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主推】杏花千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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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千鳥_13
tag_#病人 #護理師 #行動不便
※無限列車戰役之後,杏壽郎生存IF設定。
當他從沉睡中醒來的那一刻,他僅剩的右邊視野;視線內除了慘白的天花板之外,就是那張跟自己再相似不過的面容,此刻的神情中帶著驚愕、焦心與憂愁。
「兄、」千壽郎的眼眶浮上一層水霧、用雙手緊緊地握住杏壽郎的右手掌不放,少年手掌間的暖意跟止不住的顫抖,真實的從那雙小手傳遞給他。
沒想到竟活了下來……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以為他會隨著母親大人而走,與此生最牽腸掛肚的那個身影無法再碰頭。
還好,右手所感受到的溫暖是那麼的真實,還好……他還能再次見到他;杏壽郎被少年握住的那隻手稍稍出了力,將千壽郎的手給包住,唇邊揚起淺淺的笑容。
杏壽郎昏睡的這段時間,虛弱到連常中呼吸都沒有運作,千壽郎只能夠用那微弱的呼吸跟微涼的體溫去感受他的存在,他幾乎不敢離開這張床榻,深怕一晃眼,兄長就從他的眼前消失;杏壽郎現在勾起的那抹笑容,讓心懸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千壽郎,淚水終究抑制不了地奪眶而出,一滴一滴順著臉頰不停地落在潔白的床單上,抽著鼻子時努力不讓自己的呼吸過於急促。
見幼弟哭得難受,杏壽郎想說點安慰他的話,卻因為喉嚨乾澀的無法順利發出聲音,一瞬間吸入的冷空氣讓他忍不住想咳嗽,未料輕咳一聲就牽動腹部肌肉神經,扯到腰腹那道深層傷口,讓他不住地擰起眉忍著渾身的痛楚。
少年趕緊放開手,轉身拿起熱水壺往玻璃杯中倒水,手臂穿過男人頸脖下的空隙,稍稍扶起男人讓他喝點水潤潤,再讓杏壽郎給躺回床上、將被褥給蓋實。
溫度適中的茶水滋潤了喉頭,讓杏壽郎能順利開口,他向千壽郎問道:「我昏了多久?」
「今天是第二十五天……我先去請蟲柱大人過來,您再休息一下。」千壽郎三步併作兩步的快速離去,不忘用衣袖抹去臉上的痕跡。
男人躺在床上判斷了一下狀況,左眼在戰鬥時就傷了,現在左眼上頭蓋著眼罩;最嚴重的腹部傷口被緊緊裹著,似乎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剛才那個疼是從肌肉跟神經產生的,並非外傷口的疼;四肢能夠動、但僵硬得無法靈活動作;常中呼吸似乎也因為深沉傷勢並沒有運作……看來得花點時間再回歸訓練了。
在杏壽郎的自我思考時,耳朵裡聽見散亂又顯急促的腳步聲,人未到聲先道的大喊著『煉獄先生』,讓他完全不用起身也能判斷是誰;千壽郎帶了胡蝶忍跟香奈呼過來之外,一同搭上無限列車的三個少年在接到他醒來的訊息,也扔下正在做的恢復訓練跑了過來。
「比預料得還要早一些醒來呢,真不愧是煉獄先生。」胡蝶忍緩步走到床頭邊,而千壽郎則自動站到了另一邊。「麻煩千壽郎君跟我一起協助煉獄先生坐起來吧,雖然外傷口大致上都好了,但還是稍微做點檢查。」
「啊、好的。」千壽郎左手摀在男人的腹前、避免他在起身時扯到傷口,右手則像剛才那樣從他的脖子下方穿過、手掌扶握在他的肩膀上,跟胡蝶忍一起施力輔助他起身。
即便有人攙扶不需要自己出力,但傷口牽連到的神經肌肉還是讓他疼得額間浮出一層冷汗,下意識的往千壽郎的身上靠去;千壽郎扶起他後趕緊把枕頭給立直,多墊了兩顆讓他可以輕鬆穩固地靠在上頭,好讓杏壽郎坐著也能夠舒服些。
當杏壽郎坐穩後,千壽郎趕緊拿起棉帕替他擦去額頭的汗水,照護得十分周全。
胡蝶忍用一旁千壽郎準備好的盆水淨手,接著說:「我需要做點檢查,麻煩煉獄先生解開上衣的釦子吧。」
男人提手捏住那細小的鈕扣,他雖然能夠動作但末梢神經還不靈活,連穩穩的要將鈕扣握在手指間都是個難題。
