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家人,我最多也最貼近生活的情趣,每個都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就是朋友。
還不知道自己在三十天後會跟什麼人在一塊、和最後一個聊天對象是誰?或許什麼人都不知道我在第三十天會和相處近二十年的人生告別,說不定在那天來臨時,伴在身邊的人選很有可能是朋友也說不定。
在大限之期內生了場沒藥醫的大病這也許是近稀鬆平常的事,這時候家人在身邊機會就大了,而朋友的角色便是不定時的、不特定類型的、不知數量的來到病榻前噓寒問暖,我想他們會說些安慰人的話,這使我想起在《伊凡伊里奇之死》,裡面提到有關臨終病人面對健康的親友,案主的反應。
這種情形竟上演了。初次看見書中描寫伊凡瀕死的態度,消極又反抗,他認為一切人事物都與他漸行漸遠,他無助、無依靠,沒人能真正了解他的感受,因為所有人都不知自己死期在哪?只有他知道。
我若是未來某一日,仰頭看見周圍圍著一圈面色陰暗的人,不管表情是哭、是笑,還是淡然,我都覺得與我無關。拜託!在終點站下車的人不時你們好嗎?基於情感的牽連而有的情緒起伏對我而言不是要不要我意識離開的原因(先暫時認為人死後的靈魂會出現在死亡地點附近),這樣也不能怪親友的情緒,那是只要身為有情動物都會有的表達方式。我只是覺得跟伊凡一樣,沒有人能體會我的感受,因為他們不是我,我是我自己。
所以朋友們啊!在認識你們之前,我是個不懂事故的人,家庭所代表的其中一項社會化意義便是決定讓我變成什麼樣的人,而朋友即是大部分實際創造社會化的人員。像是照鏡子般的重要,我長成如何,便要看看朋友們的反應如何。在終點將至,唯一能做的事,和家人一樣,只有珍惜二字才可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