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Chapter 11 – 緣份的伏線

「今天先到這裡吧，我要走了。」

「趕去約會嗎？」

「夏然說今晚做菜給我吃。」許爾樂一邊揹起背包，一邊說。

「做菜給你吃？他來臺灣前答應做菜給我吃，還未兌現呢？你憑什麼？」葉蔓晴呱呱地叫，「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欸，不可以這樣說他喔，惹我生氣的話，下個戲我不拍囉。」

「欸，你一向好尊重我的……嘖嘖…你們兩個造反了。」雖然嘴裡碎碎念著同時被兩個人背叛，但蔓晴心底是替他們開心的。

許爾樂跟余夏然約在書店。

正當夏然專心地看書時，突然一雙溫暖的手臂自背後將他圈入懷中。

「嘿﹗」爾然總能輕易地在人群中找到夏然的身影。「在看什麼？」偷親了一下夏然的臉頰。

把書合上，給爾樂看封面，「《Call Me by Your Name》，這個我有，可以給你。」

「好，那就不買了。」夏然把書放回書架，跟爾樂牽著手去買菜。

看著夏然井井有條地做菜，一股幸福感從許爾樂心中油然而生。

「為什麼你做菜這麼厲害？」

「也不算厲害，我媽媽教我的。當年她知道自己生病了，就開始教我做菜，她希望我爸爸以後也可以吃到這些味道。她走了之後，我就跟爸爸一起做菜，努力地過得好好的，因為我們知道媽媽想看到我們開開心心地生活。」

「你爸爸是做什麼的？」

「會計，但退休了……」

「那他數學不是很好嗎？為什麼是陳家熙幫你補習數學的？」許爾樂從葉蔓晴那邊得知，陳家熙跟余夏然熟絡是因為夏然的數學很爛，老師安排了陳家熙作為小老師幫他補習。

「先生，會計的數學跟課程的數學不一樣吧……我到現在還是弄不懂微積分，反正那時候真的很感謝陳家熙，我的數學才勉強合格。」

「我的數學也很好，懂微積分沒什麼了不起……」

「是嗎？你有好好讀書嗎？我聽你姐姐說你小時候上學只有兩個目的，就是挑戰老師權威和作弄同學。從來沒有認真讀過書，「見家長」跟吃飯一樣正常……」

「欸，我只是怕如果我太厲害會交不到朋友，所以才把能力壓下來。我認真讀書的話，真的不得了。」

「喔，是喔……」許爾樂偶然的孩子氣，夏然總覺得很好笑。「我爸幾年前移民去了加拿大，他有很多朋友在那邊。我在想要不要聖誕去找他……」

「我跟你去，好嗎？」

「好呀，我有跟他提過你，他還上網搜過你拍的戲。」

「欸……你爸都有見過你的前男朋友們嗎？」把夏然要用到的調味料瓶蓋續一扭開。

「唔…你這樣問，我才想起真的沒有哦。每次總是時間不對…你這麼大方談起他們，不再在意了嗎？」

「小孩子嗎？我不會幼稚地認為我是你的唯一，但我有信心，陪你走到最後的會是我。……下次我做菜給你吃。」

「你？你懂做什麼？」一邊俐落地切著洋蔥，一邊笑著問。

「就……反正就試試看嘛…」許爾樂著實不懂做菜。

「我捨不得…」

「喔，會說甜言蜜語呢…你捨不得我辛苦嗎？真好。」說著從後抱著夏然，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我還未說完喇，吃一餐就少一餐，我捨不得浪費我的限額在你做的菜上。」白了爾樂一眼，「你快放開我喇。抱著不熱嗎？」