千壽郎見狀,把手覆上杏壽郎的手腕,兩人眼神交會並沒有言語;千壽郎並沒有直接動作,杏壽郎明白那是考量到他的心情在徵詢他的意願,他思慮下鬆開了手,讓千壽郎替他解去上衣的鈕扣。
雖說千壽郎的舉止顧及了他的心情,但現在這身軀竟連這點小事都需要他人代勞……真是不中用啊。
千壽郎替杏壽郎解開釦子後便退到一旁讓胡蝶忍替兄長診治,衣衫之下的皮膚上佈滿大大小小的舊傷疤、而胸部以下纏著一大圈白慘慘的繃帶,每個部份都令人覺得怵目驚心;即便少年有時會替兄長上藥包紮,但每每看到這些傷口,他內心還是隱隱作痛,更別說這次幾乎快要了性命的傷勢。
千壽郎是在戰後的早晨接到要的通知,聽見重傷、性命垂危幾個字,千壽郎只感受自己的背脊上冒出了冷汗、全身的體溫在一瞬間降到了冰點;而他還是頂著刷白的臉色、腳步踉蹌的到槙壽郎的房門邊,戰戰兢兢的報告給父親大人知曉。接著就是收到蝶屋敷所傳來的消息,在家完全靜不下心的千壽郎便直接住進蝶屋敷貼身照護杏壽郎。
胡蝶忍做了簡單的檢查後拿下了聽診器,微微笑的說:「聽診、觸診跟叩診這三樣檢查起來沒有問題,但腹腔那個傷口還請小心點,那個傷口還沒有痊癒;此外煉獄先生還有覺得身上哪一部份不舒服的嗎?」
「嗯!除了覺得肚子很空之外,沒有什麼問題!」
果真是個毫不意外的答案呢,胡蝶忍笑回:「看來千壽郎君照護得很周到呢。不過您現在還不能吃固體食物,請先忍耐一下,我等等請小葵送您可以吃的東西過來;現在如果您想動一動是可以的,但身體應該很僵硬,請務必小心。」胡蝶忍簡單的交代後便把那三個吵不停的少年給一起帶走,讓杏壽郎好好的休息。
看診結束千壽郎就坐到床沿邊,替杏壽郎把鈕扣給扣回去,方才熱鬧不已的病房又變回那寧靜的狀態,也因為靜下來,他才能夠好好看看眼前的千壽郎。
千壽郎天生下垂的眉宇讓他的面容憂愁,而眼皮下浮著一層淺淺烏青更添些許憔悴,剛才千壽郎說他昏迷了二十五日……或許這些日子裡,千壽郎根本沒有多少時間是睡得安穩的,說不定連飯都沒有好好的吃,那不算健壯身軀也看起來也纖瘦了幾分。
杏壽郎抬起手,指尖輕拂千壽郎眼下的黑眼圈,少年似是擔心他看出什麼閃躲著他的手跟視線;替他扣好鈕扣後,便說要去幫他拿吃食想離開床榻。他趕緊拉住千壽郎的手阻止,幼弟的手跟他相比下來小了許多,而這雙小小的手掌卻是在他加入鬼殺隊後,支撐煉獄家多年,他說:「讓哥哥好好看看你好嗎?」
千壽郎搖了搖頭,低著的視線落在杏壽郎捉住他的位置,卻沒有掙脫。
不料眼淚出賣了千壽郎,一滴晶瑩就這麼打在杏壽郎的手背上,少年的眼淚暖暖的,這份暖意濕了他的手、更暖了他的心。
「沒事了……」他伸手去捧著千壽郎低垂的臉,用拇指替他擦去滑下的兩行淚水,指腹不留心擦過那雙水潤的唇瓣,他手一顫鬆開了些。
而這次卻是千壽郎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放開。
千壽郎仰起頭,眼眸中盈著滿滿水氣,在杏壽郎還沒看清少年的臉龐之前,嘴唇就壓上了一股重量,既溫熱又柔軟。
鼻息間的氣味令人感到安心,杏壽郎悄悄地闔上眼,將那抹氣息給牢牢擁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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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便是二月天,凜冽的冬日連續下了幾場雪,在屋簷跟樹梢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放眼望去,視野內全是白茫茫的雪白,看著都會覺得從腳底冷得直發顫。
今天是杏壽郎要從蝶屋敷出院回煉獄家休養的日子,好在今日雪已經停了,回程路上就不會被雪給增添麻煩。
除了當事人外,蝶屋敷的成員、療傷中的隊員,浩浩蕩蕩一行人全都站在蝶屋敷門口,而蝶屋敷的主人--胡蝶忍正跟要返家的煉獄杏壽郎,僵持不下。
胡蝶忍站在男人要離開的方向,皮笑肉不笑的笑言:「煉獄先生,請您乖乖的上車,別一直說要用走的。」
「不需要!如果連走回家這點小事都做不到,身為柱也太不中用了!」杏壽郎從昏迷中甦醒後,已在蝶屋敷做了接近兩個月的靜養跟復健,一開始因為臥床過久而四肢僵硬,連下床都須要讓千壽郎攙扶,隨著身體狀況漸漸穩定下來,他的常中呼吸才又調整回來,但跟傷前相比還是相去甚遠。
