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莎士比亞大樓。
「我早就跟你說過,別跟嵐來往!」
大哥坐在我的床上,似乎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結果。
面對我的失意,他總是冷嘲熱諷,完全不顧我的想法。
他從小到大,一直扮演成功的兒子和出色的唱片製作人。
完美的外表和談吐一直是他給別人的印象,對於我這個沒有什麼優點的人,他所說的每句話都是一種刺激。
「現在你知道自己不對了,跑回來台灣找我和冰。」大哥又說。
二哥面有難色地拉了一下大哥的手,示意他別說得太過份。
「回來就好了。」二哥安撫大哥情緒,然後無奈地看著我。
「小弟,希望你能潔身自愛。」二哥說。
「可是你以前是他的情人?你夠格嗎?還有大哥跟夜不是也有一腿?」我弓起身子,怒視著眼前的手足兄弟。
二哥也生氣了。
「反了!反了!你是不是被他們給洗腦了,你以為同性戀那麼好當?」大哥站了起來,伸出手想要打我。
「阿凜,別衝動!」二哥阻止大哥舉止,擋在我的面前。
「冰,別護著他!這個孩子不打不成器!我們送你進去雅典學園,不是去搞樂團。現在你應該把本份和學業做好,不是去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大哥開始說他那部「道德經」。
他總是仗著自己是長兄,對我不停說教。
「你自己不是做唱片的,有資格說我嗎?」
我不能理解大哥為什麼不準我去玩樂團和嵐在一起。
「小弟,很多事,你沒有經驗過,不能了解其中痛苦。」二哥還是擋著大哥的身體,想要平他的怒氣。
大哥氣呼呼往床上一坐,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的眉頭緊縮在一起,輪廓明顯的臉,足以證明我們是不同媽生的。
反正,我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和他們碰面,直到學園開學。開學之後,我會請冰盯著你,還有你最好別給我耍花樣。」他瞪著我說。他一直以兄長的角度來管理我,但是他從來不告訴我,愛一個人的感覺。
給了我許多錢和物質,卻不告訴我,生存的價值。
希望我不要受到傷害,卻不告訴我,被傷害的感覺。
如果說,我在嵐的身上找到了生存價值?
在樂團裡面肯定自我,雖然我只是一個平凡人。我不能有夢嗎?
我愛的人-─嵐不能永遠存在我的回憶裡嗎?
台北士林夜市。
「一碗紅豆冰!馬上來!」我回答老闆說。
「歡迎光臨,再來包心粉圓一碗」
叫賣聲此起彼落,在這家士林夜市的冰店沸騰,門前的行人來來往往,把前面的小街擠滿。
第四天從日本京都跑回台灣了。
大哥和二哥把我禁足了,還著實訓了我。
我還是想了法子,溜了出來,離家出走。
領了所有的積蓄在台北士林租了一間六坪大的小套房加上衛浴設備,找了一份在士林夜市冰店工讀生的工作,因為我未成年,所以我求了老闆好久,謊說:我的父親欠了債,而我沒有學費。
去美容院把原本的黑髮變成茶髮,設計成羽毛剪,把一些看起來像好學生及有錢人家子弟的襯衫和西裝丟了,買了一些便宜牛仔褲和T恤,及運動鞋。
我也替自己買了一把電吉他和音箱,花了我三萬多的存款,如今打工的錢只能供生活和上吉他課,在一家靠近士林夜市邊的音樂中心找了一位老師訓練吉他的指法和技巧。
但是我總是覺得嵐的教法比較好,他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開始想念起他的好,及那淡淡富有深意的笑容。
他現在應該在日本和彩也在一起吧!或許他認為沒有我的存在也沒有關係。
「總共是二百二十元!」我替客人結帳,然後把碗收好,拿到後面去洗。
不知何時,我也學會了抽煙,我一邊抽著煙在後面洗碗。
「小蘭,哇!你的手指破皮了!」一位工讀生要把碗拿到前面給老闆,他驚覺我的手流血的事。
「等一下就好了!」我把香煙放到水槽邊,抬起頭回答他。
「小蘭,你看起來,很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他打量了我一下。
「你為什麼這樣說,有錢人不會來這裡洗碗?」我笑笑說。
「不知道,我覺得你的身上有一種氣質,跟我們不太一樣。」他摸摸我的臉,然後對我笑了一下。
「別瞎說了,等一下老闆等不到你的碗,他要電人了。」我苦笑。
看著那位工讀身的背影,忍不住慘笑,笑到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們這裡有些工讀生,有些是大學生,為了多賺點生活費,來這裡出賣勞力,大家都是為了改變自己生活品質,達到自己夢想努力著。
有人想要出國留學,有人想要跟女朋友去看一場好電影,有著夢想,這不是我們的生活嗎?
