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鑿毒》4.0013 協助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要怎樣處理艾米莉?」
被稱為貝莉的陌生人提問時,艾米莉大聲慘叫,拉走我的注意力。
小腿的痛依然沒能止住,但害怕、緊張和震驚稍微將其麻痺,好讓視線能夠保持對焦。眼見艾米莉被猛力扯起頭髮,整張臉滿是痛苦與憎恨,看起來有如那些為了抗爭而對抗強權,結果被打壓的示威者,火氣就冒上心頭。然而,此刻的自己沒能漏出半點掙扎或反抗的聲音來,只因腦袋裡就只剩下「無法理解」與「冒牌貨」這兩種概念。
自稱跟我一樣,名為林逸希的女性在這時朝我微笑,然後站起身來,跟貝莉道:「把她交給優叔吧。他會很樂意協助她以特別的方式從世上消失。」
話落,一個穿着紅色皮製大衣、黑色牛仔褲及棕色長靴的銀色長髮男人從我身後走到前方。他那雙鮮紅色的眸子瞥了我一眼,我頓時打了個冷顫,感到心寒。他走到艾米莉身邊,用手勢叫貝莉離開。貝莉鬆手,把人交給對方,卻換來了艾米莉激烈的反抗,直至優叔一拳擊中她的腹部為止。
鮮血從她嘴裡吐出,地下染成紅色,可是被稱為優叔的男人並無打算溫柔起來。他捏住她的脖子,一下子將她推到牆上,然後轉動一把不知何時出現在手裡的銀色小刀,如同在玩雜耍一樣。
片刻,刀子停了下來,我立刻發現到上面亮出了一個「3」字。
真相。
腦裡再次冒出一個詞彙,彷彿在要求我必須保持清醒。艾米莉強行拉出一個笑意,有氣無力地跟優叔道:「『死剩種』。」
「謝謝。」對方面無表情地回應:「還不是因為你們屠殺我們。」
屠殺?
艾米莉嘲諷起來:「屠殺?你連生物也不是,我們要怎樣屠殺你們?你只是一本書而已。倒不如說你們乖巧一點的話,我們就不用把你們燒──啊啊啊啊啊!」話還未說完,優叔毫不留情地把刀子刺入艾米莉的右胸上,迫使她放聲慘叫,可是優叔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朝她低吼:「我所紀錄的是『歷史』,而不是謊言。只要我們還存在於世上,不管你們污染了多少個世界核心,也無法取得世界的全部。」話落,他用力地把刀子劃到了左胸,然後拔出刀子,溫熱的血液瞬即飛灑而出,甚至噴到了我那顫慄中的唇上。
這是在做夢吧?我絕對是在做夢吧?
以他們的對話來看,不就是在說我站在了屠殺生命的一方嗎?
「有趣。」林逸希突然說,短小的一句足以把我的視線扯回去,發現她正注視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自己。她揚起了眉毛,滿懷好奇地問道:「妳跟我們遇見的那些存在不太一樣。妳似乎……」話到這裡,她覷向艾米莉,說:「通訊方面處理好了嗎?」
須臾之間,另一聲慘叫響起,一朵右耳連同掛在上面的通訊器被割了下來並丟到了地上,接着優叔用力地把通訊器踐碎。貝莉在這時走到了艾米莉身邊,手放到了她的額頭上,說了一些無聲的話語後她終於失去意識。
林逸希回望我,道:「妳怎麼來到了這裡?妳不應該在這裡。」
我努力地想要開口回應,可是即使想要解釋的說話如瀑布般長,最後能吐出來的還是簡單的句子:「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在做夢。」
林逸希眨了眨眼睛,然後問:「妳知道自己是什麼嗎?」
我注視她,利用毫無頭緒的眼神回答她的提問。
她愣了愣,朝貝莉說:「替她療傷。」
貝莉怔住,半秒後吼出反駁的話來:「她不但是個仿生人,還殺了很多人類!」
「依她的角度來看我們也殺了他們很多的伙伴。」林逸希聳肩。「總之我想要好好地跟她聊聊,所以麻煩妳了。」
貝莉鼓起雙腮,接着有點生氣似的來到我身邊,對她所造成的傷口唸出無聲的話語。我瞥向她的口型,這才發現她說的似乎是一些以數字和英文字母組成的編碼。
片刻後,血被止住,痛楚大減了。貝莉說:「現階段只做到這些。」
「沒關係,就這樣吧。」林逸希回應,然後轉向我:「能走嗎?我們來走一段路……」
「等一下!」貝莉驚呼:「妳是想要把她帶到世界核心那裡嗎?」
林逸希卻不慌不忙地反問:「有什麼問題?妳知道我能夠應付。」貝莉愣了愣,瞥向優叔,獲得對方的頷首後,終於懷住猶豫默許了。林逸希再次回望我,等待回應,我則吞下了一口口水,觀察形勢,並在肯定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力後,點頭答應。

本故事全文已在Penana公開,會陸續在方格子中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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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侵占了我朋友的身體,並靠着她的才能和知名度,在現實中當了個有名的作家。」「妳的工作就是頂住我朋友的名義來把那些嘔心的思維傳播開去,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用處了,難道妳的伙伴沒有告訴妳這件事,又或妳沒有任何自知之明嗎?」「如果妳真的想要成為人類,那我勸妳不要繼續說話或創作來散播虛假的希望了。」
艾米莉大喊,我這下子才反應過來,想要拔腿就跑,可惜一道劇痛猛然貫穿小腿,我倒在地上,手槍被甩到了要伸直手臂才能勉強觸及的距離。雙手下意識地按在痛楚之上,卻瞬即摸到濕潤、溫熱的液體,血腥味湧入鼻腔。一枚金色的彈殼滾到腳邊,聲音清脆卻殘酷,宣告事情的始末。 我中槍了?要死了嗎?我要醒來了嗎?
突然憶起幼稚園高班時的一個小活動:老師會要求同學們到黑板前把自己的名字寫下來。於是,當自己被叫喚時,我也高興地向所有人展示父母教育自己的成果,自豪、滿足,我本能地把「張少泉」這個名字寫下來。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林逸希?妳在寫什麼了?」我回過神來,這才意會到自己把一個陌生的名字寫了下來。
「希!快走!」性感女性在我身後大喊,催促我趕緊離開。於是,我再次跟上她,視線卻依然不由自主地再次回望身後──儘管只能隱約地看見激烈的打鬥場面,我還是不禁觀察那頭蜈蚣,直至發現牠的蟲殼上,閃耀着一個似乎是被刻上去的數字:「4」。被困。
不由自主地思考,我睜開了眼,脫離黑暗,看見的卻是一把銀色的、畫有奇怪花紋的手槍。我倒抽一口氣,吸入的卻是又濕又悶的空氣。 她把手槍遞給我,但我壓根沒有頭緒她是誰。從這名女性的眼神中,我唯一找到的就只有一般人不會擁有的冷漠和絕望。「看到像是敵人的生物接近自己時,就馬上開槍。」她說,語氣中沒有半點感情。
在二十一世紀初的香港裡,創作出一本本獲獎著作,成為很多人,包括我,夢寐以求的年輕職業作家。既然夢想成真了,我真希望可以就這樣活到老。然而,那個說我的作品在散播一種致命病毒的少年,卻再次出現於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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