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老師之後,才開始回想起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原來可以如此單純、真摯。
喜歡就是一心的想靠近、想吸引注意力,討厭也不要緊,不過就是一句髒話、或主動或消極的抵抗。
心意明明白白的攤開,晴天的質地。
因為時間有限,交手之際也都知道,彼此最長不過三年,最短一年,就將擦身而過。想到這裡,再大的仇恨也都變得輕巧。
三年能有多長,匆匆過眼的青春和人們,每個身影都以為獨特的能銘記在心,多年以後才發現根本什麼也沒留下,最多就是一個社群軟體的追蹤人數。
真正留下的,往往是些意料之外的碎片。
荒誕的、好笑的、無與倫比的燦爛與碎裂。一場場當時以為平靜無波,卻在畢業後震盪不止的談話、聚會,一塊瘀傷,青紫色褪去之後,留下黃綠的印記,像一種提醒。
更像一個按鈕,按下去,微微的痛,然後想到:
原來當初我們都是這樣,在體制裡矮身彎腰,把沾滿沙土的腳塞進體面的皮鞋裡,走一步算一步的刺癢。