所有熱情瞬間熄滅。沒關係，可以在某些地方討回來。壞壞的笑意在嘴角上蔓延。

「笑什麼？」斜睨了爾樂一眼，彷彿看穿了爾樂不懷好意的笑容代表著什麼。

「沒事。呀……我先去找一下書，怕等一下又忘。」

過了一陣子，把書遞給夏然時說著：「你不會介意吧，有點醬油漬在上面。」

看著書的封面，夏然問：「書……是你買的？」

「不是，好多年前去香港旅遊時在茶餐廳拾到的，交給老闆，但他看不懂，就給我了。」呷了口啤酒說。「要幫忙嗎？」

「菜快好了，幫我放碗筷吧﹗」

「好的﹗」

夏然把書的封面拍了下來，把相片發了給蔓晴。

蔓晴秒回訊息：「OH MY GOD，你在那裡找到的？」

「你還記得？」

「當然﹗那個醬油是我弄上去的，濺到的位置剛剛好在帥哥的鼻子上，我把他的臉毁了。」

「對﹗」

「你不是弄丟了嗎？你在那裡找到的？」

「許爾樂拾到的…」

「OH MY GOD……這是怎麼樣的緣份？他知道後有什麼反應？」

「我還未跟他說，會找機會跟他說。」

飯桌上

「蛤？什麼？這麼快？」爾樂聽到夏然訂了兩星期後回英國的機票，有點訝異地說。縱使他不會傻到以為余夏然會盲目到為了愛情放棄英國居留權，但要面對分離，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嗯……」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靜？」

「激動可以改變什麼嗎？」切著剛從焗爐拿出來的蛋糕。

「也對喇……」爾樂離開飯桌去找東西，重新坐回來時手上拿著iPad。

「不是說好了吃飯時放下手機、iPad嗎？」在飯桌上禁用手機是他們的約定。吃飯時，他們會互相傾訴各種瑣碎的事，是好好溝通的時間。

「破例一次吧﹗六月你生日耶，我要調動一下行程，空出時間去英國，交往後第一個生日好歹都一起過吧﹗」

「你又知道我六月生日？」

「反正我知道喇﹗」這可是許爾樂之前花了一個晚上把葉蔓晴的IG 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得回來的情報。

「也不急於一時喇，等等再弄吧﹗」把iPad搶了過來並關上。「現在好好把飯吃完。」叉了一口飯後甜品送進爾樂的嘴裡。

吃著豆腐戚風蛋糕，「這味道……我好像有吃過呢…」

「是嗎？在那裡？」

「……忘記了…」

他們之間像是有著一種無形的默契，又或者說瞭解彼此的個性。因此交往後，他們竟然一次爭吵也沒有，雖然偶爾會有意見不合的時候。

譬如說……現在，兩個人坐在電視機前看著奧斯卡直播……

「我覺得，最佳影片應該會是那部有關親情的電影…」

「不會，應該是那部戰爭紀錄片…」

「怎樣會？那部片太多CG特效了，很不真實，沒有溫度。」爾樂偏愛重情的電影。

「就是因為用了CG，你看一下今年的評審名單，大部份都是技術型的。」夏然理性分析。

「敢不敢打賭？500塊？」

「誰怕誰？我跟。」

結果公佈的一刻，兩個人都傻眼，因為是由一部沒什麼特色的愛情片勝出。兩人呱呱叫地，槍口一致地認為結果不合情理，最後決定去夜巿把1000塊花掉。

他們會討論世界大事，理性地分析，往往會得出殊途同歸的結論。在生活小事上的小小爭吵他們當作是一種調味劑，只要在大是大非前他們的觀點一致才令他們走得更遠。他們間沒有束縛、沒有強求、沒有委屈……

在夏然回英國前的一晚，二人相擁在床上。

「真捨不得……」爾樂在夏然額上輕吻一下。

「小孩子嗎？我們可以通電話、視訊。」

「你真瀟灑，不怕我變心嗎？」

「沒什麼好怕的，有聽過一句話嗎？ “錯的人即使遇見了還是會分開，對的人分開了還是會重逢”。你如果注定是我的，總跑不掉。若受不了分離便變心，這個人我也不稀罕﹗」收緊了擁著爾樂的手臂，貼近他的頸窩。「但答應我，不可以劈腿，不可以欺騙，不愛了坦白說出來，我會痛快放手還你自由。」

「分手你不會難過嗎？」

「笨蛋，傷心難過總免不了的，但傷心過後，便要重新出發。相愛時我會全力去愛，但若對方不再愛時，無底線的討好，卑微的迎合，只會給對方帶來困擾吧﹗」

「余夏然……」

「嗯？」

「我不會給你有傷心的可能。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輕言放棄，跟你一起把現在走成未來的那個人……」輕輕托起窩在自己頸項上的臉，與他對視。「只有我。」

正當夏然想開口回話，爾樂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巴。「這麼浪漫的對話，請你把理性收起來。」

「嘖…」把爾樂的手拉下。「我想說，這刻我相信了，……只有你，也只能是你。」抬頭把自己的唇覆上他的，把對他的愛意透過氣息傳給他。

不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刻，誰也不能擔保什麼。但不論他們最後的結果如何，只要許爾樂給余夏然「珍惜」，余夏然便會還許爾樂「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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