「不、可、以、唷。」胡蝶忍揚起微笑,一字一字的清楚強調;畢竟柱都是些自我中心且腦袋頑固之人,不好好說清楚可不行。「煉獄先生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如從前,還請顧慮著身旁千壽郎君的心情。」
杏壽郎第一次在蝶屋敷住了這麼長時間,而這些日子觀察下來,胡蝶忍發現以往什麼都無法撼動的杏壽郎,唯獨提到千壽郎會軟化態度。
「千壽郎君也希望煉獄先生搭車回去的吧?」
「啊、是、是的……」
「連千壽郎君都這麼說了,就請讓人力車載您回去吧,回家後您要在家中走多久我都不會管您的。」胡蝶忍笑言,但她敢這麼說,是有十足把握在杏壽郎身旁的少年會負責阻止他的。
男人雙手交叉在胸前,莫可奈何的說:「唔姆……那就聽千壽郎的吧。」
「那就請上車吧。」胡蝶忍手一揮,請車夫把腳凳給置好,趁男人還沒改變主意趕緊把人給趕上車,轉了跟方向對千壽郎說:「千壽郎君回去如果有什麼碰到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唷。」
「好的,這些日子辛苦蟲柱大人了。」千壽郎朝胡蝶忍深深的鞠躬,基於種種原因,他都十分感謝胡蝶忍。
「沒什麼,是我應該做的。」胡蝶忍拍了拍千壽郎的肩。「手上的毯子是要給煉獄先生蓋的吧,就快上車吧,在外頭冷到就不好了。」
千壽郎點點頭,先把毛毯蓋到了杏壽郎的膝上才跟著上了車,出發前不忘再探出頭跟蝶屋敷門口的大家打聲招呼。「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千壽郎跟車夫示意,人力車就朝著煉獄家出發。
雖然今天沒有下雪、人力車的速度也不算太快,但寒風彿過臉龐,仍然會覺得刺骨,千壽郎側過身,把杏壽郎頸子上跟腿上的保暖物都再理了一遍,深怕他受寒。
「千……我沒有那麼虛弱。」對於千壽郎極致的細膩呵護,男人覺得有些無奈;但誰讓他還算是半個病人,為了不讓少年感到不安,他大多時候都會順著千壽郎的意思走。
「不可以,兄長現在的手還是偏涼的呢,甚至比我的手還涼。」千壽郎摸到他的手背時眉頭輕蹙,捉著男人的手就往毛毯裡塞,這下除了臉部肌膚之外,其餘都被保暖物給包得緊緊的。
他在毯下握住千壽郎的手,不讓他拿開,說:「比起毛毯,哥哥比較喜歡這個。」
千壽郎無語,他發現兄長其實非常的孩子氣,從前總是沉穩自持的兄長好像是假象;但這樣的兄長讓他感到比較真實,能看到這樣的杏壽郎,他倒覺得很開心。
千壽郎動了動被握住的那隻手,杏壽郎以為是不小心握疼了他,下一秒就把交握的力道稍微放鬆了些;千壽郎趁著空隙把手換了個方向,將兩人的掌心相貼、十指交扣的交纏在一塊,身軀又挨得離男人緊些。
杏壽郎順勢將千壽郎攬入懷裡,把腿上的毛毯給攤開,用寬大的毛毯將兩個人給裹在一起。
路程上,千壽郎跟他說了些家中的狀況,像是父親已經慢慢的不再喝那麼多酒、清醒的時間變多、人看起來也沒這麼頹喪了;有一次他回家的時候還看到父親拿出日輪刀在練習炎之呼吸,或許是有意回歸鬼殺隊。
杏壽郎就這麼聽著千壽郎侃侃而談,直到人力車停了下來,他們才跟著止下了交談。
車夫慢慢的把車給傾斜落地,協助兩個人下車。
杏壽郎下車後並沒有馬上跨進門,而是站在煉獄家的大門口,仰頭凝望這既熟悉又陌生家門。
加入鬼殺隊多年,也曾因為長期任務導致數個月沒有回家的經驗,但跟這次的死裡逃生的心境完全不同,像是在梳理思緒重新認識這個生養他、培育他的煉獄家。
千壽郎打賞完目送車夫離開後,回頭看見杏壽郎直站在門口不進門,擔憂兄長是否身體有恙,趕緊上前握住他的手。「兄長,您不舒服嗎?」
杏壽郎把眼神轉到了千壽郎身上,低頭看向那雙握著他的溫暖小手,讓他回想起一個多月前在病床旁的畫面,;他因為無線列車戰役傷了身體必須暫時退離前線,無法再保護其他人,但父親已經提起精神了、他此生最該呵護的寶物就握在手裡,他可以……稍稍自私一些吧。
他握緊千壽郎的手,俯下視線跟千壽郎對上眼,揚起笑容。「ただいま,千寿郎。」
千壽郎露出這段時間以來,最燦爛的笑容。
「お帰りなさい,兄上。」
兩人雙手緊緊擁著彼此,牽著的手,這輩子絕對不會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