客人們的使來喚去,剛開始我不能接受,但把它當作生活的一部分,慢慢地也駕輕就熟了。
拾起了香煙,靠在水槽邊,以前我是如此討厭人抽煙,沒想到今天我會在這裡做以前不喜歡的事。
大哥和二哥大概現在為了我的事,在那裡焦頭爛額。
凌晨三點,拖著沈重腳步從打工地點回來,人行道上不見行人,只有路燈和撿拾殘留食物的野狗還未眠。
獨自一個人走在巷子裡想抄近路回到我住的地方休息。
前方的車子突然閃出一個人影!
「把錢拿出來!」
一位中年男子手上拿著一把開山刀,正對著我而來!
「不要!」我叫了出來,下意識拔腿就跑,想離開這個巷子,到對街人多的地方。
不顧一切地往前跑,但是我今天工作太累,力氣太少了,根本跑不遠!
瞬間,我的眼前一陣漆黑,倒在地上。
我是不是撞上什麼東西了?
是我認識聲音?
「法蘭,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冒失!對不對啊,米歇?」
「嵐,從小到大,我覺得你這句話最中肯!」
我聽到熟悉聲音,好像是嵐和米歇。
我抬起頭來,瞳孔放大,真得是他們,終於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好久不見了!法蘭!」嵐溫柔笑說。
「嵐,現在不是打招呼的時候,眼前有位大哥要拿我們開刀!」米歇的視線注視著在我後面的持刀中年男子!
「錢交出來,不然你們會死。」中年男子狠狠說。
「米歇,這個人就交給你了,我先帶法蘭走。要好好招待這位大哥!」嵐對米歇說,然後把我從柏油路上拉了起來,扛在肩上。
「放開我!」我大聲地叫說。
嵐還是緊緊地抱住我,帶我走出巷子,只留下米歇善後。
他們開了一台紅色的跑車放在路邊,嵐把我丟到後座,然後開啟引擎,準備要離去。
「等我一下!」米跳匆匆地跳後座,整理自己的髮絲,他的手上還有血漬。
所以,嵐遞了一條手巾給他。
「放我回去!我們現在不相干了!我有權利過我自己的生活!」我拉住米歇的衣服說。
嵐加了油,讓車子在中山北路上狂飆!
「放我自由,我要回家!」我數度喊叫,可是他們都不理我!
突然,嵐緊急煞車,我全身的寒毛全都立了起來!
他轉頭過來,微含著怒意打量著我,眼睛瞇了起來說:
「法蘭,你的丟下我們的行為不可原諒,你到底把我的真心當作什麼?」
「嵐,我根本不了解你的心,我們沒有共同的背景,共同的回憶,你的心裡面只有樂團和進軍國際。」我回瞪嵐一眼,把我想說的話說出來!
「法蘭!」米歇想要制止我的瘋狂言語,按住我的肩,想要讓我冷靜下來。
「我的世界跟你相差太多,這些日子以來,我深深了解,我是一個笨蛋!愛上你的笨蛋!彩也那個小子說得對,我根不一點都不了解你!」我伸出手拭去淚水,把背靠在後座上。
「我不準你這樣說!」嵐一反常態吼了出來,甩了我一巴掌!
「嵐!」米歇來不及阻止嵐的手,驚訝叫了!
「嵐,你打我!」
摸著臉上的痕跡,嘴角也滲出血,冷笑望著失控的嵐,淚還是不停流。
米歇抱住我,想要安撫我不安的情緒!
夜晚的冷風,只聽見嵐說著一句話,不斷地說:
「不準你這樣說!」
米歇低頭保護著我。
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在此先祝各位讀者們聖誕快樂
寫作不是我本業, 但是是我發揮想法跟大家溝通方式, 第一部將完結!!目前會再補足番外篇一些配角故事來跟大家分享哦!!再安排其他文章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