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菜人的情意

2016.12.30

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個工作天了，煮婦還是要認真揮鏟給老公兒女們努力加餐飯。
雖說最近菜價很便宜，跟幾個月前風災雨災剛過之際的菜價相比，都可稱為瘋狂，不過家裡最近的蔬菜是我從娘家帶回來的。地瓜葉是爸媽家門前池塘對面八十好幾的阿祖種的，媽媽說這個品種很嫩不需要先挑揀撕去菜梗上的纖維，菜葉上有太陽晒過的痕跡，就像種菜的阿祖(這是尊稱，我但願我的祖輩還在)歷經的風霜。玉米一上桌就被小孩啃光了，那是種地瓜葉的阿祖的兒子種的，只是簡單蒸過就又香又脆又甜。

油菜是爸爸栽的，我返北前他到園子裡全數採了來，等不及長到大欉再採，所以特別脆嫩，爸爸種的菜不搭棚不噴藥，但是風沙較多，得多淘洗幾次，我一邊洗一邊挑出幾小株間雜在其中的野莧，偶爾還有一兩棵酢漿草，想起爸爸不抓蟲不除盡雜草那溫柔敦厚的種菜哲學。他是這樣說的，那麼多菜我們也吃不完，蟲子愛吃就給它們吃吧! 他們吃剩的再給我們吃；而雜草呢…肩負著保暖和保濕土壤的重責大任，沒空來澆水時，土才不會乾得太快。

蛋白質的部份嘛，我用娘家隔鄰醫生娘阿姨種的醜豆和絞肉做了一道偽蒼蠅頭，起鍋前淋一小瓢白麻油，應該會很下飯吧! 再乾煎鬼頭刀並用蔥薑蒜和醬油燒就這道醬油魚，是老公和孩子們都很愛的作法，光是那醬油湯汁淋在飯上，孩子就可以吃掉一大碗飯。

覺得今晚的菜色顏色較暗，我決定做一道亮色的甜點，安自告奮勇要幫忙，於是這道蔓越莓地瓜泥就交給他了。他攪和著讓奶油在金黃色的地瓜泥中融化，再灑下一大把紫紅色的蔓越莓拌勻，讚嘆著：「好香喔! 我好喜歡這個味道!」

家常的粗茶淡飯，我們嚐的是大自然的恩賜、嚥的是種菜人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