一個拳頭緊緊握得使他手臂上長長縫痕在蒼白皮膚中變得顯眼。
我沒辦法看見戰慄的臉,我幾乎看不出他的肢體語言,但我知道,如果我在此刻看見他的神情,會比任何東西要更螫疼我十倍。
媘蜜是唯一一個看起來不驚訝的人。
我往後踏了一步,沒有人來阻止我。英雄們太忙著顧兵器大師,暗地黨沒辦法也不會四處聚集起英雄們來追上我。
幾個在周圍的假面正瞪著我。低語著。萬癒就在他們其中,看著我,就好像我從另一顆星球來似的。
我轉過身,跑出醫院,出了大門走上街道,不斷跑著。
可是我沒有地方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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