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看著茗月的背影離去,他以為她在發什麼小姐脾氣,待一回去舞廳找她道歉帶她吃頓西餐,讓她心情好了些便好。茗月本來就是個率直又任性的小孩,偶爾開懷大笑,偶爾鬧鬧情緒,他就是喜歡她的率性,不像別的女生總是喜歡把東西藏著,故作矜持,總要猜想她們的心意。而且他更知道,茗月和自己一起,並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他感覺到她那份真誠,只是剛好在錯誤的地方遇見。
「咦?高先生,茗月今日請假,佢唔係同你一齊咩?」高俊在家中深深的吸一口煙,嘗試把內心的鬱悶隨煙吐出。但顯然這方法並不湊效。他呷著茗月留下來的白蘭地,直到黑膠碟在唱盤中跳線,才意識到已經入夜,緩緩的穿起西裝,塗上髮蠟,打算去舞廳哄哄茗月。
可是當高俊踏入舞廳,卻被金班主告知茗月不在的消息。整個舞廳上下都知道,高俊跟茗月的事。大家都以為高俊和其他哥兒無樣,尋歡作樂,醉生夢死,風流過後不流痕跡地離去。直到那晚馬老爺強逼茗月跟他外出,茗月不依,高俊替茗月出頭。總人也勸不了倔強的茗月,也按不住酒醉的馬老爺和高俊,馬老爺失控的用酒樽擲向茗月,高俊把茗月抱住,擋住了的玻璃在他手臂散開,血流如泉。
倔強的茗月那刻哭得梨花帶雨,顫抖的身體不停喚著高俊的名字。
高俊的手臂從此多了一道疤痕。
從此舞廳所有人對高俊改觀,對他們之間的情感另眼相看。今時今日,只要高俊一踏入舞廳,大家都知道他是來找茗月。金班主看到高俊今天到訪,生感好奇,為何他不知道茗月今天的事。高俊只能支吾以對的離開。
高俊跑去茗月居住的地方,他知道茗月沒有說謊,他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儘管自己多討厭走入她住的大廈,燈火黑暗且骯髒不堪,龍蛇混雜,牆角的道友在發作,又害怕那些彪形大漢會否攔途截劫,他一直想茗月搬去跟他一起居住,不要再住在令人提心吊膽的鬼地方。
但茗月總是說﹕「你娶咗我未跟你返去囉。」
高俊記得。他一直都想娶茗月,但是他還是未能面對家中的閒言閒語,還未能破開心中的刺。高俊脫下了西裝,喘著氣爬到大廈的最高層,大門沒關上,只是拉上了鐵閘。包租婆在大廳中瞄到高俊在門外,便呼喝著﹕「呀月唔係到呀!走啦!」
「我入去等佢得唔得呀?」對於茗月的去向,也沒有幾多地方可去。高俊相信既然她沒回舞廳,自然在家中,除非有人在說謊。
「麻鬼煩,阻住我聽收音機。」包租婆把鐵閘的鎖解開,又繼續躺在大廳中聽著電台的廣播劇。
茗月住的,是租金平宜的板間房。用木板分隔好幾個小房,住了好幾戶人家,有搬運的工人,有工廠的職工,也一家幾口的。高俊走到她房間的門前,門縫沒滲出光線。
高俊推開了木製的摺門,沒有,沒有人。
他心裡慌極了,難道金班主在說謊?難道茗月真的沒回舞廳?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高俊在房間等了一夜,不小心在床上睡著了。直到鄰房的爭執聲把他叫醒,茗月沒有像平日那樣下班回來,在床邊看著自己。有空只空的房間,和內心在痛哭的自己。
茗月恍惚消失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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