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速食店的門口佇足不前,在減肥與紓壓的兩難中拉扯,我是不想步入那扇門的,而陣陣香氣卻誘導我點燃那根回憶的火柴取暖。看向櫃檯的價目表,令人懷疑那些不合理的數字是從二十年後過來的,是進入了時空隧道嗎?原訴求應為快且便利的高熱量食物,已被資本主義轉型為高昂的人生小確幸。
後方隊伍的人潮堵住了撤退的去路,我終究是點了餐,上貢荷包裡一張張的少數民族,兌換一批批食品工廠的冷凍物咀嚼下肚。撈起甫在油鍋裡游泳的垃圾食物,只圖一個坐下來看手機的位置。那個片刻虛華的個人時間,即使改啃樹皮,意義上的區別也不大。
被抽乾靈魂的食材以精緻澱粉與油脂貼合出一兩百塊價位的組合套餐並不符合CP值的期待,我只是回味一種以物質體現的自由含義:學生時代基於人身安全或者為了維護學校合作社的利益(?)而不被允許出去買外食入校,總有家長因應孩子的要求送速食做為午餐。炸物在隔夜菜便當的熏味下顯得鶴立雞群,那些同學格外有優越感,吃的是被校門隔絕在外,那自由的味道。透過食物越過不能走出的校門,到身為內勤的上班族關在不見日頭的辦公室裡,也能藉由外賣達成一窺外頭世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