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奇遇(二十九)

阿水奇遇(二十九)

沒有賭本，哪來翻本。賭鬼手上幾乎沒有多少個子兒了，所以，賭鬼把心一橫直接向賭場借，借了多少？阿水，來不及細看，只瞧見賭鬼手有又有白花花的厚厚一疊鈔票。

賭鬼再次踏上了賭桌，這一次，是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

「來哦，來哦，下好離手，有賭有機會。」

在昏黃的賭桌上，依稀中，荷官發牌，可以見著賭鬼是拿著發抖的手，再接翻

牌，時而大吼時而呵呵的傻笑，時而憤怒時而高興，一時晴雨無定，現場氣氛高漲，腎上腺素的味道充斥寰宇。一種魔性的癮爬滿賭鬼全身，兩眼發紅，血脈噴張，這！才叫做賭博，賭的不是身家，不是家產，也不是所謂的勝敗，而是一種癮頭，輸贏不計，著了魔的全梭了。

大勝會貪，小勝，欲念會起勾；小敗會咒罵，而大敗就會是滿滿的不甘心，認為，自己的運不會這麼差，總是會時來運轉，然而，輸不知，賭是沒有時運可言，久賭必輸。君不見，不論是上賭桌，玩柏青哥，只要勝了，莊家總是希望你，可以再留久一點，就是箇中道理了。

沒有幾個時辰，賭鬼白花花的鈔票就這樣，再一次消逝了！誠然沒有錢的賭鬼再次向賭場借錢，然而，天底下，沒有有借無還的事，要借，可以，先把前債清了！賭鬼，把心一橫，逕自衝了回去，把家裡可以搜刮到所謂值錢的物品，皆悉典當了出來，結婚的戒指，老來本，兒子的育養費，動產的，不動產的，入了竅的賭鬼，像青面獠牙，向著妻小啃食這一切。

「這是最後一次，我一定會翻本的，一定！」賭鬼再三向妻小保證。

「之前輸的就算了，我們重新開始，錢，慢慢還就有了，別再過去賭場了！」妻子拖著賭鬼的大腿，哭泣著說：「不要再賭了！就算有金山銀行也不夠你這樣賭。」

「你，懂的什麼屁啊！我會贏的，我這一次一定可以翻本，天底下沒有什麼只輸不贏的，這一次，是最後一次，金盆洗手的一次！！如果，如果，我，輸了，我就剁掉我的手！我．保．證；保證是最後一次。」

「你，知道，這是我們的所有了嗎？如果，連這些保命錢都沒有的話，我們的未來要靠什麼？？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啊，我們要吃什麼？」妻子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

殺紅了眼的賭鬼，哪裡聽的見這微弱的哭喊，「女人家，你們懂些什麼？我說我會贏的就是會！」

「碰！」的一聲，很大聲，非常的大聲！無奈，憤怒，委屈，不甘心；全部一次湧出。

再一次，賭鬼再一次踏上了賭桌，這一次，不只是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還有孤注一擲的信念，全部的帳一次，了結回來。

賭，是一種非常邪門的癮；激情過後，就是無比的空虛，那顆心像是被摘掉般，難以彌補！

「完了，全完了！」只有痛才可以證明，自己還活著！賭鬼，一時氣不過，懊悔的淚已佈滿了臉頰，『我要如何面對妻小？未來的日子，怎麼辦？我，我，我…』有一千個問題在腦中盤旋，也有一萬個理由正在解釋，一來一往的自問自答，知恥而後勇：『從此這世界再無賭鬼』；賭鬼發自內心真誠的吶喊！左手掄起斧頭，一個劈勢，直接把右手給剁了，血汨汨流出，賭鬼像是瘋了般，時而嚎啕，時而狂笑，一瘋一顛，讓人不忍直視。

「哈！哈！哈！就是這一隻手！」

「這一隻該死的右手，就是它，是它奪走了我全部的家產！」

「剁了你，從此，我不再賭搏！因為，我，沒有，手，了！哇哈哈！」最後一句狂語，竟然聽不出是哭，還是笑。

回到家中，父．母．子，三人，抱頭痛哭。

只瞧見，賭鬼一直對妻兒說著，重複的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妻子緩緩的看著賭鬼，緩緩的說道：「我．原諒你！重新開始吧。」

孩子也在旁附和著：「爸爸，回來了。我相信，爸爸，終於回來了！」

一道雷鳴，望見，窗外大雨紛飛，像是洗滌人心，那般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