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發展到某種田地,最初的起因就已不再重要。他面對的現況就是這樣,外部的壓力擠壓內部,內部的壓力不斷擴張,兩者相互之下讓他可以運轉的空間越來越小。他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就覺得自己像是活在漫畫的劇情裡,內戰、外患、勾結、背叛、天災地禍,類似的事情一再發生。他們本來有九個,因故損失成六個,後來壯大成二十幾人,現在只剩五。五個人有五種能力,像某個只能攜帶五種工具的漫畫角色仍被逼著要解決所有難題一路演到單行本第兩百集。 這個世界沒有漫畫,也沒有電視影集,他想念那些東西,想念所謂的娛樂內容不會發生在真實世界的那種生活。旁觀時刺激,幾乎帶著學習的成分,可一旦身處其中,就是神經要被磨成利刃的程度。他們拖台活著,已經不確定心裡抱著什麼意志在面對每一天,但那是最重要的事。最初的起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以及如何達成,他們唯一的作用是在前進時選擇方向,如果沒有這一點,那獲得再多勝利也沒有用。但事實是,他們已經很久沒贏過了,節節退,總是能從荒蕪的處境裡再挖出路來,強大的風險控制,如此而已。他們已經講好,他要留到最後,負責善尾,因為他的手最穩。沒人想過在這超能力者滿街跑的世界裡,這也算是種能力。他沒辦法控制冰錐或是借用其他生物的視野之類的,就只是手很穩而已,因此負責剝皮縫製、拆組機關以及進行手術。如果有人腳趾即將壞死,他能夠熟練地消毒、熱刀、將它們剪下來、燙合縫口,不因任何原因動搖,沒有失誤的可能。他並非外科醫生,但只要理解原理,再複雜的工作大致都能完成。在終於受不了這樣的生活,而獨自潛入敵營的那天晚上,他忙得不可開交。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他也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